成都最豪華的府邸莫過于曆經十4世修建,即便再形制上比不上京師的紫禁城,但在奢華上,卻有過之而無不及。
也不知道京師的崇祯,每次爲了數萬兩銀子摳摳搜搜,甚至拉下臉來,請在京勳戚大臣募捐的時候,有朝1日知道了,他遠在成都的窮親戚已經富可敵國的财富之後,會是什麽表情,那場面必然十分精彩。
蜀王府的家産還在查抄之中,尤其是成都以外的田産,莊子等都需要派人前去核實,這些都絕非1朝1夕就能完成的事,但就算從賬本上記載來看,蜀王府的财産就已經令土包子出身的李國俊大開眼界。
光是記載的金銀珠寶,銀4百十萬兩,金5十5萬餘兩,瑪瑙珊瑚,绫羅綢緞數以百車。然而,比這些更值錢的就是,挂在蜀王府名下的土地便有5百2十多萬畝,幾乎占據了整個4川耕地面積的1半。
當然,這些土地并不全都在4川省内,但絕大多數都在4川。當初南陽的唐王府跟蜀王府比起來,談不上雲泥之别,但也能稱得判若天淵。
其實,李國俊看到的這些依舊不是蜀王府底蘊的全貌。蜀王府大大小小的官員,上有王府長史,下有家仆幫閑。這些人,誰人不依靠蜀王府的大旗,作威作福,爲自己撈好處。這些人全都查抄1遍,或許比不上蜀王府的财富,但比上1兩個不受重視的小王,也好好上不少。
藩台衙門,李國俊随手将蜀王府的賬冊放到1遍,感歎道:“不愧是号稱天下藩王唯蜀府最富的蜀王府,着實令我大開眼界。”随即又對王象雲吩咐道:“王先生,這些東西極爲重要,好生看管,等大将軍進入成都,将這些賬冊全都上繳大将軍。”
“将軍放心,我心中有數。”王象雲點頭答應,随後指點陳所教将這些賬冊全都收攏起來。
等陳所教離開之後,王象雲看向李國俊猶豫道:“将軍,我軍突然之間拿下成都,必能極大震撼劍州的4川巡撫王維章,其必定善罷甘休,我軍還需早做打算爲好。别的不說,這成都城内必須盡快安定下來,這樣倘若有什麽事,成都也可爲将軍的根基。”
成都城内雖然漸漸安定下來,但這隻是有李國俊大軍駐紮,鎮壓的情況下,1旦發生什麽變故,比如李國俊率兵出成都,亦或者王維章率大軍兵圍成都,成都城内被暫時壓下來的野心勃勃之輩,必然會趁機起事,到那時成都存亡尚未可知。
李國俊察覺到王象雲的話中有話,說道:“王先生,有什麽事盡可直言,要是連先生都不能相信,那我李國俊又有何人能夠信任?”
王象雲有些動容,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李國俊行了1禮,道:“将軍,我意要想盡快安定成都,不如将成都所俘的官員官複原職,令其盡快安撫百姓,恢複民生。”
李國俊進攻成都的時候,雖然有不少官員或自裁,或戰死爲大明殉國,然明末官場道德淪喪,自私自利之人不知凡幾,爲遠在京師,沒見過幾面的崇祯而死,着實有些劃不來,于是城破之時,有大量官員向李國俊投降。
比如,建昌兵備佥事劉士鬥、川西副使張繼孟,成都縣知縣黃仲晔、華陽縣知縣禹好善等人全都被李國俊關押在軍中,等候發落。這些人都是讀書人,要是打天下用的是李國俊之類的武将的話,治理地方靠的就是這些讀書人。
倘若将這些人全都棄之不用,甚至1道咔嚓了的話,雖然能過上1把瘾,但裴家軍的名聲在蜀中也就臭了。曆史上,南明那群人甯願聯虜平寇,也不遠與義軍結盟,不就是義軍不分好壞将這些讀書人全都砍了。
這才導緻南明的那些鄉紳兔死狐悲,甯願投靠滿清,也要将義軍剿滅。
李國俊有些猶豫。要是用這些人對他來說自然沒有什麽問題,隻是就是不知道這些人的心思到底如何。萬1在戰事關鍵時期,這些人突然重新歸順朝廷,那就讓李國俊陷入被動。
李國俊将心中疑惑與王象雲訴說1遍,卻不料王象雲微笑道:“将軍放心,我既然敢用他們,自然就會有控制這些人的手段。”
成都軍營中,由于剛剛取得大勝,李國俊自然要犒賞3軍。雖然分地升官之類的還需要大将軍拍闆,但賞賜1些酒肉,讓弟兄們樂呵樂呵卻還是可以的。
整整1天時間,全軍分爲兩批,輪流休息。好酒好肉都已經送到軍營之中,軍中的男兒性子糙直,比較喜歡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至于酒菜是否精緻,反到在其次。
李國俊在軍中痛飲3碗,說了1些話,便抽身出了宴席,帶着王象雲來到關押俘虜之處。
與前面熱鬧非凡,如火如荼相比,監牢這邊就沉悶得多。守衛俘虜的兵丁有1半也去了宴席,不過他們情況特殊,隻能吃菜不能喝酒,倒是讓獄卒對宴席的熱情消散不少。
李國俊帶着王象雲,在把總的帶領下,在監牢之中巡視了1圈。
“看上那個你自己去領人,不用管我。”李國俊留下1句話,便轉向了1遍。他剛剛發現1個有意思的人,那個偷襲自己大營,反而被自己順勢取了成都的那員小将,沒想到這厮還活着。
不過與當時的意氣風發,初生牛犢相比,現在的他好似被打斷了脊梁,頭發亂糟糟的上面還有些雜草,垂頭喪氣的靠着1側的栅欄,不知再想些什麽。
“擡起頭來,”李國俊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那小将1動不動,好似根本沒聽到。說起來,自己能取得成都,還要拜這人所賜,要是沒有他的任意妄爲,自己則能輕易拿下成都,恐怕還在成都城下,滿懷期待的望向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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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國俊對這個小将很感興趣。此人或許有些沖動,做事不計後果,但青年就是這樣,1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吃些苦頭就會成長起來。更爲重要的是,此人身上的那種1往無前的氣勢,倘若調教好了,未嘗不是裴家軍的助力。
“我道是什麽人,原來就是1個懦夫,隻是栽了1個跟頭,就1蹶不振,無能的慫包。”
這句話明顯刺激到了那小将。隻見他頓時跳了起來,沖着李國俊咆哮道:“我不是懦夫慫包。有本事,咱們單挑,我定将你大卸8塊。”
李國俊哈哈1笑,在那小将驚訝的神情中,點頭道:“好,既然如此,我便給你1次機會。”随後,對身邊把總道:“将此人放出來。”
那把總同樣疑惑不解,不過他不敢違抗李國俊的命令,隻能摸出鑰匙将那小将放了出來。同時,那把總還暗暗提高警惕,1旦發現李國俊有絲毫勢敗,便沖上去将那解救李國俊。
那小将看到牢門打開,當下大吼1聲,沖着李國俊便沖了過來。
李國俊揮手格擋,将那小将打落在地。那小将吐了1口帶血唾沫,沖地上爬起來,又沖着李國俊撲了上來。
幾十招過後,李國俊的鼻尖也微微有些冒汗,而那小将卻已經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李國俊也試出來了,此人天賦極佳,隻是疏于訓練,加之年級尚幼。假以時日,等他成年之後,再打起來,李國俊還真不是此人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