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察覺到閻涵柏的繃緊,知道她必是疼得不行了,便是擡頭安慰道,“若是真的忍不住就喊出來,你什麽樣子我沒見過,無需在我的面前繃着。”
閻涵柏明明疼的不行,但聽着這話就是莫名的安心,忍着疼道,“我聽聞六皇子妃的孩子就是你接生的,依我看以後你也别當什麽太子妃了,倒是不如幹脆當産婆算了,隻要我們這些人看着你這張臉就踏實了。”
範清遙見人還能開玩笑,心裏也是松了口氣,“既是如此你就好好的把這孩子生下來,然後陪着你家王爺好生賺銀子,找我接生可是很貴的。”
閻涵柏眼角還挂着淚珠呢,聽着這話又是忍不住的想笑,如此哭笑不得的險些沒是背過氣去,還是範清遙給她順了半天的氣,才算是緩過來。
一旁的太醫都是驚呆了。
自古女人生孩子哪個不是在鬼門關走一遭,頭一次見如此和諧的。
難道這就是太子妃的震懾力?
閻涵柏又開始疼了,這次連說話的力氣都是沒有了,大顆大顆的汗珠順着面頰滾落,隻能靠着大口大口不停地呼吸着得以緩解。
範清遙就跪在閻涵柏的面前,一邊觀察着孩子的動靜,一邊讓閻涵柏跟着她的節奏用力。
太醫見太子妃真的不是說說而已,連忙也是走了過去,對着平萊王妃幾個
穴道就是落了針,先防止了不會因爲用力過猛大出血,随後讓平萊王妃調整好呼吸,跟着太子妃一同打配合。
閻涵柏這會子什麽都是已經來不及想了,反正她知道隻要有範清遙在,她就一定是安全的,幹脆閉着眼睛咬緊牙關隻管用力,隻想着不管如何,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平安來到這個世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哇……”一聲響亮的啼哭聲平地而起。
閻涵柏隻覺得渾身一輕,睜開眼睛就看見範清遙正管太醫要了銀針,借着炭盆裏的火苗将銀針燒熱,随後輕輕地落在了孩子的身上。
若是其他人有這樣的舉動,閻涵柏定是要跳起來的,但對象是範清遙,她真的是連問都是不想問,就覺得範清遙比自家的王爺還要讓她放心。
一旁的孫太醫卻是眼睛瞪得老大,瞧見範清遙就道,“難道這是火焠針法?”
範清遙點了點頭道,“畢竟是不足月的孩兒,雖然五髒六腑都已經長全,但骨骼卻仍舊比足月的孩子更加脆弱,提前用銀針将其的幾處穴道暫且封閉,讓身體還有在母胎之中的錯覺,待到足月時再是将銀針撤下即可。”
孫太醫以前隻是聽聞過這種針法,沒想到有生之年竟是能夠親眼看見,激動的連疲憊都是顧不得了,連忙找了本子仔細的記錄着。
範清遙并不吝啬将醫術告知給更多的人,在将如何用針和用針的方式方法仔細講了一遍
後,才抱着孩子走到了閻涵柏的身邊。
孫太醫知道這會子他也該避嫌了,連忙收拾東西先出去報信兒了。
“是個姐兒,瞧着眉眼倒是跟你很像。”範清遙将孩子送到閻涵柏身邊,輕聲笑着道。
閻涵柏笑看着面頰旁邊小小的那團,“孩子沒生出來的時候,便總是盼着整個兒子,可真的等見到了她,便覺得男孩女兒其實都已經無所謂了,隻要她健康就好,清遙你不知道,剛剛我倒在地上的時候,真的隻希望她能夠平安。”
範清遙皺了皺眉,“你可是還記得究竟出了什麽事?”
閻涵柏想了想道,“我在涼亭的時候,就聽見有人過來跟我說,你在花廳那邊出事了,我瞧着花廳門外确實是聚集了不少人,便想着過去看看,沒想到剛出了涼亭,一個嬷嬷朝着我撞了過來,好在六皇子妃她們這個時候回到了後院,不然我真的都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範清遙聽着這話,總覺得不大對勁。
閻涵柏懷着身孕如此明顯,除非是有人活得不耐煩了,才會在這個時候故意往閻涵柏的身上撞,而且當時花廳确實是出了事情,可出事的并不是她,怎麽會有人特意去跟閻涵柏扭曲事實?
隻是看着閻涵柏剛生了孩子神色倦倦的,範清遙也不好再追問下去,便對着她道,“其他的事情我自會查清楚,你先好好的在這裏跟孩子睡上一覺,我這就讓人給平萊王府
送消息,讓王爺過來接你回去。”
閻涵柏點了點頭,“清遙,讓你費心了。”
範清遙笑着搖了搖頭,又是給閻涵柏蓋好了被子,這才是轉身走了出去,沒想到剛出了門,就瞧見院子裏正站着不少的人。
韓靖宸,二皇子妃,八皇子妃,百裏榮澤……
再是往人群裏面仔細看去,就連潘德妃和關盼兒也是在的。
隻是此刻相對于其他人,潘德妃的臉色可謂是尤爲難看,正午的日頭當空照,好似都照不亮那張黑透了的臉。
韓靖宸一看見範清遙出來了,便是壓低聲音詢問着,“太醫剛剛說了母女平安,可是真的?”
範清遙點了點頭,才是詢問道,“這是怎麽了?”
韓靖宸小聲道,“自然是抓到了那個撞平萊王妃的兇手,我們幾個都是親眼看見的,如何能讓人跑了,隻是沒想到那人會是潘德妃身邊的嬷嬷。”
範清遙看着那跪在地上的嬷嬷,剛剛還沒想通的事情,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看着韓靖宸就是又問,“六皇子真的來了?”
韓靖宸不知道範清遙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麽,卻還是恨鐵不成鋼的道,“說起我家那個我就生氣,也不知道是從誰那聽見的,說是我在三皇子府跟人打起來了,便顧不得什麽禮節的趕了過來,要我說他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找台階……”
範清遙聽着這話,心裏一緊。
又是有人傳了話……
“好在被我提前堵在了府外面
,你不知道潘德妃也是聽見我家那個到了,特意出去堵人呢,若是被潘德妃看見我家那個真的來了,好不知道要如何的小題大做。”韓靖宸慶幸的道。
範清遙卻是越聽心口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