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這是要做什麽,難道爲難了我姨母還不夠,現在還想要爲難我不成?”關盼兒冷眼看着範清遙。
範清遙仍舊滿臉的笑意,“德妃娘娘在宮裏面位高權重,我自是不敢爲難的,但關家小姐卻從開口到現在都處處與過不去,我并不記得我曾有哪裏得罪過關家小姐,但若是論身份,關家小姐這般跟我說話确實是逾矩了,别說我爲難關家小姐,就是我治罪于關家小姐,也是合情合理的。”
關盼兒沒想到範清遙如此猖狂,多少也是有些沉不住氣了,“我祖上可是爲西涼立下開國之功的關家,豈是你這樣依附男人耀武揚威之人能夠攀比的?”
潘德妃聽着這話,眉頭就是一皺。
事情确實是這麽個事情,但如此明晃晃的說出來,還是不妥當的。
可潘德妃别說是想要阻止了,就是想要打圓場都是來不及了,因爲就在她想要開口的時候,範清遙的聲音就已經想起來了,“關家小姐這話說得倒是頗爲豪情壯志,但我的身份卻是皇上欽定的,關家小姐如此說,難道是在質疑皇上的決定不成?”
關盼兒臉
色一變,正想要說話,潘德妃卻打斷道,“盼兒不得無禮,别說是太子妃,就是在這裏的每一位皇子妃都是皇上欽定賜婚。”
韓靖宸幾個人聽着這話,也是微微變了臉色,潘德妃這是什麽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她們都是依附男人存在的女子罷了,可潘德妃不也是整日在宮裏面讨好皇上麽,怎麽就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德行。
關盼兒将韓靖宸等人的表情盡收眼裏,才是看着潘德妃笑道,“姨母說得沒錯,是盼兒莽撞了。”
範清遙聽着這夾槍帶棒的話,看着關盼兒就道,“若這般說起來,關家小姐不但是莽撞更是疏淺了,我們都是皇家的兒媳婦不假,嫁夫随夫也是西涼百年不變的規矩,但關家小姐一口一個我們關家如何,同樣不也是在給自己找依仗,隻不過關家小姐依仗的是關家罷了。”
同樣都是持身份說話的人,誰又是比誰高級到哪裏去了?
“你……”
“平萊王妃有孕在身不宜久站,我等陪着去花廳小坐,還望潘德妃見諒。”
不管關盼兒如何的瞪眼睛,範清遙對着潘德妃行了個禮後,便是帶着閻涵柏朝着不遠處的涼亭走了去。
韓靖宸和其他皇子妃們見此,自然也是跟了上去。
後院的其他人明顯看得出這局是潘德妃的外甥女兒吃了憋,也是紛紛腳底抹油的溜走了,生怕自己成了旁人的洩憤桶。
潘德妃知道關盼兒一向是個跋扈的
,如此才是在家裏面的一衆小女兒中選了她,可沒想到竟如此的沉不住氣,帶着人進了花廳後,便沉着臉道,“你如今還沒有踏進皇家的大門,凡事還需三思後行。”
關盼兒不敢忤逆了姨母,但心裏也是憋着氣,“依我看,就是以前姨母的那個侄女太過軟弱了,才讓那些人如此猖狂,竟是連姨母的面子都不給,我本是想要幫着姨母出口氣,沒想到那範清遙竟如此難纏。”
潘德妃知道關盼兒這話有讨好自己的意思,但火氣也是跟着順了不少,“想要給我掙面子是好的,但你現在的身份确實比不過那些個一早過門的,不過你也無需着急,愉貴妃今日既然準許了你跟着我一同過來,就是有心撮合此事,等到你真的成爲了這裏的女主子,再想着幫我也來得及。”
關盼兒剛剛在進門的時候,已經是見過了三皇子的,想着那風度翩翩的模樣,心便是控制不住地加快跳動了幾下,“姨母說的話我記下了,姨母放心,我以後定是要好好孝順姨母的。”
潘德妃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潘雨露的死她一直耿耿于懷,但好在愉貴妃沒有把空出來的位置交給别人,如此就算她再是不想放下潘雨露的死,也是要放下了。
人呐,總是要往前看的。
涼亭這邊,衆人坐下後,也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以前的三皇子妃雖跟咱們合不來,但面上總是過得
去的,可如今這個關盼兒,剛見了面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想想就讓人難受的緊。”二皇子妃皺着眉。
八皇子妃歎了口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關家仗着開國功臣之名,一直都是在吃老本,哪怕關家已經三代沒有出過爲朝廷效力的人了,風頭卻依舊不減,足以可見皇家對關家的态度。”
閻涵柏歎了口氣,“這樣的人要是真的成了這府裏的續弦,以後咱們的日子就又要多姿多彩了。”
二皇子妃,“……”
哪裏多姿多彩了?
八皇子妃,“……”
分明就是刀光劍影啊。
韓靖宸看着範清遙道,“你覺得關盼兒真的能嫁進來?”
範清遙道,“潘德妃既然能在今日這場的場合把人給帶過來,足以說明了愉貴妃那邊的态度。”
韓靖宸點了點頭,“如此說來,這事兒就是定了啊。”
範清遙望着遠處看似平靜的湖面,靜默着沒說話。
對于潘德妃來說,愉貴妃的态度自然是決定了一切的。
但是對于關盼兒來說,這裏可是三皇子府邸,愉貴妃就算真的有心想要把三皇子妃的位子拱手擺在關盼兒的面前,未免也有些鞭長莫及。
範雪凝爲了能夠被扶正,可是沒少在百裏榮澤的身上下功夫,這點從剛剛百裏榮澤的袒護就能夠看得出來。
既是如此,範雪凝又怎麽可能眼睜睜看着三皇子妃的位置讓别人一屁股坐上去?
上一世,範雪凝就沒少跟
愉貴妃唱反調,想來這一世,範雪凝也絕不會是個被愉貴妃前者比走的人。
一個丫鬟匆匆進了院子,看着範清遙就道,“啓禀太子妃,六皇子來了,想請六皇子妃去前院。”
韓靖宸一愣,“六皇子來了?他來做什麽?”
皇家的兒媳婦出喪,身爲夫君的三皇子出面應酬是在所難免的,可其他的皇子哪裏有過來給一個皇家兒媳婦出喪的道理?
韓靖宸一想到自家那個憨憨就頭疼得不行,提着裙子就要去前院尋人。
範清遙卻一把拉住了韓靖宸的手,看着那丫鬟詢問着,“誰讓你傳的話?”
六皇子是缺心眼了一些,但不是個傻子!
什麽場合應該出面,什麽場合應該回避,這麽簡單的道理怎麽會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