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當外祖明顯要支開外祖母,範清遙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此時的花耀庭也正色了起來,“現在我跟和碩郡王雖還在爲朝廷效力,可這幾年皇上提拔的臣子一個手指頭都是數不過來,說白了,我跟和碩郡王二人早就是被架空的存在,要不是身邊還有一些老關系維系着,跟廢人又有什麽區别?”
範清遙皺着眉頭,“所以外祖的意思是……”
花耀庭似笑非笑,“小清遙,你何時見過廢人還能結仇的?”
範清遙心口重重一跳。
如果不是私仇的話,那麽唯一可能會引來殺身之禍的因由就是在朝堂上了。
“那些人應該根本就沒想着給我跟和碩郡王留活路,不然也不會招招對着和碩郡王妃與清川世子下毒手,分明就是想要我們分散注意力,殺我們個措手不及。”花耀庭歎了口氣,好在他跟和碩郡王這老胳膊老腿的還算是能擡得動,不然隻怕這會早就是去閻王殿報道了。
“外祖可有猜測得對象?”
“如今三皇子在主城立功,正是大出風頭的時候,趁機煽動輿論拉攏民心,爲的還不過就是想要抹除太子在主城百姓們心中的印象,如此一來,我與和碩郡王二人自然礙眼,若我們兩個老不修的當真一命嗚呼了,
太子在朝中的地位自是要岌岌可危的……”
和碩郡王跟花耀庭是手中沒有實權,但他們兩個在朝堂幾十年風雨的人,還是掌握着一些關系的,一旦他們真的出事,朝堂上的人又要如何看待太子?
最主要的是!
如今主城剛好鬧出了賊人一事,不管花耀庭跟和碩郡王是否死了,都是死無對證,隻怕很快下手的人就會将責任推到那些賊人的身上。
如此陰狠的手段,倒像是百裏榮澤的風格。
範清遙心口冰冷一片,眼中的殺氣在無聲地蒸騰着。
如果此事當真是百裏榮澤做的,她範清遙必定不死不休!
範清遙起身離開前院的時候,哥哥剛好從和碩郡王府那邊回來,和碩郡王身上的傷勢也不輕,但好在和碩郡王妃跟清川世子沒有大礙,至于其他的分心,跟外祖分析的差不多。
花豐甯到底是在官場呆過的人,正是如此他才憂心忡忡,“如果此事真的推到那些鬧事的賊人身上,外祖跟和碩郡王豈不是還有性命之憂?”
除非能夠将那些賊人一網打盡,不然有人能第一次借助那些賊人的名聲動手,就會有第二次和第三次。
範清遙冷冷一笑,“如果此事當真是三皇子做的,無外乎不是想要借助義父和外祖受傷一事給太子黨的人一個警告,如今百裏鳳鳴人不在主城,太子一黨本就是人心惶惶,若真的是被此事給吓到了,臨時投靠到三皇子一黨門下
也是正常。”
挖牆腳都是挖到了這個地步,當真是不要一點的臉了啊!
範清遙當然不可能眼睜睜地看着百裏榮澤得償所願,看着哥哥就是道,“勞煩哥哥再去一趟義父那邊,隻不過這一次要大張旗鼓一些。”
花豐甯一愣,“你的意思是……”
“三皇子想要借助此事恐吓太子一黨的想法是不錯,義父跟外祖二人的傷勢隐藏不住,但隻要更改一個理由,也不代表真的就是不可逆轉。”
若當真是百裏榮澤想要借風造勢,也要看她給不給他這個機會。
花豐甯聽着這話,眼睛都是涼了,他怎麽沒想到!
事不宜遲,說幹就幹。
花豐甯當即就是将範昭叫到了面前,挑選了幾個嗓門大的護院跟着自己一同前往和碩郡王府,範清遙這邊則是讓凝涵把庫房給打開,從裏面挑選出了不少名貴的藥材讓哥哥一并帶上。
一炷香的功夫後,花豐甯帶着人,人帶着禮,就是浩浩蕩蕩的去了和碩郡王府。
今日正值端午,街上的百姓還并未曾完全散去,花豐甯鬧出來的動靜,很快就是吸引了不少百姓的圍觀,再是一傳十十傳百,等到花豐甯抵達和碩郡王府的時候,前來圍觀的百姓都是快要站了滿街。
花豐甯站定在和碩郡王府的門口,二話不說就是跪在了地上,張口閉口都是請求和碩郡王原諒自家祖父的魯莽,再加上有旁邊護院的幫腔,百姓們聽着聽着……
就是都驚呆了!
所以這意思是和碩郡王跟花家老将軍,一個覺得兒子好,一個覺得孫子棒,兩個人誰也不服誰,幹脆就你拎着刀我拿着劍的施展開了?
雖然百姓們覺得此事有些扯,但今日和碩郡王前往西郊府邸時,可是有不少百姓親眼看見的,而且當時和碩郡王跟花家老将軍攀比兒孫時,正是站在府門口的裏面,也是有些許百姓聽見了的。
百姓們将他們知道的來龍去脈連接在一起,再是看着如今跪在和碩郡王府門口,對着和碩郡王賠禮道歉的花家大少爺……
就是完全沒有不相信的理由啊!
正是在府裏養傷的和碩郡王聽聞見外面的動靜,跟和碩郡王妃對視了一眼,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既然要裝就要裝得有模有樣,不多時和碩郡王妃就是親自出面,一是附和着花豐甯把這出戲給唱全,二來則是放出和碩郡王和花耀庭都受傷的消息。
百姓們聽着和和碩郡王妃跟花家大少爺的對話,當真可謂是驚上加驚。
所以……
和碩郡王不但跟花家老将軍一言不合,華山論劍,最後雙雙身負重傷,卧床不起。
很快,消息就是傳遍了整個主城。
等到第二天上朝時,面對接連告假的和碩郡王和花耀庭,滿朝文武愕然當場。
不但爲了讨口舌之争大打出手,而且還最終都把對方送上了床榻……
還能不能再出息點了?!
雖然互毆重傷并非是什麽光彩
的事情,但無論是誰想要在背後推動這件事情的發展都是不可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