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涼,從四品開始的大臣,才是能有資格進宮上朝。
張高宏原本一直都以自己的身份爲豪,畢竟沒資格上朝的人一抓一大把。
可如今範清遙背道而馳的不但将他的按在了地上,還瘋狂的摩擦,任由張高宏臉色再是厚,這會兒都是被摩得老臉紫紅。
“你說誰是吊車尾的?”
“我隻是好心提醒而已,沒想到張大人竟如此的有自知之明,若西涼的大臣們都有張大人的自覺,西涼的未來自會越來越好,蒸蒸日上。”
張高宏,“……”
差點沒被範清遙這倒打一耙,給耙的倒在地上。
其他朝臣,“……”
就感覺他們又被罵了,但又找不到證據。
就在範清遙将一衆大臣怼到啞口無言時,百合已經将皇後娘娘的牌子遞了過去。
若是其他人,自不會這個時候觸皇上的黴頭,但白荼還是咬了咬牙,還是轉身進去通報了。
昨日太子那邊就是已經派人過來知會過,這個時候他就是硬着頭皮,都得想辦法讓太子妃見到皇上。
“皇上,太子妃在外面求見呢。”
正是看着手中錦盒發呆的永昌帝聽着這話,好半晌才是回了神,“不見。”
白荼早就知道會是如此,想了想就又道,“聽說是被皇後娘娘的人送來的。”
永昌帝擰了擰眉,皇後這是不想管了?
花家确實是得了個子嗣,永昌帝也爲此正膈應着,但萬萬沒想到皇後那邊的動作更快,昨日花家才得了子嗣,今日皇後就連應付都是懶得跟範清遙應付了。
雖然永昌帝覺得皇後此舉頗爲不妥,畢竟現在就連他還沒想好要如何處置此事,但仔細一想,皇後當初同意這門親事也是爲了順從他,後來對範清遙頗爲照顧也不過是想要遵循他的心意。
“把人帶進來吧。”永昌帝說着,将手中的錦盒寶貝似的藏在了抽屜裏,既不知道該如何處置花家,現在就不能把事情做的太絕,皇後那裏已經放手,他也總不能真的不管不問。
白荼松了口氣,連忙轉身往外走。
範清遙跟一衆臉黑如炭的朝臣們站在一處,就瞧見白荼匆匆而來。
其實所有人都是瞧見了的,但是誰也沒想到白荼最後竟站在了範清遙的面前,眼看着白荼恭恭敬敬地把人往裏面請,在場的朝臣們恨不得噴出一口老血。
不是說皇上對花家的防備依舊麽?
不是說皇上這次必定要除掉花家麽?
現在又是怎麽回事!
剛巧此時,禮部尚書周淳路過此處,看了看遙遙而去的範清遙,再是看看那些朝臣們憋血的德行,不用猜都知道是怎麽回事。
隻怕是被太子妃給怼的不輕。
範清遙才不管身後朝臣們七扭八歪的表情,一路跟着白荼進了禦書房。
禦書房裏,光線仍舊昏暗的讓人壓抑。
範清遙恭恭敬敬的上前幾步,跪在地上磕頭請安,“皇上萬歲,萬萬歲。”
永昌帝倒是沒想到範清遙如此有自知之明,連稱謂都是變了,“朕聽聞你在皇後那裏鬧騰得厲害,皇後是沒辦法了,才送你到朕面前的?”
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爲範清遙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人。
“臣女有急事想要進宮進谏皇上,臣女自知身份低微,故懇請皇後娘娘引薦,未曾想到皇後娘娘身體不适,是臣女的魯莽。”範清遙低着頭,聲音清朗語氣誠懇,真的好像是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樣子。
永昌帝微微揚眉。
倒是沒想到,這個時候範清遙還有心幫皇後解圍。
本來隻是想見了人就打發了的,畢竟現在一看見花家人,永昌帝就膈應得很,但是如今瞧着範清遙伏低做小的乖順姿态,他到底是松了口,“說吧,你究竟有什麽事如此急着見朕。”
範清遙低着頭道,“昨日,花家得子嗣。”
“如此說來,朕反倒是要恭喜花家了?”永昌帝皺着眉,明顯不悅,這是跟他炫耀來了?
範清遙心裏陣陣發冷,就因爲帝王的猜忌,花家連誕下新生命都成了罪過,但此番她進宮可不是來理論的,“臣女之所以如此心急進谏,是有一件事情想要懇請皇上。”
永昌帝靜默着沒有說話,似是在思考範清遙說的會是什麽事情。
範清遙跪在地上垂着頭,心裏提着一口氣,但她知道不能慌,更不能亂。
永昌帝看着面前低姿态的範清遙,漸漸就是想起了當初他指婚的目的,這段時間,範清遙也确實做的不錯,太子在範清遙的監視下,确實一直都是本本分分,從來沒有任何出格的舉動。
再者,朝廷的軍隊還靠着範清遙養活着。
眼看着就要到年關了,等翻了年,正是軍隊急需軍饷的時候。
若現在真的廢掉範清遙這顆棋,永昌帝還真的是有些舍不得。
“說來聽聽吧。”
“臣女聽聞,前段時間三皇子的外祖家也喜得了一個子嗣。”
永昌帝愣了愣,仔細的想了想,才想起來确實是有這麽回事,當時愉貴妃還特意跟他提起過此事。
“此事跟花家子嗣有什麽關系?”
“高祖仁慈,皇上更是禮賢下士,愛才好士,故朝中四品以上朝臣的子嗣方可有機會進宮跟皇子們一同讀書。”
“你是想要花家的子嗣也進宮讀書?”
“臣女确有打算。”
一瞬間,永昌帝的臉色冷了下去。
這個範清遙當真是好大的膽子,明知道自己容不下花家有後,現在卻又想着把花家子嗣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這是要做什麽?
挑釁他這個帝王的威嚴不成!
霎時間,永昌帝的手臂都是舉了起來。
可就在那手臂即将重重落在書案上的瞬間,範清遙的聲音再次徐徐響起,“每一位進宮讀書的小主子身邊都需伴讀,臣女聽聞皇上最近爲了國事已是操勞過度,故臣女願爲皇上分憂,将花家子嗣送與三皇子外祖家做伴讀。”
永昌帝,“……”
手臂僵硬在半空中,明顯有些落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