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我不敢诓騙公主殿下。”潘雨露肯定地點了點頭,說來也是巧了,她一直想着孩子的事情,走着走着就是跟其他人走散了,等她回神的時候,剛巧就見太子一人進了身後的茶樓。
開始的時候,潘雨露倒是也沒多想,隻打算留在原地,等待三皇子來找自己。
但一晃都是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她也會沒見範清遙進入茶樓,她就是覺得不對勁了。
太子一直表現的都是對範清遙疼愛有加,怎麽可能會形影單隻?
而是剛剛衆人分開的時候,她可是親眼看見範清遙是跟着太子一同離開的。
除非……
範清遙是擅自離去了!
雲月望着身後的茶樓,半晌,才是招呼着身後的侍衛,“跟我來!”
雖說範清遙中途離去不算是什麽太大的過錯,但陪伴聖駕乃是榮幸之至,父皇又極其在乎這些面子上的功夫,若真的抓到範清遙無故離開,就算是治不得什麽大罪,但起碼也能減少在父皇心裏的好感。
今日在禦書房裏,雲月看得清楚,如今的範清遙可謂是跟太子榮辱與共,若太子妃在父皇的心裏大打折扣,太子自然也會跟着被父皇遷怒。
潘雨露見雲月帶人朝着茶樓走去,也是趕緊跟了上去。
一想到剛剛在宮裏面範清遙說的那些話,她就恨不得馬上就看見範清遙出洋相!
與此同時,範清遙在一個極其隐晦的地方下了車。
剛巧,她就看見了已經進入到茶樓的雲月和潘雨露。
瞧着雲月身後跟随着的一衆侍衛,範清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分明就是想要抓她個人證俱在啊!
正是等在酒樓外暗處的林奕,瞧見太子妃回來了,起身就是往這邊走。
範清遙順勢擡眼朝着二樓望了去,這個高度以林奕的輕功,帶她上去并不成問題。
一個人影,忽然從眼前閃過。
危險的氣息鋪面而來,夾雜着霸道與不容拒絕的味道。
範清遙在看見林奕倒地的同時,手腕瞬間被攥緊,根本不給她拒絕的餘地,腳尖就是離開了地面。
耳邊是寒風呼嘯的聲音,吹得人無法睜眼。
等範清遙再次回神時,人已經站在了茶樓對面的屋頂上。
對面的男子背對着月光而站,高大的身軀如同銅牆鐵壁一般,光是看着便讓人心生畏懼。
隻是這種畏懼,對範清遙是無效的。
定了定神,範清遙當先開口道,“是隻有轸夷國攝政王喜好如此,還是轸夷國的國風就是這般的偷雞摸狗?”
轸夷國攝政王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唇角動了動,似是在笑,“西涼太子妃還是如此的當仁不讓呐。”
“謙虛這種美德,并不是适用在任何人身上的。”以前看在轸夷國三個字上,範清遙還會敬上三分,但自從證實了面前這位跟百裏榮澤聯手後,她便沒空再慣着他任何的毛病。
轸夷國攝政王抿唇輕笑一聲,“爲了讓西涼太子妃博得西涼帝王的好感,本王可是煞費苦心。”
“轸夷國攝政王當我三歲?”
“好吧。”
見範清遙八風不動,轸夷國攝政王也不再兜圈子,忽然朝着範清遙走了來。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危險的氣息再次鋪面而來,範清遙卻始終站在原地未動。
屋頂上,安靜的隻剩下了凜凜的寒風,和一步步附有侵略的腳步聲。
轸夷國攝政王不說話,範清遙也靜默着。
轸夷國攝政王最終站在了範清遙的面前,鋒利的五官也逐漸在月色下清晰了起來,看着近在咫尺的範清遙,他仍舊在笑,“本王倒是很好奇,西涼太子妃究竟是何時猜測到本王與西涼三皇子聯手的。”
範清遙後退一步,拉開彼此的距離,“從你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
事情已經過去,勝敗已經分曉,若轸夷國攝政王願意傾聽自己敗北的經過,範清遙當然是願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我确實是與你有救命之恩,但我卻從來沒奢求過,一路突出重圍在轸夷國隻手遮天的王爺,懂得何爲恩,又何爲報恩,想來攝政王也是習慣了強取豪奪,每次出現必會讓我身邊的人受傷,這樣手段狠厲,爲了目的不擇手段的人,我若不妨就是傻子了。”
“西涼太子妃既早有所警覺,爲何在開始的時候不曾揭穿本王?”
“反正閑着也是閑着。”
轸夷國攝政王,“……”
“從一開始瑞王妃被殺,我便覺得蹊跷,細細一想便明白,我若想要無罪釋放,最好最快的辦法便是故伎重施,讓皇上再次對我重用,剛巧此時,攝政王便是找到了太子,主動獻出所謂的動物皮毛,看似是救我于水火,其實根本就是在指引着我一步步往下走。”
轸夷國攝政王靜默地聽着,消瘦的面龐不見任何情緒。
“既是詭計,必有陰謀,陰謀之下定有利弊,若太子和我當真因此失勢,轸夷國攝政王能得到什麽我不清楚,但三皇子必定是最大的赢家。”
還有就是雲月在鳳儀宮的裝模作樣,更加讓她認定了自己的猜測。
反正已經沒有必要了不是嗎?
轸夷國攝政王仍舊在笑,但那雙眼睛卻始終定定地看着範清遙。
他當然不是什麽良人,更沒有那麽好的心情救人水火。
也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一個女子馬道體無完膚,貶到一無是處……
範清遙所在的地方,剛好能看見對面茶樓的二樓。
此時,雲月公主已經帶着人上了樓,正是在跟百裏鳳鳴說着什麽。
雲月這個時候帶人來堵,定是發現了她中途離開,範清遙不想知道雲月是如何看出倪端的,但一定不能讓雲月抓個人贓并獲。
雖說陪伴禦駕中途離去并不算是太大的過錯,但雲月此人心機太深,皇上又對她滿心防備,誰知雲月會拿着這件事情如何做文章?
如今的局面,是範清遙一步步拼出來的,斷不能毀在雲月一人的手上!
該說的已經說了,範清遙轉身就想要找尋下去的路,不想一陣寒風呼嘯而來,她的手腕再次被死死地扼住。
擡眼,是轸夷國攝政王不達眼底的笑容,“難道西涼太子妃就不想聽聽,本王爲何要幫着西涼三皇子,陷害你與西涼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