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快步走過去蹲下身,伸手探在了瑞王妃的鼻子前,随後又是按在了瑞王妃的手腕上,入手一片冰涼。
這個溫度……
“小清遙。”得了消息匆匆走出府門的陶玉賢,輕聲喚着範清遙,一雙眼睛卻快速地朝着一旁的瑞王妃打量了去。
隻是還沒等陶玉賢看完,就見範清遙對着她搖了搖頭。
陶玉賢的心裏就是‘咯噔’了一聲。
如此細微的動作,旁人是無法理解和察覺的。
但是身爲陶家醫女的她,卻不能不知道。
這個意思代表着……
瑞王妃已經死了!
面對如此飛來橫禍,哪怕是身經百戰的陶玉賢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範昭見此,連忙過來攙扶着,并輕聲詢問,“可需要屬下将百姓們都驅散開?”
陶玉賢握緊範昭有力的手臂,重重地搖了搖頭,“不可!”
瑞王妃是死因不明不假,整件事情也蹊跷重重,但既然這屍體現在擺在花家的門口,就說明這件事情是沖着花家來的。
若是這個時候花家先行将百姓給驅散,隻怕事後要落下話柄。
陶玉賢所擔憂的,範清遙自然也想得到。
所以在确定瑞王妃無藥可救之後,範清遙則是再是朝着瑞王妃的屍體伸出了手。
屍體冷而不僵,表面無任何細微傷痕,至于緻命傷痕……
範清遙忽然掰開了瑞王妃的嘴,一陣幹苦的味道随之撲面而來。
再是仔細往喉嚨處望去,隐約可見有什麽東西已在喉嚨處融化了一半。
範清遙知道,現在她所發現的一切,都足以說明瑞王妃是服毒自殺的。
蓦地,指尖一頓。
範清遙又是朝着瑞王妃的脖子觀察了去。
修長的脖子,已因血液凝固而白到發青,從表面上看去更是沒有一絲傷痕。
可此刻就在範清遙的指尖下,明顯有一處凹痕不同于其他的肌膚。
但等範清遙再是仔細朝着那處凹痕看去時,卻什麽都沒有。
如此隻能說明……
“踏踏踏……踏踏踏……”
雜亂的腳步聲,忽由遠及近的響起。
很快,一行人就是沖散了人群,堵在了西郊府邸的門口。
陶玉賢看着那領頭之人身上所穿的官服,再是抓緊了範昭的手臂。
這是……
大理寺的人!
那領頭之人,正是大理寺卿!!
陶玉賢的心沒由來的加快了幾分,大理寺抓人,隻需派出捕快即可,今日卻将大理寺卿都驚動了,足以說明大理寺想要抓之人的位高權重。
再是看了看台階中間的範清遙,一股不詳的預感瞬間籠罩了陶玉賢的全身。
與此同時,大理寺卿走到了範清遙的身邊,“微臣見過太子妃。”
範清遙緩緩側眸,看着躬身彎腰的大理寺卿,面色倒是平靜,“從大理寺到這裏,就算是最快也要半個時辰,如此天寒地凍,大人隻怕沒有那個雅興特意找我閑聊,故有話不妨直說。”
大理寺卿聽着這話,不禁在起身時,再是仔細打量起了這年紀輕輕的女子。
一身素裙,白狐小坎,墨發挽起一個鬓,周身不見任何首飾。
若單看這些,隻怕連他都不敢相信,這位便是皇上欽賜的太子妃。
但正是在沒有任何的修飾下,那原本就冰肌玉骨的小臉,更顯明眸皓齒。
大理寺是個常年跟死人詭事打交道的地方,就連宮裏面的貴妃見了他,都是要驚懼幾分的,可這些大理寺卿都是已經習以爲常的表情,此刻卻在範清遙的臉上,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痕迹。
大理寺卿,“……”
就感覺哪裏不對,但又偏偏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太子妃若是願意配合,自然是節省雙方的時間,來人!帶太子妃前往大理寺!”大理寺卿一揮手,一群的捕快就是圍繞在了範清遙的身邊。
陶玉賢見此,趕忙走下了台階阻攔道,“我竟不知,大理寺有如此大的權利,可以随意抓人!”
大理寺卿自是認識陶玉賢的,說話倒也是客氣,“還請花家老夫人理解,既本官今日站在這裏,自然就有帶走太子妃的證據。”
陶玉賢聽着這話,心頭一顫。
竟是沖着小清遙來的?
範清遙聽着這話,反倒是平靜的。
還好是沖着她來的。
當她看見瑞王妃的那一刻,便清楚來者不善。
外祖和外祖母的年歲已大,再是折騰不起這種是非。
嫂嫂正在懷孕,若哥哥出事,嫂嫂必定要受到波動。
所以這一刻,範清遙反倒是慶幸的。
“大理寺卿既是有證據,不妨拿出來,如此也讓人心服口服!”陶玉賢微微仰首看向大理寺卿,想在她的面前渾水摸魚帶走小清遙,想都不要想。
大理寺卿似早就想到了花家不會乖乖配合,便是對着身邊的檢校點了點頭。
檢校見此,忙又是對着幾個捕快示意了一下。
不多時,一個趔趄的人影就是被捕快帶着走了過來。
百姓們看向那個走路都在飄的人影,均是一臉的疑惑。
這人誰啊?
就連陶玉賢都是皺起了眉頭,怎麽打量那個人都覺得是陌生的。
反倒是範清遙在看見那男子的瞬間,便認出了那張臉。
這人,正是那日在茶樓時,跟在瑞王妃身邊的男子!
那男子一看見範清遙,便是伸手指點着道,“就是她,是她殺了瑞王妃!”
此言一出,震驚所有人。
如果說,剛剛陶玉賢跟大理寺卿說話太過隐晦,百姓們沒有聽出來。
那麽現在,面對如此直白的話,百姓們除非是聾了才會聽不出來。
所以就是說……
太子妃殺人了?!
陶玉賢看着那男子冷哼怒斥,“何來的狂徒,青天化日敢污蔑我花家人!”
男子被陶玉賢吼得渾身一顫,面對不惡而嚴的陶玉賢,連對視都是不敢,但他那伸出的手,卻仍舊指向範清遙,“就是她殺了瑞王妃,還請大人們趕緊把人抓起來,還給瑞王妃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