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範清遙即将要成爲太子妃,這樣的流言蜚語自然是沒人敢再說。
但閻涵柏卻是不同,如今的她什麽都沒有了,又還有什麽可顧忌的?
範清遙聽着這話倒是也不見惱怒,微微揚起下巴,一步步走下台階道,“我當是誰一大清早的就如此有精氣神,原來是閻氏,不過閻氏若是想着來我這裏練嗓子,怕是來錯地方了,我還要急着進宮,沒空在這裏聽你唱戲。”
閻涵柏雙目噴火地瞪着範清遙,見範清遙走下台階,便想要再次往上沖,“範清遙我問你!你這麽做究竟有什麽好處!如今把我弄成如此落魄的樣子,你究竟想要做什麽!”
範清遙停下腳步,看着撒潑的閻涵柏,“我一直都知道閻氏你的腦袋不太靈光,但沒想到愚鈍到如此地步,将你夫君貶爲庶民的人是皇上,不是我,俗話說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你不過是跟着你夫君一同落魄至此,又與我有什麽關系?”
“你胡說!大皇子是想要刺殺太子,但是根本就沒有傷及到太子分毫,既是太子毫發無傷,你又爲什麽要如此狠毒,非要置大皇子和我于死地!”閻涵柏怒吼着,是真的氣瘋了,竟是朝着面前攔着自己的護院張口咬了下去。
拿那護院沒有得到範昭的命令,自然是不會還手的。
就這麽生生地被閻涵柏用盡全力的咬着,鮮血都是滲出了衣衫。
範清遙看着那漸漸猩紅在肩膀上的鮮血,黑眸瞬間暗沉的日月無光。
她再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閻涵柏的頭發,強迫其從護院的肩膀上松開口,再是揚起另外一隻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啪——!”
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閻涵柏震驚地瞪大了眼睛,才殘存着鮮血的牙齒顫了顫,“你,你敢打我?”
範清遙冷冷地看着閻涵柏,“以前你是大皇子妃的時候,我便是沒有将你放在眼裏過,如今你隻是一介婦人,我打你如何?殺了你又如何?!”
閻涵柏渾身又是一顫,“範清遙,你果然蛇蠍心腸!”
這話範清遙可是不敢恭維,“從我認識你的那日開始,似乎就是你一直在不斷的挑釁我的底線,在我的眼皮子底下瞎晃悠,以前不搭理你,是因爲你根本不屑我動手,現在我打你,是因爲該打。”
當初閻涵柏故意拖延着她回宮的路程,或許并不知道大皇子的算計。
但就算閻涵柏不知情,難道就真的值得可憐了?
如果那日她再是晚些抵達皇宮,還不知皇後娘娘要被愉貴妃如何威脅。
如果不是百裏鳳鳴早已看出大皇子的包藏禍心,大皇子怕就是得手了。
雪崩之時,從來沒有一片雪花敢說自己是無辜的!
“你故意耽誤我回宮的路程,你夫君又對着我的男人滿心殺心,我還沒有上門找你去算賬,你倒是跑到我的面前來撒潑了,閻涵柏你是不是真的以爲,我不搭理你就真的是好脾氣了?”
閻涵柏都是被說懵了,下意識的就是朝着範清遙的臉上抓了去,“你這個賤人你胡說!我早就知道你是個什麽東西!你别以爲你現在是太子妃了,就沒人知道你曾經是怎樣個德行了。”
範清遙面色平靜的倒退一步,眼看着閻涵柏的手伸在了面前,沒有半分猶豫地握了上去,捏住其中一根手指,再是用力一掰……
“咔嚓——!”
閻涵柏的食指從頭折到了尾。
閻涵柏疼得嗚嗷一聲,眼淚都是流了出來。
範清遙卻沒有撒手的意思,仍舊死死地攥着她的斷指,“既然話都是說到了這個份兒上,不如你親口告訴我,那個在你背後不停說我壞話的人,究竟是誰?”
範清遙自然不會忘記,當初在韓府上時,有人悄悄給閻涵柏遞了字條,污蔑閻涵柏嫁給大皇子是她的出謀劃策。
以前她是懶得詢問,但就憑閻涵柏這隔三差五給她上眼藥的速度……
她現在還真的是有些好奇了。
閻涵柏當然不會輕易地告訴範清遙,死死地咬着牙,臉都是疼的沒了血色。
範清遙也不着急,就這麽靜靜地看着她,握着斷指不松手。
反正疼的又不是她。
她急什麽呢?
兩個人就這麽僵持着,看得範昭都是冷汗淋漓。
真是不知道這曾經的大皇子妃究竟是哪裏來的勇氣,主動來招惹他們小姐。
這完全就是主動上門送人頭啊。
閻涵柏實在是疼的連站着的力氣都沒有了,當生理反應大于一切的時候,她就算不想開口也隻能咬着牙道,“當初你狠心将自己的親妹妹攆走家門,倒現在都不曾回來,真的以爲你自己做過什麽,就沒人知道了嗎?雪凝是可憐更是倒黴,竟然有你這樣禽獸不如的姐姐!”
範清遙懂了。
原來是範雪凝。
難怪閻涵柏從看見她的時候,便一直都是在與她針鋒相對。
竟然是範雪凝早就是提前給閻涵柏洗了腦。
對于閻涵柏究竟跟範雪凝是如何認識的,範雪凝又是如何污蔑她的,範清遙已經沒有興趣知道了。
再是看向閻涵柏,範清遙緩緩松開手中的斷指,“既然你跟範雪凝如此好,你都是落魄到了如此地步,怎不見範雪凝幫你一幫?還有你一直引以爲傲的三皇子妃,怎麽也不見她對你伸出援手呢?”
閻涵柏捂着手指,梗着脖子道,“她,她們也有自己的苦衷。”
範清遙笑着點了點頭,眼中的憐憫倒是真的,“若你這麽想,我也沒有辦法。”
閻涵柏擰了擰眉,“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範清遙再是朝着閻涵柏靠近了幾步,俯身在她的耳邊輕聲道,“我跟你的關系确實談不上有多好,可這究竟是因爲什麽,難道你自己從來不想想原因嗎?大皇子也确實并非是什麽好歸宿,但你可又仔細想過,我煞費苦心的将你嫁給大皇子,對我又有什麽好處?況且……你真以爲我有這麽大的本事,能夠随意左右一個皇子的婚事?”
閻涵柏不相信地搖了搖頭,“你,你又想騙我。”
範清遙點到即止,“做人要用腦子,而不是旁人說什麽就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