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已說出口,再也沒有收回來的可能,他隻能咬了咬牙繼續道,“是,是孫家二小姐曾經告訴過草民的。”
“不可能!”
這次開口的是孫大人,“我自己的女兒自己清楚,雖說小女平日裏有些不拘小節,但是在名節這種大事上卻是一向恪守本身,面對外男根本不會多看一眼,又怎麽可能跟你說這些私密的事情!”
馬洪順被問的臉都是白了,一時間竟是不知該如何作答。
範清遙看着密密麻麻覆蓋在馬洪順額頭上的汗珠,微微俯身,一字一頓地在他的耳邊道,“石頭藏在閣樓裏,除了從彤之外,根本無人能夠靠近,你卻是告訴我你知道從彤喜歡收集石頭是親眼所見,我當然相信你是親眼所見,因爲就是你将從彤從這閣樓給推下來的!”
馬洪順渾身一顫,驚愣地看着範清遙。
燈籠的籠罩下,那張臉仍舊精緻美麗得讓人移步開眼睛。
可就是那雙漆黑的雙眸,深邃得仿佛能夠洞穿一切。
“草,草民沒有,太子妃不能如此污蔑草民……”馬洪順矢口否認着。
“大部分的人在墜落後,都是前腦和額頭先行落地,隻因在落地途中,墜落的人本能的想要自保,但從彤傷及的卻是後腦,足以說明并非是她自己失足,而是被人大力從後面推下所緻。”
範清遙定定地看着汗流不止的馬洪順,“從彤對你不屑一顧,你便是賊心不死的趁着來孫府時,悄悄溜進了從彤的院子,你一路摸索到了閣樓,剛巧就是碰見了從彤,雖不知你說了什麽,但想來從彤你言辭将你拒絕,更是被你的舉動所吓到,所以你幹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從彤推下了閣樓……”
馬洪順忙搖着頭,“我,我沒有,太子妃你不能如此污蔑草民!”
範清遙卻是舉起自己的右手,“哦?如果我是污蔑的話,那這個又是什麽?”
燈火之下,範清遙手中的東西還是有些模糊的。
不得不仔細放眼望去的衆人,當清楚看見那物件時,均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隻見此刻在範清遙的手中,赫然捏着的是一塊衣角。
而那衣角無論是從布料還是到樣式,都給馬洪順身上所穿的衣衫如出一轍。
事情發展到如此地步,還有什麽是不明白的?
忽然就想起範清遙剛剛說的,‘一會兒你會更感動’的話的韓婧宸,是真的感動。
感動到汗毛倒豎!
更是感動到想殺人!!
孫夫人受的刺激太大,雙腿發軟到險些沒是癱在地上。
韓婧宸連忙上前攙扶着,“孫夫人當心。”
孫夫人依靠着韓婧宸平穩住自己的身體,才是滿目怒火地看向馬洪順,“真是沒想到,你看着本本分分,卻是能做出如此禽獸不如的事情!你簡直不配爲人!”
馬洪順當然不會承認一切都是自己做的,到了此時此刻,仍舊還在看着孫夫人道,“小的真的沒有做過那些事情,還請嶽母相信小的啊!”
孫夫人,“……”
誰是你嶽母?
我就是死都不會将女兒嫁給你!
韓婧宸看着如此死纏爛打,死不承認的馬洪順,惡心的都是要吐了。
她是真的沒想到,竟能有如此不要臉之人!
範清遙倒是平靜得很,更是看着馬洪順道,“你可以不承認,其實你承不承認都已經沒有關系了,就在剛剛我已經讓院子裏的下人報了官,想來很快官府的人就會抵達了,到時候在衙門的酷刑下,你自是會乖乖說實話的。”
孫大人原本是想要派人去報官的,聽了這話,忙親自走了過來,對着範清遙就是作揖道,“多謝太子妃出手相助,此等大恩大德我孫家定銘記在心。”
範清遙趕緊将孫大人扶起來,“孫大人客氣了,不過是我應該做的。”
跪在地上的馬洪順,看着正跟孫大人說話的範清遙,眼中的驚慌開始變得猙獰。
他知道,如今無論他怎麽狡辯都可以,因爲孫家人拿他根本沒有辦法。
但若是驚動了官府就不同了,被送去那裏的人,若是不說實話就得被活活打死!
再是看向範清遙手中的那塊衣角,馬洪順忽就是起身撲了過去。
所有人隻見馬洪順朝着範清遙襲來,兇猛的力道把孫大人都給撞到在了地上。
眼看着馬洪順就是要撲在範清遙的身上,衆人吓都是吓傻了。
與此同時,有什麽東西破空而來。
那東西的速度極快,在所有人都不曾看輕時,如箭矢般打在了馬洪順的膝蓋上。
馬洪順隻覺得自己的膝蓋一陣劇烈的疼痛,明明已經還差一點就是能夠碰到範清遙了,卻在巨大的疼痛下,身子瞬間失去平衡地趴在了地上。
捂着自己疼痛不止的膝蓋,馬洪順的冷汗都是流了下來。
孫大人見此還得了,若是太子妃在他這裏出事,他就是十個腦袋都賠不起啊!
“來人,趕緊來人将這個歹人給我抓起來!”
院子裏的小厮當即沖了過來,将馬洪順團團包裹在了其中。
再是無法掙紮的馬洪順,看着範清遙滿目猙獰,“你們這些賤女人,都是活該找死!那個孫從彤也是一樣!攀圖富貴,愛慕虛榮,就因爲我家勢不好便看不上我!你也是一樣,你等着,早晚你也會跟孫從彤一樣不得好死!”
滿口污言碎語,連周圍的下人都是聽不下去了。
剛剛還埋怨太子妃不近人情,尖酸刻薄的他們,現在隻覺得太子妃罵得太輕了!
這樣的人若是不能剁碎了喂狗,實在是難解心頭氣。
範清遙卻是連看都沒有再看馬洪順一眼,如這樣的人,再怎麽争吵下去,都不過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罷了。
不過馬洪順身邊的碎石子,卻是引起了範清遙的注意。
孫從彤的院子地面鋪磚,周圍均是修建整齊的草叢,哪怕是一粒再小的石子,都顯得很是格格不入。
再是想到剛剛馬洪順的無意倒地,和現在死死抱着自己膝蓋的樣子……
範清遙下意識地就是朝着周圍的圍牆外看了去。
一陣暖風拂過,吹動的樹葉沙沙作響。
周圍除了密密麻麻的樹影之外,再是沒有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