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頗爲敷衍的态度,就是陶玉賢都感覺出來了。
老兩口對視了一眼,倒是沒人再開口詢問了。
既然小清遙不願多說,想來太子那邊就是安全的,她們也無需跟着瞎操心。
正事談完了,就該談談家裏面的家務事了。
陶玉賢看着範清遙就道,“月底你哥哥就要回來了,算起來你哥哥早就是過了成親的年紀,就算是正事不能耽擱,但他的婚事也不好一直拖延着。”
範清遙聽聞是哥哥的婚事,立馬打起了精神,“外祖母是有人選了?”
陶玉賢笑着點頭道,“是城東的武家。”
範清遙一愣,就聽聞外祖父跟着道,“武志義是曾經我身邊的副将,因在戰場上重傷了一條腿便是從軍中退了出來,後被皇上安置在了兵馬司當副都指揮,此番你哥哥要娶的就是他家的小女兒。”
聽外祖父如此說,武家在主城确實稱不上什麽威望的。
但是這個兵馬司就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百裏榮澤早先就是被皇上安置在了兵馬司任職,隻怕現在的兵馬司早就是被百裏榮澤所打通,想來外祖也是察覺到了這一點,才是想要讓大哥迎娶武家的女兒。
如此,武家便是可以在兵馬司盯梢。
就算武家沒有那個本事在兵馬司跟百裏榮澤叫嚣,隻要讓百裏榮澤知道武家跟花家有親,百裏榮澤就算是想做什麽也不敢再光明正大。
“就算外祖是爲了大事考慮哥哥的婚事,也總是要打探一下武家女兒的品行。”若當真是個賢良的就算了,要是個不能持家的,就算是爲了給百裏鳳鳴鋪路,她也絕不能拿着哥哥的終身大事開玩笑。
陶玉賢笑着道,“就知道你擔心你哥哥,放心吧,此事也沒有完全定下,等過幾日你得了空,我帶着你親自去見見武家的女兒,等你過了眼再作打算也不遲。”
範清遙松了口氣,“就按照外祖母說的辦。”
又是在主院裏稍作了片刻,範清遙才是起身告退。
等範清遙一走,花耀庭就湊到自家夫人面前道,“你發現沒有,小清遙好像有些不願提及太子,莫非是太子欺負小清遙了?”
不然……
他怎麽總能在自家外孫女兒的身上,品出一股十分嫌棄太子的味道?
陶玉賢搖了搖頭,“太子溫潤如玉,知書達理,更是将小清遙放在心頭上,怎麽可能會欺負小清遙,況且小清遙的性子又哪裏是說被欺負就欺負的,再說了,就算是鬧意見也是正常,哪裏有舌頭不碰牙的。”
花耀庭聽着這話就不樂意了,“還是太子做的不對,夫人就從沒嫌棄過我。”
陶玉賢哼笑了一聲,“不,我現在就很嫌棄你。”
花耀庭,“……”
他又怎麽了?
陶玉賢看着自家的莽夫,連話都是懶得說了。
别以爲她不知道,他每個月的俸祿都拿去填了軍中。
以前是拿家裏面的銀子填,現在用自己的俸祿填,和着我跟你過這些年的日子,你就一點都沒有養活我的覺悟是吧?
花耀庭理虧,再暴的脾氣也是硬不起來了。
至于太子那邊……
就繼續被小清遙嫌棄着吧,沒看他現在自己都自顧不暇了麽。
此時正看被嫌棄的百裏鳳鳴,正看着将腦袋都紮進食盆裏的踏雪,陣陣無語。
看踏雪都是如此待遇了,可想而知阿遙就有多生氣了。
百裏鳳鳴掂量着手裏的信,靜默着打開。
整張宣紙,隻有一行字,‘皇宮一切平安。’
百裏翎羽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是麻了,“皇嫂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百裏鳳鳴‘嗯’了一聲,“想到她會生氣,但沒想到她會如此生氣。”
瞞着她,是不想讓她擔憂跟分心。
知道以她的脾氣,知道後定是要鬧一鬧的。
但是想是想,等事到臨頭的時候,百裏鳳鳴才發現問題似乎還是很嚴重。
剛巧此時,少煊進了門道,“主城那邊剛剛傳來消息,皇上下旨命人迅速押大皇子回城,皇上要親自監審。”
這确實是個好消息。
隻要皇上嚴查,就不怕有人在背後做手腳。
隻是百裏翎羽想不明白,“三皇兄得知大皇兄這邊東窗事發的,定是要懇求父皇直接将人送去大理寺查辦的,以父皇對三皇兄的偏心,怎麽可能會同意?”
百裏鳳鳴倒并不意外,“這就是阿遙的本事了。”
以阿遙的聰慧,隻要他這邊一旦行動,她就是應該能夠猜測到一切了。
隻怕不是三皇兄沒有求,而是到底敗在了阿遙的手上。
百裏翎羽,“……”
就是更麻了。
旁的女子生氣,撐死就是生生悶氣啥的。
再不濟,一哭二鬧三上吊,故意賭氣作對也是有的。
可是再看看他這位皇嫂,生氣是生氣,但卻完全不耽誤正事兒。
雖說怎麽看怎麽都是應該稱贊一聲顧大局識大體,可這般的冷靜且公私分明,還真的是讓人心裏毛毛的啊。
一邊氣的火冒三丈,一邊還要幫忙謀算……
百裏翎羽慎重地看向自家皇兄,“皇兄,這次的事情,你敢不敢跟皇嫂說,都是你一人的主意,我其實也是被牽連的那個?”
百裏鳳鳴斜了一眼過去,“你不是挺有男子氣概的嗎?”
百裏翎羽,“……”
不,我隻是想好好的活着。
當天晚上,被暫時看押的大皇子就是被提了出來。
由身爲五皇子的百裏翎羽親自押着返回主城。
臨行時,百裏翎羽仍舊不死心地看向少煊,“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
兩個回去面對皇嫂,總比他一個人回去遭雷劈要好啊。
少煊同情地看向五皇子道,“五殿下,微臣也想好好地活着。”
百裏翎羽,“……”
你還是别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