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來,不過想要來看看這位傳說當中的範雪凝而已。
結果……
也就那麽回事吧。
面對這樣毫無戰鬥力的人,甄昔皇後真的是連話都懶得說了。
芸莺臉色愈發的蒼白,額頭抵在地上,每喘一口氣,身子便跟着一抖。
面對甄昔皇後那強大的氣場,她連一句求饒和狡辯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如今的芸莺隻等着皇後娘娘離開後,她再是想辦法聯系到愉貴妃。
甄昔皇後瞧着如爛泥一般的芸莺,真的是愈發的瞧不上眼。
更是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小公主已經送去了公主所照料,在這個宮裏面,有沒有母妃對于龍嗣來說是一樣的,不過都是送往公主所和皇子所集體長大,還有就是……将你送到這裏的事情,本宮已跟愉貴妃打過招呼了。”
語落,甄昔皇後轉身就走,沒有絲毫的遲疑。
甄昔皇後本來還想着,曾經能夠鸠占鵲巢的人會有怎樣的手段。
結果還真的是希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大。
跟小清遙相比,這個範雪凝當真是……
完全不值得一提啊。
芸莺看着皇後娘娘離去的背影,身子一晃,徹底癱倒在了地上。
皇後娘娘剛剛的話,分明就是在說,她的死後已經跟生下的孩子無關了。
身爲一個母親,若是連自己的孩子都無法牽絆,那她的死活就真的沒那麽重要了。
芸莺四肢冰冷的厲害,牙齒都冷得直打顫。
她不願相信皇後娘娘的話,但如今的處境卻是不相信不行的。
若非不是愉貴妃徹底放棄了她,她又何故淪落至此?
再是看看周圍這熟悉的一切,芸莺又是恨又是惱。
憑什麽在夢裏範清遙所承受的所有,要加諸在她的身上。
她是未來的皇後。
被狠狠踩在腳下的人應該是範清遙!
如此想着,芸莺起身朝着屋内走去。
翻遍了整個屋子才是找出了一張發黃的宣紙,沒有筆墨她便是咬破了自己的指尖,既是愉貴妃無望,那她就另尋出路。
還在西郊府邸補覺的範清遙,可是不知道皇後娘娘幫她重重踩了範雪凝一腳。
連夜的奔波加上精神的高度集中,足足睡了五六個時辰才是睜開了眼睛。
内廳裏,正是熱鬧着。
範清遙剛起身,早就等在一旁的凝涵忙走過來遞上了打濕的軟帕,“小姐醒了?”
範清遙擦了把臉,又是漱了口才詢問着,“外面怎麽這麽熱鬧?”
凝涵笑着道,“是幾位夫人聽聞小姐回來了,一大清早的就是過來守着,生怕等不到小姐,連中午飯都是在這裏用的。”
原來是舅娘們來了啊。
範清遙一想到親人,心情也是跟着好了。
起身繞出裏屋,果然就是看見舅娘們正湊在一起聊得正歡。
一看見範清遙出來了,幾個人連忙起了身,打量着又是清減了不少的小人兒,心裏都是酸澀得不行。
如今幾個孩子都是忙着在外面奔波着,幾個夫人瞧見了範清遙就跟看見了自家孩子似的,又是心疼又是親熱的,屋子裏哭聲笑聲交織在一起,愈發的熱鬧了。
隻是面對舅娘們的詢問,範清遙回答的卻并不多。
如今舅舅們在外面辛苦奔波,姊妹們也是無法回來團聚,範清遙自是不忍将舅娘們也卷入進外面的是非之中。
幾個夫人見範清遙不多說,她們索性也就不再多問。
隻要孩子平安回來,就比什麽都強。
半個時辰後,許嬷嬷笑着走了過來,“老夫人剛剛傳了話過來,說是晚上找小小姐去主院吃飯。”
幾個夫人知道,婆婆和公公定是要有話跟小清遙說。
眼看着天色也是不早了,衆人便是紛紛起身告辭。
範清遙看着走在最後面的四舅娘開口道,“四舅娘留步。”
四兒媳雅芙聽着範清遙的聲音,激動的眼淚差點沒流出來。
此番小清遙回城,卻是沒有暮煙跟随,雖說小清遙定是能将暮煙照顧好的,可沒有看見人,她這心裏就是慌得不行。
範清遙看出了四舅娘的心思,就是笑了,“四舅娘無需擔心,暮煙在行宮好好的,隻是如今形式還不太明朗,她怕是還要在行宮留一段時間。”
師父留在行宮确實是能照料百裏鳳鳴的身體,但她也不好時長寫信去打攪,隻能先行委屈暮煙一段時間繼續留在那裏了。
況且,此番她回來的着急,也委實是不适合将暮煙帶在身邊。
四兒媳雅芙笑着拍了拍範清遙的手,她當然是相信小清遙的,就是太長時間沒有見到暮煙了,這心裏說不出的想着盼着。
範清遙瞧着四舅娘如此模樣,便是笑着又道,“我知四舅娘一直将暮煙看得重,這可就難辦了,若是等以後暮煙成親了,四舅娘還不知要多想念啊。”
四兒媳雅芙苦笑了一聲,自己的女兒眼睛是好了,但就怕以後被婆家知道挑刺,與其如此,她倒是甯願暮煙一個人,“她成親還早着呢,我其實也沒盼着她能嫁人,隻希望她好好的就可以了。”
“成親确實是還早,但提親怕是要快了。”
“小,小清遙,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四兒媳雅芙驚得一愣,總覺得這話不像是在開玩笑。
範清遙算計着,以周家的速度,隻怕等暮煙和周仁儉回來後,便是要派人登門的,便是将暮煙在行宮被周家提親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四兒媳雅芙,“……”
天山掉的餡餅太大,砸的她有些懵啊。
“小清遙,你說得可是真的?”那個周家在主城是個什麽實力,她當然是清楚的,這種好事兒可真的是做夢都夠嗆能夢到啊。
範清遙握着四舅娘微微顫抖的手,輕聲笑着道,“婚姻大事,我可不敢在四舅娘的面前開玩笑,當時在行宮形勢所迫,我便是先行代替四舅娘将此事給答應了下來,不過後續的其他還沒有詳談,想來周家是不會虧待了暮煙的,四舅娘若是不放心,等周家人登門時再是親自詢問就是。”
四兒媳雅芙聽着這話,都是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了。
女兒的終身大事,一直是她心裏的一塊病啊,家裏的男人又是沒的早,若是真的沒有把暮煙給照顧好,她還有什麽臉面去下面見暮煙的爹去?
反握住範清遙的手,四兒媳雅芙又是哭又是笑的,“小清遙謝謝你,四舅娘代替你四舅舅一同謝謝你,好孩子,你辦事四舅娘放心啊,你放心,等周家上門提親時,四舅娘一定不會丢了你的臉面。”
四兒媳雅芙是沒什麽見識,可是也不傻。
如周家那種人家能夠看上暮煙,定是沖着小清遙的面子啊。
如今她們家的小清遙可是太子妃啊,誰不是要上杆子巴結。
範清遙看着四舅娘哭哭笑笑的樣子,心裏也是酸酸漲漲得厲害着。
上一世因爲她,身邊的親人無一不得善終。
好在這一世,她還來得及彌補……
隻是現在,她還沒辦法告訴四舅娘,舅舅們都還活着的消息。
不過隻要舅舅們都還活着,花家就早晚都會團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