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貴妃捏緊了下身側的紅木扶手,皮笑肉不笑,“臣妾怎麽會有這種想法,皇後娘娘這般污蔑臣妾,臣妾當真是惶恐啊。”
甄昔皇後目光淡淡,“沒有那是最好。”
語落不再說話,幹淨利落的結束了這場明槍暗箭。
接連幾日的在這裏守着,甄昔皇後自是有些力不從心的。
可她必須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坐在這裏,不但不能讓旁人抓到話柄和把柄,更是還要防止着她人背後捅刀子。
所以能少說一句話,便是多存了一分的力氣。
行宮那邊,小範清跟鳳鳴兩個孩子苦苦支撐着不易,眼看着就要熬出頭,她萬不能拖了孩子們的後腿才是。
若是今日芸莺真的出了什麽岔子,隻怕愉貴妃要借機挑撥是非。
“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臣妾有話要對皇後娘娘說!”産房那邊,忽然就是響起了芸莺聲嘶力竭的聲音。
與此同時,衆人的目光就都是朝着皇後的方向看了過來。
按理說,芸莺一個答應身份,斷沒有資格請的動皇後娘娘主動上前的。
但如今芸莺正是特殊時期,皇後娘娘若是較真位分禮儀才更會讓人拿捏到話柄。
對于芸莺的懇請,甄昔皇後自然是要應答的,但甄昔皇後卻不會真的走進産房,而是站在了與産房和内廳隔着的屏風前,就停住了腳步。
“本宮就在這裏,芸莺答應想說什麽盡管說就是,隻要是本宮能夠做到的,本宮定會盡量滿足芸莺答應的要求。”
産房裏,陷入了一陣詭異的安靜。
就在内廳人都蹙眉之際,就是聽見芸莺虛弱的道,“皇後娘娘仁,仁慈,臣,臣妾懇請皇後,懇請皇後娘娘……”
芸莺應該是還在說着什麽,隻是聲音太小了,再是讓人難以聽得清楚。
愉貴妃似是也想要聽清楚芸莺說的是什麽,便是主動起身走了過來。
張淑妃見此,也是趕緊動身。
潘德妃瞧着張淑妃起身了,自己也是跟着走了過來。
其他的妃嫔見此,也是忙一起往屏風這邊湊着。
别人都做的事情,她們自然也是要跟着做的,如此才不會出錯。
甄昔皇後是在努力聽着産房裏面的聲音,可她也同樣注意到了圍在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多,剛巧這時,一個臉生的小宮女就是混迹在了人群裏。
甄昔皇後一愣,忽然就是看見那個小宮女朝着劉仁妃的方向撞了上去。
而此刻的劉仁妃正巧就站在甄昔皇後的右手邊,在如此的撞擊之下,毫無防備的劉仁妃順其自然的就是又朝着甄昔皇後的方向撞了上來。
甄昔皇後身體瞬間失去平衡的瞬間,腦海裏閃過無數的片段。
在她的面前就是屏風,屏風後面緊挨着的就是芸莺答應的産房,芸莺本就是難産,若是再因此受到了驚吓……
甄昔皇後防了這些天,卻沒想到還是被人鑽了空子!
屏風前的連鎖反應,都是把内廳的衆人給驚吓了。
與此同時,氣喘籲籲的抵達在門口的範清遙,就是看見了這驚險的一幕。
一瞬間,範清遙的心裏算計過萬千的想法。
絕對不能讓皇後娘娘撞倒屏風,可此刻若是她沖進去救人,就算那屏風不是皇後娘娘撞倒的是她撞倒的,隻怕也會讓有心之人将此事污蔑在皇後娘娘的身上。
畢竟,現在的她可是皇後娘娘的親兒媳。
餘光,忽然就是看見一個人影湊了過來。
剛走到門口的閻涵柏看見這一幕,也是驚愣的瞪大了眼睛。
範清遙在看見閻涵柏的同時,便是心裏有了章程。
這一路上閻涵柏極力的拖着她回來的時間,爲的隻怕就是現在這一幕。
既然撞在皇後娘娘身上的是劉仁妃,也就是閻涵柏的婆婆,眼下這救人于水火的事情自是放在閻涵柏的身上最合适不過。
這段時間閻涵柏在行宮養得都是氣血兩虧了,如今也是時候運動運動了。
俗話說,好鋼就要用刀在刀刃上麽。
閻涵柏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呢,範清遙手腕一番,一根銀針出現在了指縫之間,并順勢朝着閻涵柏後脊處的大穴上,閻涵柏忽然就是覺得後腰一陣鑽心的疼,身體本能的就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範清遙順勢拔出銀針,用力朝着閻涵柏的後背推了去。
閻涵柏如同一個炮彈似的,直接從門口沖了進去,驚呆了内廳裏的衆人。
其實閻涵柏自己也是驚訝的,隻是完全無法控制住自己身體的她,隻能任由自己的身體撞在了皇後娘娘的腰身上。
兩種相反的力道撞在一起,幾乎是瞬間,閻涵柏和甄昔皇後就是互相彈開了對方。
在衆人的驚呼聲之中,張淑妃用自己的身體接住了甄昔皇後,兩個人一上一下的摔在了地上。
與此同時,閻涵柏則是重重朝着屏風的方向砸了下去。
遮掩在内廳和産房的屏風,被生生撕裂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就是屏風上面的木頭框架,都是被閻涵柏被撞出了裂痕。
産房内的一切順勢全部展現了出來,内廳裏的衆人也是亂做了一團。
關鍵時刻,範清遙忙從外面走了進來,跟着張淑妃一同拉起甄昔皇後的同時,吩咐着内廳裏的宮女道,“快去其他的屏風搬過來将這個替換掉!”
話音落下的同時,内廳裏的宮女們就是胡亂地往外跑着。
範清遙眼疾手快,擡腳就是将剛剛撞在劉仁妃身上的那個小宮女給踹在了地上。
随着那小宮女再次倒在了地上,内廳裏驚慌的衆人才是看見了範清遙。
難道是她們眼花了不成?
不然怎麽就是看見了本應該在行宮的太子妃!
再是看看那趴在屏風上的人……
不正是同樣該在行宮的大皇子妃嗎?!
甄昔皇後随着攙扶在手臂上的力道支撐起了身子,下意識地朝着身邊一看,當看見是範清遙正攙扶在自己身側時,也是給唬了一跳的。
這孩子怎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