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現在可是沒空關心大皇子死活,“太子在哪裏?”
林奕壓低了聲音道,“殿下和五皇子都在内寝,少煊在裏面看着呢。”
這是怕有人擅闖。
不管大皇子究竟爲什麽挨打,百裏鳳鳴大病初愈又哪裏有那個精力斷案?
此番事情若是意外還好,就怕是有人故意想要借此打探太子病症的虛實。
如此,百裏鳳鳴當然是不能露面的。
範清遙心下有了思量,便是跟着林奕邁步過了門檻。
剛巧就是聽見大皇子怒斥道,“難道現在行宮連個王法都是沒有了麽!我雖身份比不得太子,卻是一衆皇子之長,如今不但被自己的皇弟動手毆打,太子更是閉門不見,你們究竟把我這個長皇兄放在哪裏!”
目無尊長,以下犯上。
這個帽子扣的就是有些大了。
“大殿下稍安勿躁,太子殿下大病初愈,當真是經不得吵鬧。”範清遙在林奕的陪同下,繞過衆人走到了大皇子的面前。
大皇子循聲瞥了範清遙一眼,“太子妃當真是好大的架子,怎麽,如今連我們兄弟之間的事情都是想要插手了不成?”
範清遙大緻掃視了一圈大皇子,整張臉青紫一片,連一雙眼睛都是腫成了一道縫,當真是被打得不輕。
不過見大皇子語氣不善,範清遙也沒慣着,“大殿下這話說的言重,當初皇上臨行前将太子殿下的身體交給我照料,若太子殿下的身體當真出了什麽事,皇上自是要找我問話的。”
言外之意很清楚,皇上問話我自是有一說一,有二絕對不說三的,如果太子當真是因爲你再是昏迷了過去,你可要是準備好承受皇上的怒火呦。
大皇子渾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範清遙。
那眼神仿佛在說,你竟敢威脅我?
範清遙對上大皇子的目光,面上笑容淡淡,不亢不卑的昂首挺胸。
“臣妾早就是跟殿下說過,太子妃能言善辯,可是有着一手颠倒黑白的本事,殿下可是千萬别氣壞了身子才是。”閻涵柏攙扶着大皇子,看似是勸說,可這明晃晃針對的話,怕是隻有傻子才聽不出來。
“大皇子妃這話說的可就偏激了,你擔心大皇子是理所應當,太子妃關心太子殿下難道不也是情理之中?還是說大皇子妃就是喜歡挑撥離間,搬弄是非,隻準自己放火,不準其他人點燈。”韓婧宸看着閻涵柏呵呵地冷笑着。
閻涵柏臉色一沉,氣的直哆嗦。
潘雨露見好友吃虧,自是要開口維護的,“大皇子妃不過是就事論事,六皇子妃如此針鋒相對怕是太過偏激了吧?”
“大皇子傷得不輕,依我看大皇子妃不如先扶着大皇子回去休息,然後再是找個太醫的好好給瞧瞧才是主要的,若是爲了一時的口舌之争耽誤了大皇子的傷勢,大皇子妃怕是要事後愧疚一生啊。”
八皇子妃和的一手好稀泥,把這番話直不楞登的甩出來,别說是閻涵柏了,就是大皇子不想走都是不行了。
帶着一身傷的不去治療坐在這裏吵架,知道的是心有餘怒氣不過,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專門以慘賣慘的在這誠心找茬呢。
八皇子沒想到八皇子妃又幫着太子妃說話,看着大皇子道,“大皇兄放心,此事就算旁人都想要渾水摸魚,我也定是會看着五皇兄給大皇兄一個交代的。”
八皇子妃一聽八皇子開了口,臉色陣陣發白。
大皇子聽着這話,也是不好繼續賴在這裏,不然太子真的因此再是昏了過去,隻要一想到父皇冰冷的眉眼,他就脊背發涼。
大皇子一走,其他人也沒有繼續留在這裏的必要。
一眨眼的功夫,外廳就隻剩下了八皇子。
八皇子妃瞧着自家殿下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頭都是疼死了,好說歹說的勸說着,想要其跟着自己一并離開。
隻是面對八皇子妃的苦口婆心,八皇子則是完全置之不理。
他就想不明白,爲什麽母妃也好,自己的皇子妃也好,都偏心太子這邊,難道就是因爲是太子的緣故?
可也不想想,他爲什麽當不上太子,還不是因爲他的母妃不是皇後身份卑微!
範清遙也沒空跟八皇子一起坐在這裏當空氣,見這人沒有要走的意思,便是讓身邊的林奕叫來宮人,好茶好點心的伺候着。
八皇子妃見此,對着太子妃露出了一個感激的目光。
範清遙微微颔首,如此便是足夠了。
八皇子就算是個咋呼的,可本質上還要受到張淑妃的牽制,而如今的八皇子妃就是張淑妃用來牽制八皇子的一把利刃,所以範清遙根本不在乎八皇子這個憨憨領不領情,隻要八皇子妃領了情就可以了。
轉身推開寝宮厚重的大門走了進去,隻見百裏鳳鳴靠坐在床榻上,五皇子則是垂頭喪氣地站在一旁。
見範清遙進了門,百裏翎羽就跟打了雞血一樣,整個人都是精神了,“你來的正好,你快是給我評評理,今兒個這事兒究竟是誰的錯!”
百裏鳳鳴一眼掃過去,淡淡的糾正着,“她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
百裏翎羽,“……”
他就是想要告個狀,憑什麽就是被強塞了一把狗糧!
不過百裏翎羽最終還是屈服了,紅了一張臉不自在的道,“皇嫂,今日這事情真的不怨我……”
本來一衆的皇子們都是好好的來看望百裏鳳鳴,大家也都是和和氣氣的,結果大皇子卻忽然就是來了一句,“太子果然是命大,若是普通人隻怕昏迷個三天就是再難醒過來了。”
百裏翎羽從小就跟百裏鳳鳴的感情最好,這段時間百裏鳳鳴昏迷不醒,百裏翎羽都跟死了一回似的,如今聽了這話,自是不會慣着大皇子的,真的是将大皇子從木輪椅上拎起來揍,揍完了覺得不痛快又是按在地上摩擦了一番。
然後……
大皇子就是範清遙看見的那個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