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驚訝是驚訝,她倒也覺得太子妃是值得的。
百合匆匆出了寝宮,結果還沒等走出院子呢,就是看見張藝藍進了門。
百合雖然埋怨張藝藍這個時候出現得太過多餘,面上卻還是笑着道,“張家二小姐怎麽來了?”
張藝藍滿臉的交集顯露于形色之間,“聽聞太子殿下還未曾從林子出來,我擔心皇後娘娘憂心,便是想着來看看。”
百合要贊賞,這位張家二小姐還是有些心眼兒的。
明明是擔心太子,但這個時候若說出什麽不好聽的,定是要惹怒了皇後娘娘,倒是不如直接說關心皇後娘娘,或許還能得皇後娘娘舒心。
隻是如今百合着急去找太子妃,也是沒空在這裏跟張藝藍周旋,随意喚了個宮人去給皇後娘娘傳話,自己便是先行離開了寝宮。
張藝藍在莊子上,自是沒聽說行宮這邊的傳聞。
不過瞧着百合匆匆離去的樣子,她也是算計到是去找範清遙了。
如今皇後娘娘正是憂心之際,範清遙身爲太子妃竟沒有主動陪伴在皇後娘娘的身邊,還要皇後娘娘主動派人去傳喚,簡直是不像話。
再是想着自己的主動,張藝藍的腰身都是跟着筆直了起來。
傳話的宮人進了寝宮,很快就是退了出來,“皇後娘娘說身子疲乏,不宜見客,如今天色也是不早,張家二小姐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張藝藍,“……”
萬萬沒想到會是如此的!
皇後娘娘應該是欣慰的趕緊把她叫進去說話的,就算皇後娘娘真的是疲乏了,也是應該把她先叫進去客套一下的吧……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連見都是不見她。
剛巧此時,身後就是響起了腳步聲。
這個時候進院的,自然是百合跟範清遙。
百合去的快回來的更快,完全是因爲半路就是遇見了要來行宮的太子妃。
真的是沒想到太子妃竟如此的細心更善解人意,知道行宮這邊怕是要不消停,回到莊子那邊跟花家老夫人交代了一聲,便是趕着來看望皇後娘娘。
難怪人家太子妃得寵,皇後娘娘看重,太子也是捧在手心裏。
如此貼心又聰慧的人,就她一個當奴才的都是喜歡啊。
範清遙一進院子,就是看見了一個人影孤零零地站在不遠處。
等走進了一看是張藝藍,範清遙不過隻是一愣就恢複了平靜。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
百合瞧着張藝藍一個人站在外面,倒是不驚訝,皇後娘娘這會子心正是亂的很,哪裏又是誰想見就能夠見到的?
範清遙見百合沒有說話的意思,她也就跟着保持了沉默。
張藝藍眼睜睜地看着範清遙就這麽自然而然,心平氣和的邁步進了皇後娘娘的寝殿,嫉妒的整張臉都是快要扭曲了。
可就算是再嫉妒,也得趕緊轉身離開。
不然,難道繼續留在這裏丢人現眼麽?
範清遙進了寝宮,就看見甄昔皇後正靠在軟榻上目光放空着。
一雙眼睛青中透着黑,整個人都仿佛是失去了生命一般的枯萎着。
範清遙趕緊上前幾步,當先伸手按在了皇後娘娘的手腕上。
甄昔皇後驚覺回神,這才是發現範清遙都是已經站在自己面前了,“本宮沒事,隻是心裏有些不安。”
範清遙卻是沉默着沒說話,半晌才是轉頭看向百合道,“勞煩百合姑姑再是去一趟我住的院子,讓我家三妹準備一副安神的湯藥,将其中的龍骨和柴胡換成半夏和桂枝,劑量不變,其他的一切按照陶家安神的藥方抓即可。”
此番來行宮,她特意帶了不少的藥材,爲的就是不時之需。
百合連忙點頭,“太子妃放心,奴婢這就去。”
甄昔皇後其實是有些愣怔的,一向都是她在爲旁人謀劃,如今卻是也輪到被别人照顧着,看着範清遙那認真叮囑百合的模樣,她這心裏便是說不出的暖。
範清遙等百合出了門,才是順着皇後娘娘的力道,坐在了軟榻上,“皇後娘娘怕是也聽說行宮裏的傳聞了吧?”
甄昔皇後點了點頭,“瞧着你如此平靜,看樣子是真的?”
範清遙并不打算隐瞞着什麽,就是将芸莺答應陷害自己的事情說了一遍。
更是将芸莺其實是範雪凝假裝的事情,也是如實告知給了皇後娘娘。
本來,範清遙沒有說此事,是因爲那個時候她也沒把握。
現在既已是認定了,便沒什麽好藏着掖着的了。
甄昔皇後,“……”
真的是驚了個大天。
哪怕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甄昔皇後,都是好半晌才長歎出一口氣,“本宮一直就覺得此事蹊跷,結果沒想到竟是這樣的,愉貴妃倒是好算計,将跟範家的那個丫頭扔了進來,借着那丫頭對三皇子的死心塌地,爲她們母子在宮裏面鋪路。”
甄昔皇後是真的惡心了。
可她還是不得不去佩服愉貴妃的心狠手辣。
這種事情,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出來的。
“範雪凝估計是察覺到了三皇子對自己的冷漠,所以才想着借機打掉肚子裏的孩子,如此……就算是侍奉過皇上,也到底是沒生過孩子,況且依仗她對三皇子的付出,三皇子怎麽都是要給個名分的,愉貴妃那邊爲了封口,也自是會默許範雪凝回到三皇子身邊。”
但是範雪凝萬萬不該,拿着孩子來威脅她。
此事既已鬧成這樣,範清遙自是要保護那個小生命的。
甄昔皇後倒是覺得範清遙的想法沒錯,隻是……
“你想要從愉貴妃的口中,得到給範雪凝保胎的權利,如此便是可以順理成章的盯着她順利生産,可是愉貴妃的腦袋卻不是木瓜,這種事情就算她開始想不明白,稍後也是會明白的。”
範清遙淡淡地笑了,“皇後娘娘放心,愉貴妃就算想通也會答應。”
甄昔皇後,“……”
真的,現在就是她都覺得快要看不透眼前這個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