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昔皇後本就是看見了三皇子妃的小動作,這個時候聽見範清遙笑了,自就是順水推舟的開口詢問着,“一向都是見太子妃穩重矜持的,倒是不知今兒個過年,連太子妃都如此喜歡笑,不知爲何發笑,可否說出來讓本宮也高興高興?”
範清遙站起了身,福禮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其實也沒什麽大事,隻是覺得三皇子妃脾氣好,心性也好,跟誰都是談得來又好相處,這不,剛剛還派人給張家二小姐送了糕點呢。”
這正殿内其實很大,再加上所有人各懷心思,潘雨露剛剛的小動作,除了身邊的皇子妃們,前面的人實在是難以察覺。
不像甄昔皇後坐擁後宮之主,早就是習慣了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若是小打小鬧,其實也沒啥,妯娌之間拉攏結派也是常見。
可如今這事兒鬧到了皇後娘娘那裏,事情可就不是妯娌之間啦咯那麽簡單了。
人家太子妃怎麽說還沒過門嫩,不管皇後娘娘帶着張家二小姐過來露面,是有心還是無疑的,都是輪不到旁邊人置喙的。
尤其是像三皇子妃子這種,還是愉貴妃兒媳婦的人,明擺着給皇後娘娘帶來的官家小姐送糕點,這是想要幹什麽?
是打算明着拉攏給皇後娘娘有關系的人?
還是想要挑撥皇後娘娘跟太子妃的關系!
眼下誰不知道愉貴妃跟皇後娘娘不對付,鬧這麽一出可是瘋了?
甄昔皇後看向潘雨露,目光還是帶着笑意的,“本宮倒是沒看出來,三皇子妃竟是如此的結緣廣交,當真是愉貴妃的福氣啊。”
正是魂遊太虛的愉貴妃忽然被點名,人是有些懵逼的。
看着惶恐起身的潘雨露,一時間搞不明白出了什麽事情。
不過不管出了什麽事情,愉貴妃還是要向着自己人的,“皇後娘娘這是又怎麽了,難道大過年的也要讓小輩人拘謹着不成?”
英嬷嬷聽着自家娘娘的話,頭都是疼死了。
隻是如今皇後娘娘盯得緊,她也是沒辦法說道原委的。
甄昔皇後聽着這話就是笑了,“愉貴妃還是如此的不吃虧呢,好在本宮也是沒說什麽,不過就是羨慕愉貴妃好福氣罷了。”
潘雨露聽着這話,都是要哭出來了。
她的心眼是不算多,但也不代表她是個傻子。
瞧着其他皇子妃們正襟危坐,她還有什麽是不明白的。
甄昔皇後該打臉的打臉,該難堪的給了難堪,自就是看向潘雨露道,“三皇子妃坐吧,本宮也不過就是實話實說而已,過年了,人又是老了,感慨就是多了點。”
潘雨露,“……”
就連坐在椅子上,都覺得身上壓了個千斤頂。
轉眼朝着不遠處的範清遙望了去,恨不得将其活吞了。
範清遙一定是故意的!
這個不安分的賤人。
範清遙自然是故意的。
難道别人踩在她的臉上狂歡,她還要拍手叫好不成。
若今日不給潘雨露一個下馬威,他日起不是人人都要惦記着往她的臉上踩一腳。
愉貴妃這邊,英嬷嬷已是小聲的把剛剛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愉貴妃,“……”
還真的是人在這裏坐,鍋從天上來。
接連被扣鍋的愉貴妃,整張臉都是氣黑了。
想她滿心的算計,哪怕就是皇後都是要在後宮敬讓她三分的,可是再看看她身邊的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蠢的。
尤其是那個三皇子妃,是腦子進水了麽,竟敢做出如此明晃晃拉攏的事情。
潘雨露正盯着範清遙不爽,結果就是被愉貴妃憎惡的模樣砸了個征兆。
在愉貴妃那雙似含着千刀萬劍的注視下,潘雨露隻能乖乖地低下了頭。
這下子是真的大氣都不敢出了。
坐在稍遠一點的張藝藍,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狂跳不止。
範清遙的名字,她回來便是派人打聽過的。
本來以爲不過就是運氣好了一些罷了,可如今看來卻并非如此。
不過是一句話,就是能夠讓三皇子妃人仰馬翻,裏外不是人……
這本事,又跟運氣有什麽關系。
看來,她是真的要好好想想自己以後的路該如何走了。
坐在另一邊的芸莺,看着被當作滿場笑話的潘雨露,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這個潘雨露根本就不配站在三皇子的身邊。
果然,隻有她才配得上三皇子。
不過是看似的一件小事,卻是讓正殿内的人心思更重了。
範清遙是真的不大喜歡這種應酬,笑裏藏刀,綿裏藏針,讓人心累。
其實坐在範清遙身邊的韓婧辰也不喜歡,但是不喜歡又有什麽辦法。
誰叫她們都是皇家的兒媳婦呢。
或許她們還算是好的,最糟糕的就屬清遙了。
若是太子一旦順利登基,隻怕緊跟着就是要迎來選秀了。
那種水深火熱的日子……
韓婧辰想想都頭大。
正廳的氣氛愈發尴尬,好在這個時候白荼陪着皇上進了門。
衆人起身跟皇上請安,齊齊的問安聲總算是打破了這讓人窒息的尴尬。
永昌帝擺了擺手,示意衆人坐下後,便是帶着甄昔皇後和一衆妃嫔閑聊了起來。
說是閑聊,帝王面前卻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就是連愉貴妃都是強撐起了精神。
永昌帝是罰了愉貴妃交出了主城的鋪子,但現如今卻并沒有給愉貴妃臉色看。
愉貴妃真的是臉上心裏都笑的跟朵花似的。
甄昔皇後雖早就是知道皇上偏心愉貴妃,卻也是淡然自若面不改色。
反正這些年都是已經習慣了,不是嗎。
又何必給自己找不愉快。
衆人餓着肚子等了一個時辰,也是不見門外有什麽動靜。
永昌帝的眉頭就是慢慢地擰起來了,“白荼,去外面看看。”
白荼不敢耽擱,忙就是哈腰退了出去。
正廳裏,雖氣氛沒有冷下來,衆人還在想方設法讨着皇上的歡心,可無論是妃嫔還是皇子妃們,臉上都隐隐流出了幾分焦急。
一整天都是過去了,一個皇子都是沒回來。
誰的兒子誰不着急。
誰的夫君誰不擔憂。
當然,這種事情是輪不到閻涵柏的。
大皇子癱瘓在床多年,出門都是需要木輪車的,怎麽可能去狩獵。
隻是瞧着其他人臉上的擔憂,閻涵柏的心裏比擔憂還不是滋味。
而這一切,說來說去都是範清遙的錯!
無端背鍋的範清遙,現在可是沒空搭理閻涵柏,太子遲遲不歸,她這右眼皮也是跟着跳得厲害。
差不多一炷香的功夫,白荼才是去而複返。
站定在皇上的身邊,輕輕耳語着什麽。
永昌帝緊皺着的眉頭就是舒展了,半晌才是笑着道,“回來了都重重有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