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鳳鳴雖未曾回應,卻還是停下了原本的動作,埋頭在她的鬓邊,臉頰微微磨蹭在她光滑細膩的臉龐,讓自己一點點的冷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是戀戀不舍地松開了懷裏的她,“真想快些迎娶你過門。”
範清遙無奈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衫,連話都是懶得說的。
百裏鳳鳴低低一笑,握着她的手拉着她一同走出了馬車。
街上的熱鬧,順勢将二人所圍繞。
擡頭看向面前的酒樓牌匾,範清遙倒是并不意外。
既是奉旨秀恩愛,總是要招搖過市的。
因不是飯點,酒樓内吃飯的人并不多。
範清遙跟着百裏鳳鳴上了二樓,在小二的引領下進了一間雅間。
小二麻利地上了菜之後,便是關上雅間的門退了出去。
範清遙并沒什麽胃口,索性便是将今日在韓府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百裏鳳鳴将一杯茶推在了範清遙的面前,聽聞此話倒也并不驚訝,“六皇弟母妃去的早,但其母家周家卻是都察院右副都禦史,周大人在主城更是頗有人脈,如今大理寺卿,太常寺卿,都是周大人曾經的得意門生。”
範清遙倒是沒想到,六皇子母妃的家族竟如此榮耀。
難怪百裏榮澤一心想着要往六皇子府邸送潘家的人。
隻要是巴結上了六皇子,便是能夠以此作爲打通周家的敲磚石。
“六皇子的母家可是一塊
上好的肥肉,隻怕三皇子不會如此輕易死心才是。”以範清遙對百裏榮澤的了解,在他未曾達到目的前,絕不可能善罷甘休。
難怪上一世百裏榮澤能在主城如魚得水,看樣子那個時候便是已拉攏到了周家。
“三皇兄想要拉攏周家是算計是好,但錯就錯在太過心急了一些。”百裏鳳鳴嘗了一口這家的小炒肉還不錯,便是給範清遙也夾了一些。
範清遙的心思卻都在百裏鳳鳴剛剛的話上。
如今皇子們都到了各立門戶的年紀,不單單是百裏榮澤想要拉攏權貴,其他的皇子自也是都想到了這一點。
如果百裏榮澤真的成功拉攏到了周家也就罷了。
但若是百裏榮澤沒有拉攏到周家,反倒是還洩露出了想要拉攏周家的意圖,理所應當的就是會被其他的皇子當成眼中釘,肉中刺。
獨吞一塊肥肉的滋味是美,但若是跟衆人争搶一塊肥肉……
這其中滋味就很酸爽了。
範清遙知道百裏鳳鳴已是有了章程,便不再多話。
剛巧此時,樓下的街道上路過一輛馬車。
雖是不見其内,但馬車棚上的蛟龍足以說明其皇子的身份。
範清遙一下子就是明了了,轸夷國來訪,各個皇子自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轸夷國攝政王的身上,畢竟若真的能得轸夷國攝政王青睐,必定會在争權的路上給予最爲強勁的依靠。
就好像現在,仍舊還有皇子坐着馬車往皇宮裏面趕。
而
百裏榮澤便是趁着這個空擋,瞄準了周家。
“轸夷國攝政王可并非是那般好相于的。”
範清遙扭頭看向百裏鳳鳴。
能讓他說出這種話的,實在是讓她驚訝。
“莫非是目中無人,驕傲自大?”
百裏鳳鳴莞爾一笑。
若當真是如此就好了。
算起來轸夷國抵達西涼也有一段的時間了,隻是自從在宮門前聽過轸夷國攝政王的聲音之外,便是再沒有人見過轸夷國攝政王,就是連其太子都在寝宮之中整日閉不見客。
“前幾日轸夷國的攝政王倒是面見了父皇,隻是短暫的聊了幾句便沒了下文。”
如此說來的話,轸夷國來西涼的目的,到現在爲止還是個迷。
百裏鳳鳴頓了頓又道,“不過聽聞父皇給予轸夷國攝政王一塊進出宮門的令牌,這段時間倒是也能看見有轸夷國人出入宮門。”
範清遙微微蹙眉,“如此說來的話,除了皇上之外,再沒有人見過那位攝政王?”
百裏鳳鳴搖了搖頭,“轸夷國攝政王确實神秘,不過父皇身邊那位得寵的芸莺答應卻整日都會前往轸夷國所在的寝宮,禦前傳來的消息是運營答應每日都會陪伴轸夷國太子。”
一個皇上身邊的答應,卻會整日陪伴在異國太子身邊……
這樣的事情怎麽看都是不符合常理的。
可若是換一個角度的話……
蓦地,範清遙就是想起了那日在轸夷國隊伍裏聞到的味道。
“隻怕轸夷國到西涼的目的
是爲了治病。”
範清遙清楚的記得,當時轸夷國整個隊伍都彌漫着九尾龍葵花的味道,如果隻是單憑味道,她自是不敢肯定轸夷國抵達西涼的目的,但若是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聯起來的話……
答案就很顯而易見了。
轸夷國的先帝已駕崩,膝下又隻有太子一人,若被朝中人得知唯一的太子身患隐疾,隻怕整個朝堂都是要震蕩不堪的。
當然,此消息也絕不能洩露給其他國家知曉。
如今各國實力相當,誰也不保證會不會有人在轸夷國群龍無首時,盯上轸夷國。
眼下,轸夷國攝政王親自帶着太子來西涼看病,但又無法相信将太子的病情直接告知,故才從皇上的手裏要來了出宮的牌子,以此方便轸夷國自己在西涼的主城内尋求可靠的大夫。
至于芸莺能夠陪伴在太子身邊的原因……
怕也是如此了。
“總是要找個機會跟轸夷國人見上一面的。”
芸莺是愉貴妃的人,芸莺接觸轸夷國人,其目的不過是在爲百裏榮澤拉攏攝政王。
範清遙自是不會眼睜睜看着轸夷國攝政王,成爲百裏榮澤的囊中之物。
皇上連進出宮的令牌都是能夠給轸夷國,可見對轸夷國的敬讓。
若百裏榮澤當真得到轸夷國攝政王的支持,百裏鳳鳴這太子之位怕要坐不穩了。
“若是想要見轸夷國的攝政王,倒也無需如此刻意,這次于宮過年,轸夷國攝政王已是同意帶着太子一并
前往。”
竟是同意了?
範清遙的眉頭皺得就是更緊了一些,“可是知道爲何同意?”
百裏鳳鳴搖了搖頭,“轸夷國攝政王從不按常理出牌。”
前往行宮冬獵是芸莺所提,若轸夷國攝政王當真也是芸莺所慫恿而去……
百裏鳳鳴卻道,“芸莺還沒有如此大的面子。”
範清遙點了點頭。
一個連皇上都無法掌握的男人,又怎麽能是芸莺所算計的。
隻是不管如何,這次前往行宮她都是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