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明白百裏鳳鳴對她的真心實意。
但她同時也了解,百裏鳳鳴絕非是那種因小失大,自亂陣腳的人。
面對範清遙的疑惑,百裏鳳鳴隻是微微收了下手臂,将她軟軟的身體抱緊于懷中。
微微垂眸,唇角有意無意地摩挲着她精緻的耳廓,“我很想你。”
低柔婉轉的聲音,帶着撩人的尾音。
範清遙的耳根被他呼出口的氣息吹得微微發燙,就是心髒都跟着莫名一顫。
看着近在咫尺的俊秀面龐,範清遙隻覺得自己的呼吸也開始跟着升溫,就連說出口的話都有些灼人,“你剛剛是故意的。”
就算百裏鳳鳴真的想要來見她,也有的是其他的方法。
但是他卻選擇了一個最爲惹人注目的。
百裏鳳鳴将懷裏的她又是摟緊了幾分,将她固定在自己的胸前,貪戀地留戀着那朝思暮想的白皙面頰,聲音濃郁的猶如一壇百年美酒,“算是吧。”
範清遙面對他的坦然,心裏就是了然了。
半晌,才是輕聲又道,“可是皇後娘娘?”
百裏鳳鳴一聲低笑,“母後還說要瞞着你,不讓你有那麽大的壓力,結果你一下子便是猜中了,倒是難爲了母後的用心良苦。”
對于皇後娘娘的出手,範清遙并不覺得驚訝。
皇宮裏的那個人是點頭答應了她跟百裏鳳鳴的婚事,但這婚事之中交織着的
卻都是那個人自私的野心和強大的控制欲。
而百裏鳳鳴若想讓皇宮裏的那個人打消疑慮,唯一能夠的便是什麽都不做。
所以這件事情幾乎不用猜,範清遙就知道是誰出的手。
範清遙想得沒錯,甄昔皇後自是不能任由事态就這麽發展下去。
皇上不是就希望鳳鳴跟小清遙沒有感情,形同陌路,如此那兩個孩子才是能夠被他所控制麽,那麽她便就順了皇上的心意,索性将皇上的心意做到極緻。
百合想着今日是皇子妃們小聚,難免擔憂,“也不知清平郡主要被嘲笑成什麽樣。”
皇家的女子她見得太多了,表面上惹人鬧鬧的,可實則都是存了攀比踩壓的心思。
百合心裏的擔憂,甄昔皇後自是了然的。
隻是她都當做寶貝的兒媳婦,還輪不到旁人指指點點什麽。
“月愉宮那邊可是還不消停着?”
“這段時間愉貴妃仍舊暗中派人打探着皇後娘娘離宮的事情,不過卻一直沒有抓到什麽實質的證據。”
甄昔皇後真的覺得,曾經的自己放下了太多的東西。
不然現在的皇宮,又是哪裏輪得到月愉宮那邊指手畫腳。
“你派個以前跟芸莺關系比較好的宮人,去宮門前走一圈,無需遮遮掩掩的,大大方方地告訴她們,本宮就是出宮了,就是去見小清遙了。”
百合一愣,“如此一來,怕是愉貴妃又要借題發揮了。”
“要的就是讓她們借題發揮。”
月愉宮
那邊盯上了她,早晚都是會将她私自出宮一事給咬出來。
如今這皇宮看似她仍舊是六宮之主,可實則背地裏養活得都是愉貴妃的爪牙。
既是如此,倒不如她主動一點把消息放出去。
至于究竟誰能拿捏到皇上的心思,就要各憑本事了。
甄昔皇後一想到曾經愉貴妃種種趾高氣昂的模樣,目光漸漸下沉。
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
這個道理愉貴妃怕是這輩子都不會明白。
所以甄昔皇後不着急,路還長,一切不過才剛剛開始。
随着鳳儀宮這邊把皇後娘娘私自出宮的消息放出去,不出半個時辰,禦前那邊就是傳來了芸莺答應拜見皇上的消息。
甄昔皇後特意未曾梳妝打扮,頂着個素顔就是出了門。
百合急忙走了過來,“皇後娘娘,小廚房裏的老鴨湯還沒炖夠火候啊。”
甄昔皇後不在意地勾了勾唇,“炖的再好也沒人喝,倒不如給本宮省些柴火。”
百合,“……”
甄昔皇後端着老鴨湯邁進禦書房時,果然就是看見芸莺正給皇上揉捏着肩膀。
“小廚房剛剛炖好的老鴨湯,臣妾便是想着趕緊給皇上送來。”甄昔皇後如同沒有看見芸莺一般,徑直走到了皇上的身邊,将手中的湯中放在了書案上。
永昌帝卻是微微睜開眼睛,一把将面前的湯盅掃翻在了地上。
“稀裏嘩啦——!”
還冒着熱氣的老鴨湯,全部扣翻在地。
芸莺趕緊朝着地上跪了去,
“皇上息怒啊。”
永昌帝一把握住了芸莺的手,眼中的擔憂之色顯而易見,“此事與你無關。”
甄昔皇後捕捉到皇上眼裏那藏不住的擔憂,面上則是不動聲色地就要轉身離去。
永昌帝冷冷地看向皇後的方向,“朕的話還沒說完,皇後想要去哪裏?”
甄昔皇後似無奈轉身,未曾等皇上繼續開口,便是主動跪在了地上,“臣妾隻是想念皇上了,便想着過來瞧瞧,若知皇上心情不好,臣妾自不敢來打攪,反正這些日子臣妾也是習慣一個人想不開了。”
永昌帝微微眯起眼睛,“皇後這話是什麽意思?”
“臣妾不敢隐瞞皇上,前幾日臣妾私自出宮過一趟。”
站在永昌帝身後的芸莺不覺皺了皺眉,萬沒想到甄昔皇後竟敢主動招認。
永昌帝靜默地看着皇後,似也是在思量着。
甄昔皇後頓了頓又道,“臣妾聽聞再是不久,皇子妃們便是要小聚了,臣妾便是想着去看看清平郡主,就算太子不上心,可皇上已是賜婚,結果沒想到……”
永昌帝情緒不明地擺了擺手,“皇後繼續說。”
“清平郡主膽大妄爲,對臣妾的到訪不但不知感恩,清平郡主更還揚言,自己本就與太子相看兩厭,既太子也是相同的想法,如此倒是也剛剛好,花家已是出了一個和離的人,就算再出一個也無妨。”
芸莺似是驚訝的道,“皇上賜婚便是天子定奪,清平郡主怎麽敢
。”
甄昔皇後頗爲贊同地看向芸莺,隻是說出口的話卻不怎麽好聽了,“若清平郡主當真跟芸莺答應同樣心性,本宮自然不擔心。”
芸莺,“……”
真的是沒想到如此情形之下皇後還能抽空罵她攀附權貴,見利忘義!
這便就是皇後的威嚴和手段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