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太黑,那馬車行駛的又快,根本捕捉不到挂在馬車上的牌子。
一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範清遙才是恍然發現,她袖子下的一雙拳頭早就是攥緊了的。
那視線太熟悉了。
那個視線的主人曾經在她于皇宮之中苟且偷生時,對她極盡淩辱,百般折磨。
那個視線的主人曾經将她愈合的傷口一次次的殘忍撕開,看着她皮肉潰爛不止。
那個視線的主人曾經于她倒在血泊之中時,笑的嚣張而又殘忍。
一股沖天的恨意夾雜着說不盡的興奮充斥着範清遙的全身。
範雪凝,我們終于又見面了啊。
真好。
因爲我終于能夠親口告訴你,我有多麽迫不及待的讓你血債血償了。
做在馬車裏的範雪凝,于黑暗之中心髒跳動的厲害着。
她也是沒想到馬車剛剛好路過花家的門口,更是沒料到真的就是看見了範清遙。
本來,她隻是想要窺視一二現在的範清遙。
可結果……
她竟是在範清遙的注視下潰不成軍。
範雪凝不想承認被範清遙給比了下去,可是她的一雙手卻仍舊瘋狂顫抖個不停!
“你這是怎麽了?”做在對面的百裏榮澤察覺到了範雪凝的異常,體貼地握住了那雙顫抖不止的素手。
越是在黑暗之中,百裏榮澤對範雪凝便是越體貼入微。
其實百裏榮澤自己都不曾察覺到,因爲隻有這
個時候,範雪凝才是最像範清遙的。
範雪凝在掌心的溫熱之中回了神,嬌柔一笑順勢躺在了百裏榮澤的懷裏,“剛剛我好像是看見姐姐了。”
百裏榮澤渾身一僵。
雖然很快便是恢複如初,卻還是沒能逃得出範雪凝的眼睛。
範雪凝故作疑惑地道,“三殿下這是怎麽了?”
百裏榮澤厭惡地皺着眉,“一想到要被迫迎娶範清遙那個賤人,便惡心的要死。”
真的是如此嗎?
範雪凝心裏狐疑的厲害,卻最終沉默地閉上了嘴巴。
在夢裏,百裏榮澤對她死心塌地一心一意,如今自是不可能有變的。
當然了,範雪凝也是不在意的。
愉貴妃對外裝樣子欲娶範清遙,實則愉貴妃心裏如何想的她可是一清二楚。
說白了,範清遙很快就是個死人了,她又何必跟一個死人争風吃醋。
如此想着,範雪凝便是踏踏實實地摟住了百裏榮澤的脖子。
百裏榮澤的心哪怕就是到現在還狂跳的厲害着,尤其是一想到在營地時,範清遙對百裏鳳鳴的百般照顧,他就更是恨得牙癢癢。
不過不要緊,很快範清遙就是他了。
等那個賤人成爲了他的人,他定是要好好磋磨才是。
随着百裏榮澤回到府邸,一千多的精兵也是回歸到了軍營之中。
隻是相對于太子,此番三皇子的回歸并沒有在主城驚起太大的水花。
這次太子路遇悍匪,等三皇子帶着救兵前去黃花菜都是涼透了。
所以
如今的百姓們有多麽的慶幸太子殿下劫後餘生,便是就有多無法原諒三皇子的姗姗來遲。
讓人意外的是,三皇子整個人低調了許多,面對百姓們背地裏的埋怨也是沒有半分的不幹和憤怒,隻是進了一次皇宮給皇上請安,便是整日呆在府邸裏。
很快,主城百姓們的憤怒便是消去了些許。
如此的安安靜靜,反倒是熄滅了不少城中的怨憤。
一晃的功夫,進宮的日子便是到了。
一大清早,許嬷嬷與荷嬷嬷就是帶着幾個丫頭準備着了。
等範清遙起身的時候,一群的人就是朝着她圍了過來,洗漱更衣,上妝盤發……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礙于範清遙還在孝期,無論是穿戴和妝容都是極緻的清淡着。
可饒是如此等一切準備妥當後,還是把屋子裏的人都給驚豔到了。
因爲要進宮,故早上根本不能吃任何的東西,不然把衣服撐起來可就不好看了,範清遙在兩個嬷嬷的攙扶下去給外祖母請了個安,便是早早地坐上了馬車。
對于皇宮,範清遙并不陌生。
但是無論是上一世還是現在,此番都是她第一次一人進宮。
許嬷嬷擔憂得不行,可無論如何的擔憂,半個時辰後馬車還是停在了宮門口。
此時宮門前的空地上,已是停了不少的馬車,前來參加宴席的官家小姐們無不是穿戴靓麗打扮得體地三三兩兩往宮門裏走着。
範清遙辭别了許嬷嬷,一個
人跟随着衆人進了宮門。
本來此番進宮赴宴的官家小姐就多,再加上皇宮于範清遙來說早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所以沒費什麽周折,就是抵達了此番設宴的行宮。
這行宮修建的相當别緻雅觀,近處假山嶙峋,遠處還有打造精美的人工湖。
此時的行宮裏已是或站着或坐着不少的人了。
一早就是被自己母親給催促來的韓婧辰正無聊的發慌,結果就是瞧見了範清遙。
“早知道你也要來,我就應該先去找你一同過來的。”韓婧辰親熱地走過來,挽住了範清遙的手臂。
範清遙想着肖家的事情,真誠地道,“上次的事情謝謝你了。”
她與韓家并不相熟,若非不是韓婧辰從中維系着,韓家又怎能上門撐腰。
韓婧辰一臉的你沒事吧,“你是我的朋友,我自是不能讓你吃了虧,幸虧那肖家夫人跑的快,不然我定要親口罵罵給你出氣。”
範清遙莞爾一笑,“若你答應了肖家的親事,或許就無需來宮裏走這一遭了。”
韓婧辰不在意地道,“無所謂,反正嫁給誰我都不吃虧。”
這話倒是真的。
油然記得上一世這位韓家小姐嫁的正是當今的六皇子。
雖說六皇子跟其他皇子相比之下是個小透明,但爲人溫和性子又乖順,聽聞将韓婧辰娶回去後便是一直放在手心裏捧着。
兩個人正說着話,就是見又有不少的官家小姐走了進來。
隻是在看見範清遙的時候
,很明顯都是露出了絲絲不屑甚至是譏諷的厭惡。
如此明顯的鄙夷,就連韓婧辰都感覺了出來,“有殺氣。”
範清遙微微皺眉,正狐疑着,就是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大搖大擺地進了行宮。
瞬間,範清遙就是了然,所謂的殺氣出自何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