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啊,皇後早就是看上了範清遙。
不然也不會在她這裏看見範清遙的名帖後,就如此急不可耐地給皇上吹風去了。
不過愉貴妃也不擔心,最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想要讓範清遙當兒媳才是好,隻有如此,當她才是在給予了範清遙緻命一擊的時候,旁人不會懷疑到她的身上。
掂量着手裏面的名帖,愉貴妃的目光異常冰冷着。
那個範雪凝也不知打哪裏來的這個消息,竟是說陶家掌握着長生不老之術,範清遙更是天定鳳女。
想想還真是可笑,如果說陶家醫女都是天定鳳女的話,皇上沒娶了陶玉賢,不也是在龍椅上做得相當穩當麽。
隻是沒想到她的兒子一聽說範清遙是什麽天定鳳女,便是馬上迫不及待地給她傳來了消息,又是萌生了迎娶範清遙的念頭。
别以爲那點小心思能騙得過她。
說白了根本就是對範清遙餘情未了罷了。
英嬷嬷進了門,看着娘娘還拿着清平郡主的名帖,“娘娘相信那個範雪凝的話?”
“怎麽可能,不過就是一個傳言罷了,傳言哪裏能夠是拿來當真的?不過鬧這麽一鬧也是好事,不然本宮還不知皇後竟是藏了想要将範清遙許配給太子的意思。”
再者,她也是第一次發現範雪凝出奇的好用。
明明已是對她的兒子一往情深,卻還暗中與她保持着聯系,更是一切都
按照她的交代辦事……
這樣的女人就算沒資格當正皇子妃,當個妾侍也是不錯的。
“娘娘既是不想讓三皇子迎娶清平郡主,怎還鬧出了這個大的動靜?”英嬷嬷一想到三殿下要是知道娘娘心裏的算計,回來後指不定還要如何鬧騰。
“一個賤人自然不配讓本宮和澤兒翻臉,隻有将消息放出去了,才會讓所有人甚至是澤兒真的以爲本宮是看上了那範清遙。”
英嬷嬷見娘娘的臉色有些發沉,不敢再繼續這個話題,“剛剛老奴聽見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似乎是有人同時去花家和韓家一起定親,妄圖拜高踩低,那人好巧不巧正是和碩郡王妃的小侄子。”
愉貴妃秀眉一挑,“仔細說來聽聽。”
英嬷嬷不敢隐瞞,将自己打聽到的都是給說了一遍。
愉貴妃就是笑了,“沒想到和碩郡王妃竟有一個如此不得了的嫂嫂。”
英嬷嬷聽出了什麽,“娘娘難道對此人很有興趣?”
“有意思的人本宮都喜歡,這幾日将那位肖夫人帶進宮來給本宮瞧瞧,切記不要驚動了任何人。”
拎不清的人固然可恨,但也偏偏是這種人才最好利用。
太子回宮的消息,第二天便是傳遍了主城。
範清遙也在同時接到了赤烏送出宮來的消息。
院子裏,一黑一白兩個團子鬧騰的厲害。
範清遙看着手中的字條卻是目色肅沉一片。
甄昔皇後并不曾在月愉宮看見範雪凝的帖子。
以現
在範家的家勢,範雪凝确實沒有資格爲皇子妃,但以愉貴妃的手段,就算範雪凝沒有資格也定會讓其變得有資格,如此才好方便進宮輔佐在百裏榮澤身邊。
結果本來是預料之中的事,竟是撲了個空。
範清遙當然知道範俞嵘絕對不會以範雪凝的回歸欺騙她,别說範俞嵘沒有那個膽子,就算是有膽子也沒有那個智商。
所以,問題還是出在愉貴妃的身上。
她帖子出現在皇宮裏,範雪凝的帖子卻并沒有在月愉宮裏……
愉貴妃這顯然是要下一盤大棋啊。
将手中的字條扔進燭台,範清遙起身走到窗邊。
院子裏,踏雪和赤烏還鬧騰的歡實。
明明已被勒令減肥的踏雪仍舊比赤烏肥了兩圈,正是将赤烏壓在身下磨蹭着。
天色有些陰沉,已有初雪将至的征兆。
範清遙心裏算計着,隻怕皇宮的設宴也是快要到了。
果然,就在太子會宮的第三天,宮裏面傳出了消息,皇上爲太子接風洗塵,定于四日後于行宮設宴。
不出意料之外的,範清遙也是接到了帖子的。
因爲是要進宮,哪怕範清遙對外還在守孝期間,這衣裳和首飾也是不能馬虎的。
陶玉賢親自派人進宮去打探了最近宮裏面嚴禁的違禁之物,好在甄昔皇後提前便是已經想到了,早早的就是讓百合等着消息。
等花家人一經上門打探,百合便是細細地将宮裏面的事宜都是給說了一遍的,更是連同那
日出息各個妃嫔的穿着都是講得細緻。
陶玉賢得知甄昔皇後派解答,暗自松了口氣,忙讓身邊的許嬷嬷挑布料做衣裙。
花月憐聽聞女兒要進宮了,也是風風火火的回到了娘家。
看着愈發成熟的女兒,當真是喜憂參半,“好端端的宮裏怎麽會給你送帖子?”
“不過就是給太子殿下接風洗塵罷了,聽聞此番收到帖子的主城小姐足有幾十人,難道她們都是要當皇家兒媳不成?”未曾等範清遙開口回答,陶玉賢就是拿着剛做好的衣裙進了門。
花月憐見母親如此說,才是松了口氣的。
都說皇家兒媳不好當,她也是不願讓女兒去吃苦受累的。
陶玉賢看着女兒那松了口氣的樣子,卻是眼藏思緒地看了小清遙一眼。
皇家是不會把主城的小姐都挑做兒媳,但皇後爲了小清遙的進宮主動安排人接應傳信,這可不是什麽人都能有的待遇。
範清遙并不想現在就把事情說白惹得家裏人跟着擔憂,便是佯裝歡喜地接過了外祖母遞來的衣裙。
陶玉賢看着什麽都是心知肚明的小清遙,終是将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孩子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做長輩的就算是阻攔着又有何用?
這幾次小清遙的決斷,又有哪次真的是她們阻斷得了的。
當天晚上,陶玉賢便是将心裏的擔憂告知給了花耀庭。
花耀庭心裏想得其實跟自家夫人相差無幾,隻是相對于陶玉賢的
憂心忡忡,他則是哼了哼道,“鮮卑之事小清遙又是鋒芒漸露,雖說小清遙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可皇上将咱們花家根本就是盯死了,她的婚事又哪裏是咱們能做主的?”
或者說,花家小女兒的婚事,已都不是他們說的算的了。
天谕跟紀宇澤的親事早就是傳到了皇上的耳朵裏,今日上朝的時候皇上還不經意地提了一嘴,皇上之所以沒有反對,估摸着是因爲紀宇澤此人并不在皇上的危險名單上。
“若是小清遙當真有那個福氣,便由着她去就是了,咱們花家既是當初接納了她,便就是做好了一輩子給她遮風擋雨的準備,不過就是個太子妃麽,咱們花家就算是頂不住也要咬牙頂起來。”
太子好歹是知根知底的,倒是也不會委屈了他的小清遙。
陶玉賢點了點頭。
似乎現在也是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範清遙送着娘親出門時,便是瞧見主院的燈火還亮着,心裏已經明了。
隻怕進宮一事終于是沒瞞過外祖二人。
花月憐見女兒憂心忡忡的,也是跟着擔憂,“可是進宮讓月牙兒覺得壓力大了?”
範清遙看着娘親擔憂的目光,再是想着身後那還未曾熄滅的燭火,心裏的酸楚便是如翻江倒海般一下下拍打得心口疼。
上一世她究竟是要有多蠢,怎就是看不清楚花家人的關心和愛護。
吸了吸鼻子,範清遙笑着道,“沒有,隻是在想着義母那邊。”
花月
憐松了口氣,“放心好了,肖家的事情一直都瞞着和碩郡王妃呢,郡王更是下令整個郡王府的人守口如瓶,就是怕惹得郡王妃氣急刺激了胎兒。”
義父的魄力範清遙還是相信的,又是跟娘親閑聊了片刻,才是扶着娘親上了馬車。
一道鋒利如刀的視線,忽緊緊地鎖死在了範清遙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