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是姗姗來遲。
迎着花廳的燈火通明,遙遙而來的範清遙肌膚勝雪,雙目猶似一泓清水。
在看向肖鴻飛時,自有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讓人爲之所攝,更是不覺不敢亵渎。
肖鴻飛看着愈發在燈火下奪目的範清遙,隻覺得心裏的怒火都跟着平息了下去。
他的母親經常說,男兒不成家便永遠不算獨當一面,可隻要一想起妻女的牽絆,肖鴻飛就是覺得異常疲憊,他還是更加喜歡在官場上如魚得水的日子。
可是現在看着範清遙,肖鴻飛忽然就是憧憬起了以後回到府邸裏,有這樣一位妻子等待着自己的場景……
“咣當!”一杯茶重重放在了桌上,驚得肖鴻飛回了神。
凝添看着都是開始做起春秋大夢的肖鴻飛,冷聲提醒着,“肖家公子喝茶,若是等茶涼了再喝容易生病。”
肖鴻飛自然不會在範清遙面前失了顔面,趕緊收回視線端起了茶盞,半晌才是開口道,“不知清平郡主勞煩家母過來所謂何事?”
範清遙淡淡一笑,客套疏遠,“不着急,等肖家夫人來了再說也來得及。”
既是要算賬,總是要把人湊齊了再仔細算的。
看着端坐在不遠處的肖鴻飛,範清遙忽然就是覺得失望。
上一世,肖鴻飛乃是朝堂上出了名的清正廉
明,更是敢直言不諱她居心叵測,歹毒心腸的人,她本以爲,這樣的人私下裏也應當是謙謙君子,結果卻……
果然是人無完人麽。
肖鴻飛自然是能夠感受得到範清遙注視他的目光,雖他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些太沒有廉恥了一些,但不得不說他卻是很享受這種感覺的。
如今他隻是希望母親能夠快些過來,若是今日便是将婚事定下才是最好的。
話說範昭這邊真的是快馬加鞭趕到肖家,結果卻被告知肖家夫人去了韓府做客。
範昭無奈,隻得又是帶着人朝着韓府的方向疾馳而去。
此時正是坐在韓府的肖家夫人跟韓家夫人可謂是相談甚歡。
肖家就是有這樣的本是,長了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把韓家夫人恭維的一直都是合不攏嘴的。
韓家夫人想着自家的女兒本來就無心當什麽皇子妃,如此倒是正好,若是自己的女兒能夠提前定親,便是也不用再發愁有機會被皇家磋磨了。
“既是如此的話,找個合适的機會便是讓兩個小輩的見見面,隻是我家那個女兒被寵壞了,到時候可是不要吓着了肖侍讀就好。”
“怎麽會,韓家夫人可是言重了,韓家夫人溫柔賢淑,韓大人又是在朝中赫赫有名,如此的府邸就算是閉着眼睛教導女兒也斷是不會差了的。”
肖家夫人見韓家夫人總算是松了口氣,又是稍作了片刻才是忙着起身離開,心裏想着趕緊将這個好消
息告訴給自己的兒子。
韓家的小姐,自是要比花家的那個狐媚子高出了不知道多少。
肖家夫人走後沒多久,韓大人就是回來了,聽聞自家的夫人說起這件事情,倒是也覺得還算是可以,雖然那個肖鴻飛現在隻是個小小的内閣侍讀,但明年還要參加殿試,前途也是不可限量的。
韓家夫人見自家夫君都是同意了,更是似撿到了寶貝似的笑着,“老爺都是不知道,聽聞肖家夫人說,肖侍讀一直被清平郡主糾纏的緊,肖侍讀又是個本分的,不敢抗拒清平郡主的身份,可肖家夫人偏巧就是看上了咱家的女兒,您說這事兒鬧得……”
她家的女兒連郡主的風姿都是給比下去了,她自是要拿出來炫耀的。
“我不嫁!”
隻是還沒等韓家夫人笑夠呢,就是見韓婧辰風塵仆仆的進了門。
韓家夫人愣愣地看着一臉怒氣的女兒,“好端端的這是怎麽了?那肖家的侍讀我可是見過的,人長得很是端正,再加上肖家夫人人品也是沒得挑,你以後若是進門了定是要被婆家捧在掌心上的。”
韓婧辰并未曾見過肖鴻飛,不過剛剛在門外聽了娘親的一番話後,隻覺得那樣的人不見也罷。
範清謠是個怎樣的心性,她清楚更加相信着。
韓婧辰見父親母親一臉的懵着,便是将自己跟範清謠是如何認識,更是現在的關系都是說了個清楚的。
“清謠那樣的人,又是怎麽會
如肖家夫人說的那般不堪?”韓婧辰越說越是生氣,多虧那肖家夫人走得快,不然她定是要撕爛了肖家夫人的嘴。
她被當成摯友的人,豈又是能被那種人所侮辱的!
韓家夫人怎麽都是沒想到事情竟跟她所知道的完全不一樣,雖說她沒跟清平郡主打過交道,但是自己的女兒跟肖家夫人相比,她自是更加相信女兒的。
韓大人深思了片刻,不管肖家跟花家孰是孰非,他韓家還是不要參與進去的好,不然倒是弄得女兒跟他們有隔閡就不好了,“既是女兒不願,這事便是算了吧。”
韓家夫人點了點頭,忙喚了人過來,“快去将肖家夫人攔住!”
韓家的小厮急匆匆地出了門,結果門外空空蕩蕩,哪裏還有肖夫人的人影。
而此時的肖夫人,早就是被範昭親自‘請’上了馬車。
坐在馬車上的肖夫人擔心的不是範清謠要算賬,今日她爲了自己兒子的婚事讨好了一整天的韓家夫人,自是不清楚城中的是非,雖剛剛被範昭那一臉的兇神惡煞吓得不輕,可是一聽見說兒子也是在花家的,她這心裏就有了算計。
隻怕是範清謠那個狐媚的對自家的兒子賊心不死才是。
若是以往,肖家夫人倒是真不敢得罪了花家,但如今可是不同,韓家已是答應了親事的,所以今日既那範清遙不要臉,她便是也沒什麽可顧忌的了。
如此想着,肖夫人的底氣便是更足了些
。
等到了花家的時候,肖夫人幾乎是一路昂首挺胸進了院子。
花廳裏,正是默默望着範清遙的肖鴻飛見自家的母親來了,忙起身相迎,“外面寒氣大,母親可是有沒有凍着?”
肖家夫人笑着搖了搖頭,“來回都是有馬車的,我能凍着什麽,倒是你,這外面的天都是黑了,可是已經吃過晚飯了?”
肖鴻飛不敢跟母親說,自己在花家門外守着的事情,隻能沉默地搖了搖頭。
肖夫人見此,火氣就是有些控制不住了,轉眼朝着坐在一旁的範清遙,臉色更是有些陰沉了下去,“清平郡主晚上難道都是不吃飯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