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原本還在譏笑範清遙的官家小姐們有一個算一個,現在别說是笑了,就是吓都要吓死了!
如果範清遙就這麽走了,那麽今日她們冷落範清遙的消息勢必要傳遍主城,眼下鮮卑人還在主城,若是當真鬧出了笑話,她們的臉也就不用要了。
周甯麝是真的害怕了。
整個人汗如泥漿,指尖冰涼,“清平郡主消消火氣,一切都是我的疏忽,還希望清平郡主大人不記小人過。”
今日的事情當真傳出去,别說是她,就是她的父親都難辭其咎。
“清平郡主你也見好就收算了,别拿捏着一點小事兒就斤斤計較。”永明郡主昂着面頰,不耐煩地擰着眉頭。
範清遙循聲看向永明郡主,仍舊是如春風滿面一般地笑着,“永明郡主當真是好脾氣,就算是被一個小小的官家小姐挑撥的當了炮用,也還能如此的趾高氣昂,跟永明郡主的海量相比,我當然是自愧不如的。”
所有人聽着這話都是一愣。
品着範清遙最開始說的話,再是細品範清遙剛剛的話……
很快,院子裏的目光就是紛紛落在了趙蒹葭的身上。
衆人是對範清遙有敵意不假,但是這樣的話誰也沒有放在明面上說,若非不是永明郡主沒忍住站了起來,大家也是不會被範清遙死揪着不放。
而在永明郡主站起來之前,那趙家的小姐貌似真的說了不好聽的……
真要細細追究
起來,聯姻這事兒就是連她們的父親都無法左右,憑一個清平郡主又是怎麽可能扭轉乾坤,說白了,清平郡主還不是跟她們一樣,都是被迫拎出來供鮮卑挑選的對象。
趙蒹葭被院子裏那一雙雙眼睛盯視的汗流浃背,目光飄忽。
本以爲躲在永明郡主身後就是可以高枕無憂了,結果還是被範清遙給揪了出來!
此時,永明郡主的神色也是極其的不好。
冷冷地看着趙蒹葭半晌,忽然揚起手就是一巴掌。
“啪——!”
用盡了全力的巴掌,直将趙蒹葭給抽的栽下了石凳。
永明郡主沒有半分的虧欠,反倒是嚷嚷着,“還不趕緊去給清平郡主道歉!”
被人一直高高捧在手心裏的趙蒹葭何時受過這種委屈!
可現在的她就是不想忍也得忍着。
她就算是被人捧得再高,也隻是個小姐,跟在場的幾位郡主如何相比?
承受着所有人的注視,趙蒹葭捂着紅腫的面頰緩緩起身,走到範清遙的面前,不情願低頭的模樣簡直不要太明顯,“對不起。”
範清遙微微側眸,看向一旁的趙蒹葭,“不知這位不知名的小姐是……”
趙蒹葭,“……”
她不相信範清遙不認識她!
天谕反應倒是快,趕緊把話接了過來,“三姐姐怕是忘記了,咱們府曾跟趙家還險些結親,就是這位趙家的小姐跟咱們大哥哥,不過大哥哥見了一面失望之極,這段親事就不了了之了。”
院子裏
的人聽着這話,才知道花家跟趙家還有這樣的是非。
現在衆人更加肯定趙蒹葭就是故意挑撥永明郡主,險些讓她們所有人背鍋。
原本還等着看範清遙青那張臉紅交錯的趙蒹葭,現在反倒是輪到自己的臉蛋青紅交錯了。
周甯麝本覺得趙蒹葭會來事兒,還打算深交來着。
現在……
周甯麝主動往趙蒹葭的旁邊站了幾步,才是看向範清遙笑着道,“一會就是要開宴了,清平郡主和榮安縣主别在太陽底下站着了,趕緊去涼亭裏面坐吧。”
鮮卑人就在周家,範清遙自不會滅自己的威風給旁人看了笑話。
況且現在她還拿捏不住此番設宴的意思,若是當真貿然帶着天谕離開,可謂是後患無窮。
範清遙不喜歡無法掌控的事情,所以便沒有違了周甯麝的邀請,跟着她一起朝着不遠處的涼亭走了去。
剩下一個人站在原地的趙蒹葭,盯着頭頂上的太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永明郡主自也沒比趙蒹葭好到哪裏去,一個人被孤立在旁邊的涼亭裏,所有人都是有多遠躲多遠,生怕被這個沒腦子的再帶進溝裏面去。
經過剛剛一鬧,院子裏的衆人都是想要往範清遙的身邊湊。
交朋友自就是要交聰明的,不然像永明郡主一般交個拿自己當炮開的多悲哀?
永明郡主,“……”
她都是不說話了,爲什麽還都往她這看!
很快,後花園就是分成了兩派。
一派是帶着
天谕四平八穩坐在涼亭裏的範清遙。
一派是周圍望而卻步的衆人。
大家雖然想要跟範清遙交好,可是一想到範清遙那如同荼毒了似的嘴……
一個身影忽然大大方方地走到了範清遙所在的涼亭裏,于一衆的注視下,聲音明亮地道,“今日的事情是我們大家狹隘了,還希望清平郡主不要往心裏面去才是,其實大家在埋怨清平郡主的時候,更多的是羨慕和嫉妒,畢竟聯姻一事大家都是身不由己,沒有人能夠像清平郡主這般好運。”
敞亮的一席話,将所有人的心聲都是給說了出來。
天谕看着面前的女子,狐疑地道,“你是雲安郡主?”
瑞王之女!
雲安郡主一愣,随後才是心虛地道,“難道是因爲我父親,所以榮安縣主不想要與我交朋友?”
天谕趕緊擺手,“哪能,隻是沒想到你會主動跟我和我三姐姐說話。”
天谕雖然不知道瑞王究竟是如何死的,但是她也清楚瑞王在的時候跟花家的不對付,尤其是瑞王剛死的那一段時間,主城都在傳是花家秘密殺死了瑞王。
“長輩的事情,豈能是小輩能夠左右的?況且我父親現在已經去了。”雲安郡主說着,就是坐在了天谕的旁邊,主動給天谕拿石桌上的水果。
天谕見此不好推脫,笑着跟雲安郡主閑聊了起來。
院子的其他人見此,也是趁機主動湊了過來。
一時間,範清遙反倒是成了衆星捧月的
對象。
唯獨兩個人影,正是站在樹下望着不遠處人滿爲患的涼亭。
一個是内閣大學士之女閻涵柏,一個是通政司副使之女潘雨露。
潘雨露倒是覺得清平郡主是個頂聰明的,“咱們要不要也過去看看?”
閻涵柏性子本就是直來直去的,冷冷地看了一眼涼亭,就是道,“不過也是個喜歡被人捧着吹噓着的貨色,有什麽好看的?”
潘雨露無奈,“整個主城和你眼緣的人怕是再沒有了。”
閻涵柏神秘一笑,“瞎說,過段時間她就會回來了,到時候給你看看什麽叫做真正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你是說……”潘雨露一愣,“我記得你說的那個人也姓範吧?”
閻涵柏不屑哼了哼,“同樣都是姓範,差距可是大了。”
潘雨露,“……”
你說啥就是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