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被婁乾逼的不不敗退的他,面對婁乾再次揮舞起來的長刀根本無從防備。
婁乾于怒發沖冠之中勾起一絲譏諷的笑意,“就算這一戰你們西涼赢了又如何,不過是花家那些瘋子不要命換來的罷了,你在本殿下眼中不過就是一個廢物,根本不值一提!”
語落的同時,刀也是朝着百裏駱濟砍了下去。
百裏駱濟心中一顫,從未曾有過的驚慌蔓延全身。
副将們見此,紛紛高聲驚呼。
隻是他們離得太遠了,根本趕不過去。
“唰——!”
血光四濺,血染黃沙。
百裏駱濟竟是一把抓過在自己身邊奮戰的士兵,擋在了婁乾的刀下。
婁乾見此并不意外,隻是勾唇一笑,“西涼的皇族還真的是殘忍啊。”
百裏駱濟絲毫不在意地翻身躍起,如同扔垃圾一般地将那被劈成兩半的士兵扔向一旁,“既爲兵就要在戰場上保護皇族。”
婁乾挑眉譏笑。
這便是花家誓死效忠的西涼皇權。
竟是這般的不值一提。
跟西涼的皇族比起來,他倒是更加敬佩誓死不渝的花家。
忽然,一個士兵策馬疾馳而來。
婁乾擡手裆下百裏駱濟迎面一擊,微微眯眼再是看向那士兵。
若是沒有那個花家如此礙眼,僅憑一個西涼皇子能奈他何?
如此想着,婁乾又是一腳踹在了飛身向他沖來的百裏駱濟的小腹上,趁着百裏駱濟倒地的瞬間,他居高臨下地
諷刺而笑,“如果沒有花家,你又算是個什麽東西,西涼的皇族怕也隻是能在西涼耀武揚威而已。”
這番話,足以讓西涼主營地的一半将士聽得清清楚楚。
百裏駱濟怒火中燒,“花家隻是我西涼的看門狗而已!”
一個已被父皇除名的廢臣之家,如何與身爲堂堂皇子的他相提并論!
婁乾望着百裏駱濟冷笑一聲,“就算是看門狗也罷,此番你能走到現在這步,也都是托了你們西涼看門狗的福。”
百裏駱濟氣的怒火直沖太陽穴,恨不得現在就去将花家男兒全部斬殺!
其他幾個正是在不遠處抵抗鮮卑士兵的副将們見此,心道一聲不好。
鮮卑的三皇子這根本就是在挑撥離間!
與此同時,傳軍報的士兵急聲響起,“報!鮮卑不斷加派兵力劫持糧草,三十裏外險虎道難以抵擋,望七殿下速速派兵支援!”
此時的西涼主營地隻剩下婁乾和鮮卑的殘兵敗将,西涼的兩萬精兵不過才折損一小半,這個時候若是加派人手前往三十裏外險虎道支援花家男兒,西涼此番抵抗鮮卑定是會大獲全勝。
幾名副将聽此,就是想要紛紛進言請求前往。
結果還沒等他們來得及開口,就是聽百裏駱濟道,“告知花家,主營地無兵可派!”
一瞬間,主營地的所有人都是驚愣住了的。
“七殿下,此番隻需再派出五千精兵,守在前方的花家必定大獲全勝啊!”
“七殿下
莫不要受了那婁乾的挑撥離間之計啊!”
“還請殿下以大局爲重啊!”
副将們言辭懇切,苦口婆心。
隻是此刻早就是已經将花家男兒當做眼中釘,肉中刺的百裏駱濟,怎麽可能讓占據上風搶奪他功勳的花家男兒存活?
況且在他臨行前父皇早已下了死命,此番一戰,無論輸赢,花家男兒一個不留!
婁乾知道自己的離心計已奏效,趁機騎馬翻越過西涼主營地的大門,疾馳而去。
隻是眼下面對那險象環生的婁乾,西涼主營地卻無一人去追,他們不敢置信看着下達命令的七殿下,軍心瞬時渙散。
爲了一己私利,七殿下卻置花家其他男兒于危難之中……
面對如此殘酷而又自私的皇權,他們竟不知自己還要爲何而戰。
百裏駱濟卻是咬牙站起身,看着衆人道,“花家那些瘋狗本就是戴罪立功,父皇能讓他們來到淮上已是他們最大的榮幸!此番斬殺婁乾才是首當其沖,重中之重,所有人聽我命令,與我一起攻進淮上主城,斬殺婁乾!”
語落,百裏駱濟咬牙上馬,當先朝着淮上城門策馬而去。
其他的副将見此,隻能毫無選擇地跟随在其後。
七皇子慘死,就算是此戰勝了,他們焉能活命?
隻是可惜了那花家……
希望來生再是不要爲人臣,爲人将才是!
跟範昭去而複返的天谕,此刻正是躲在主營地的一處角落裏。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從主營地絕
塵而去的衆人,心髒鈍痛,眼淚狂流。
她一路而來,要的是跟父親和叔伯們的團聚,不是看着所有人慘死面前。
難怪大伯于昨晚連夜派身邊的親信将她跟範昭送回主營地。
原來大伯早就是預料到了是嗎?
天谕瘋了似的打開着手中的錦囊,眼淚滴滴落進腳下的黃沙之中瞬間被淹沒。
三姐一定有辦法的!
三姐……
而就在天谕打開錦囊看見字條的瞬間,卻是猛地僵住了身體。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錦囊裏唯一僅有的一個字半晌,忽滿目絕望地放聲大哭。
範昭看着那隻有一個守字的錦囊,心髒鈍痛。
主子怕是已經早就料到了皇家的自私,皇子的絕情,所以才是寫下了這個字。
看着那守字中間不穩的一點,範昭咬緊牙關虎目發熱。
已是預料到一切的主子,又是如何忍受着這錐心的疼痛寫下的這個字?
隻是如今鮮卑将所有的兵力都是投進前方,區區幾千的精兵如何能抵擋!
“轟隆隆——!”
一陣巨響忽從淮上主城門處傳來。
範昭起身望去,隻見一塊塊巨石從淮上的主城門上方砸落。
那重達幾十斤中的石頭,不但是将随行在百裏駱濟身後的西涼将士砸成了肉泥,更是将他們身後的退路徹底封死。
百裏駱濟怎麽都是沒想到婁乾竟還留了一手,當即面露驚慌調轉馬頭。
忽,一陣極大的力道直沖向他的後背。
百裏駱濟根本無力支撐,直接就是
從馬背上摔落在地。
擡起頭,就是看見婁乾正在碎石的砸落之中朝着他緩緩而來。
在站定在百裏駱濟面前的同時,婁乾擡腳就是踩在了百裏駱濟的胸口上,眼中的譏諷更甚,“我倒是要好好謝謝西涼的七殿下,讓那些難纏的花家人孤立無援,如此就算所有我鮮卑奔赴前線的将士全部戰死又有何妨?隻要你在我的手中,西涼就注定了是任由我鮮卑宰割的魚肉!”
百裏駱濟聽此,就是揮舞起了手中的長刀,“婁乾你少得意忘形!”
婁乾面對那軟弱無力的一擊,不屑閃身避開,再次擡腳直将百裏駱濟卷向淮上的主城門上。
“砰!”
百裏駱濟眼前一黑,終是沒了意識。
婁乾則是冷笑道,“來人!”
“在!”
“将西涼七殿下關于水牢之中,好好侍奉着。”
“是!”
還在主營地的範昭和天谕見此,均是心驚陣陣。
天谕更是恨不得現在就沖過去将那個廢物七皇子碎屍萬段。
就是因爲他,父親和叔伯們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了……
範昭卻是咬了咬牙,帶着天谕轉身朝着險虎道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