愉貴妃整日一瘸一拐地侍奉在永昌帝的身邊,和碩郡王确實是被她擋在了外面,可是她這些天又哪裏是睡過一個好覺的?
眼下,和碩郡王确實是不來觐見了,可是愉貴妃的頭就又是疼了起來。
這次的事情直接讓永昌帝放棄了繼續狩獵的打算,更是想要提前回宮。
愉貴妃整日可謂是絞盡腦汁的挽留着永昌帝,爲的就能拖一日是一日。
她必須要給兒子留出充足的時間回宮,并且打理好宮裏那邊的口舌,自然是回去的越晚就越是把握的。
床榻上,永昌帝悠悠醒來。
愉貴妃趕緊就是忍着腳疼地走了過去,“皇上您醒了?”
她面上挂着噓寒問暖的笑意,心裏卻想的是今日要找什麽理由繼續留住皇上。
隻是還沒等她來得及仔細想,就是聽聞白荼的聲音響起在了營帳外的。
“奴才給太子殿下請安。”
“父皇可是醒了?”
“太子殿下稍等,奴才這就去給您通傳。”
主營帳裏,愉貴妃瞬間就是警鈴大作。
太子這個時候來觐見,難道是想要幫和碩郡王說話不成?
如此想着,愉貴妃直接就是轉頭看向了永昌帝的,“皇上都是睡了幾日,怎麽氣色還是不見好?”
永昌帝皺了皺眉,“一點都是沒有好轉的?”
愉貴妃莞爾一笑,伸手就是撫摸在了永昌帝的皺眉上,“皇上又何必如此擔心?就算您變
成何種模樣,臣妾都是您的臣妾,臣妾剛好聽聞太子殿下來了,怕是有要緊事,皇上還是見上一見吧。”
永昌帝一臉愠怒,很是不耐煩地對着進來的白荼揮了揮手,“讓他先回去。”
現在沒有任何事情,比他的修養更要緊。
兒子就是兒子,遠沒有他的愛妃如此擔憂他的身體。
輕輕捋順着永昌帝眼角皺紋的愉貴妃,餘光見着白荼轉身離去的身影,心中就是冷哼了哼,有她在,誰也是别想靠近皇上半步。
很快,營帳外就傳來了白荼的聲音,“皇上需要靜養,太子殿下還是他日再來吧。”
“有勞白總管了。”
百裏鳳鳴倒是并沒有多說什麽的,隻是在轉身時,忽然眼前就是一陣暈眩,就是連身體都是險些沒能站穩的。
白荼吓了一大跳,就是聲音都擡高了幾分,“太子殿下!”
主營帳裏,都是已經再次閉上眼睛的永昌帝又是睜開了眼睛的。
這次的事情到底是太子救他于水火,将他擋在狼群之後,如今聽聞着白荼的驚呼聲,他如何能不在意。
愉貴妃臉就是黑了黑,趕緊安撫着道,“皇上都是自顧不暇了,怎還能去擔憂旁人,臣妾這就是親自出去看看,皇上好生修養便是。”
永昌帝點了點頭,“勞煩愛妃了。”
擔心是擔心,但是他卻更加愛惜自己的身體。
愉貴妃對着永昌帝笑了笑,卻在轉身時冷下了一雙眼睛。
隻是還沒等她走到主營
帳口呢,就是聽見和碩郡王的聲音又是傳了進來的。
“勞煩白總管是通報一聲,本王有要是觐見皇上。”
愉貴妃聽着和碩郡王的聲音,倒是沒有半分着急的。
皇上已經下令任何人不得踏進營帳半步,和碩郡王就是在着急也得憋着。
營帳外看着又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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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碩郡王就是瞪起了眼睛的,張着嘴又是想要說什麽,就是見百裏鳳鳴走了過來。
“父皇最近身體不适,确實是需要修養,郡王還是莫要打擾才是。”
和碩郡王似是急的不行了,看見太子殿下就是忍不住道,“本王也是不想幾次三番打擾皇上清修的,隻是主城那邊真的出了大事,聽聞那花家外小姐放任花家不管不顧,竟是去了護國寺帶發修行!”
百裏鳳鳴故作驚訝,“竟有此事?”
和碩郡王肯定地點頭,“自然是真,現在主城的百姓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若是當真如此,花家那位外小姐簡直可以說是有負隆恩。”
“太子殿下這話說的沒錯,皇上如此重視她,才是給她冊封了縣主,本王更是将她認作義女,未曾想到她竟是個如此散漫自私之人,本王也是替皇上覺得不值,所以才想着來觐見的。”
百裏鳳鳴擰眉道,“王爺可知花家鋪子現在如何了?”
“還能如此?自是倒的倒,
賠的賠,聽聞跟花家鋪子常年來往的藥材商,如今都是堵上門去要債了,也是難爲那花家的外小姐還能在護國寺坐得住!”
和碩郡王說到最後,還不忘重重地歎了口氣。
主營帳裏。
永昌帝本就是因爲剛剛擔心太子的身體不适,而豎着耳朵往外聽着。
如今和碩郡王的話,自然是一字不落的傳進了他的耳朵裏。
當初永昌帝之所以沒有同意抄家,并非是對花家仁慈,而是他惦記着範清遙每年拿去戶部的軍饷。
可眼下範清遙連花家都是不管了,怎麽可能繼續給他軍饷?
都是快要走到主營帳口的愉貴妃,回頭看着忽然坐起在床榻,頭也不疼了,身子骨也是不酸了的永昌帝,氣的差點沒是咬碎了滿口牙。
營帳外的兩個人确實是從始至終沒有提起三皇子如何。
可一個範清遙,一個護國寺,已是說的不要太明顯。
她雖不知那範清遙怎麽就是扔下花家不管不顧了,但她的兒子此刻怕是還在護國寺,若是皇上就這麽去了的話……
愉貴妃趕緊就是轉身往回走,“皇上稍安勿躁,或許隻是謠傳而已,不如讓臣妾先派人回去打探一下,皇上再是做定奪也不遲啊。”
永昌帝,“……”
就是狠狠地瞪了愉貴妃一眼。
這個時候還哪裏有空去打探消息?
隻怕消息還沒打聽呢,那範清遙就是已經出家了!
“來人!傳朕的命,所有人即刻整裝待發,一個時辰後
出發回主城!”
愉貴妃顧不得腳疼地走到床榻前,不死心地又是勸着,“皇上,您的身體要緊啊。”
永昌帝一把就是佛開了愉貴妃伸過來的手,再次對着營帳口喊道,“都是死人麽!傳令下去,即刻啓程!”
軍饷都是要泡湯了,他哪裏還有空顧忌自己的身體!
很快,主營帳外就是傳來了衆人雜亂的腳步聲以及收拾行囊的嘈雜聲。
愉貴妃,“……”
這幾日忍着腳疼的所有侍奉全都白搭了。
死命地捏着自己的裙子,愉貴妃氣得眼前好一陣暈眩。
皇上心意已決,攔隻怕是攔不住了。
可若是現在就這麽回去了,真的将她的兒子一并堵在了護國寺又該怎麽辦?
那個範清遙究竟是哪裏重要了,怎麽就是能夠讓皇上連自己的身體都是不顧。
最可恨的是!
那該死的和碩郡王對于自己兒子的事隻字未提,如此她就算是想要以和碩郡王栽贓陷害而先行反咬一口都是開不了口的!
思及此,愉貴妃的腳就是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