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面的花家下人們聽得是怒火叢生。
現在在這府邸裏的人都是跟範清遙一條心的,如今聽着如此外面的人謾罵自家的小姐,他們如何能不氣?
許嬷嬷更是連臉都黑了,第一個就是走向了府門口。
花家是不如從前了,但也不是誰想欺負就能欺負的。
如此這般辱罵她家的小小姐,真當她們花家都是死人不成!
沉重的府門,緩緩被推開。
門外還在叫罵着的窦家婆子們都是一愣的。
她們是真的沒想到這個時候花家竟是還敢開門!
更沒想到許嬷嬷在踏出門檻的同時,扯着嗓門就是嚷了回去,“你們窦家還真是不得了了,上次你們家夫人親自去将軍府鬧,現在又放你們這些老奴才跑到西郊來鬧,你們窦家是屬瘋狗的不成?”
如此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生生的把窦家的幾個婆子罵的紫了老臉。
這花家人怎麽比她們還生猛了?
許嬷嬷緩了口氣,又是扯着嗓子的道,“你們家說和離就和離,說如何就是如何,真以爲主城是你們窦家開的了不成?就算你們自己不要臉敢點頭,也要問問皇上準不準許才是!”
窦家的幾個婆子聽着這話就是一哆嗦的。
她們就是再怎麽張狂也是不敢同意這話的。
眼看着許嬷嬷又是要說話,其中一個窦家的婆子就是趕緊開口道,“皇上乃是明君仁君,自能明白我窦家的苦楚,要我說皇
上判罰你們花家還真的就是輕了,像你們這種上梁不正下梁歪的府邸,被滿門抄斬都不重!”
許嬷嬷哪裏想到窦家這些人是滿口的龌龊,連老爺和老夫人都是一并給罵了!
本來就是沒打算過要忍着的她,再是忍不住上前一步一把就是薅住了面前那窦家老婆子的頭發。
“哪裏來的光長嘴沒長牙的老奴才,也不撒潑尿照照你自己是個什麽德行,我花家如何别說是你這個奴才沒資格指手畫腳,就是你們家老爺也不敢評判!”
窦家的老婆子哪裏想到許嬷嬷一言不合就動手,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人都是已經被許嬷嬷按在地上開始摩擦了。
其他的窦家婆子見了,忙着就是要往上沖,“沒有王法啦!花家殺人啦!”
程義瞧着這個狀況,趕緊跟身旁的下人們示意了一眼,“讓她們把嘴閉上!”
幾乎是頃刻之間,花家的下人們跟窦家的老婆子們扭打在了一起。
躲在暗處正是感歎這清瑤小姐好算計,竟是提前将自己的娘親帶走呢的林奕,等回頭的時候,就是看見西郊的府門口平地卷起二尺灰。
再看那第一個動手的許嬷嬷,都是已經騎在了窦家婆子的身上,常年幹活的大手一把又一把地扯着窦家婆子的頭發。
眼看着都是要薅成尼姑了!
許嬷嬷這次是真的發了狠的,敢罵她花家的人,看她不弄死這個老婆子!
林奕,“……”
女人打仗也這麽豪
邁的嗎?
還,還有就是……
這個狀況他究竟是上還是不上啊……
被許嬷嬷騎在身下的老婆子是真慌了,這哪裏是打架啊,這根本就是要打死她啊!
掙也掙不開,打也打不過,情急之下這老婆子隻能扯着嗓子的哭嚎道,“花家長小姐你倒是出來看看啊!你們花家這些奴才要殺人啦!你是花家的長小姐難道真的就不管麽!”
此刻坐在馬車上的花月憐,哪裏又知道自家門前的血雨腥風。
她隻是聽說月牙兒要去帶着她看鋪子的,可是怎麽就是停在了青囊齋的門口了?
“月牙兒,咱們好端端的來這裏做什麽?現在可不是亂花銀子的時候。”花月憐一把拉住就是要下車的範清遙。
範清遙卻是笑着反握住了娘親的手,“娘親安心,這鋪子是咱家的。”
誰,誰家的?
花月憐愣在青囊齋的門口,都是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麽的。
青囊齋在主城的名聲已經是響當當的了,就是連她這樣足不出戶的都是聽說的。
前段時間的時候,母親還與她說過,青囊齋看似是賣配飾頭油香料的,實則裏面的說道卻是大有學問的,就是連母親都好奇的讓人買回來過的,更是在聞出其中的藥材搭配後啧啧稱贊個不停。
花月憐那個時候還愧疚得很,若是當年她一心學醫,怕也就能讓母親這般欣慰了。
結果沒想到……
這青囊齋竟是她家月牙兒開的!
範清遙知道娘親需要時
間消化的,剛好她就是走到了凝涵的面前。
“估計窦家這個時候應是鬧得最兇的時候,你現在直接府衙,無需報官,隻需幫我找一個人,然後約到府邸對面的茶樓即可。”
“小姐可是要找誰?”
“你去找衙門裏的……”
敢來花家鬧事,她就沒打算要善罷甘休的。
凝涵點了點頭,轉身就是跑了。
正在青囊齋裏發呆的月落似是聽見了小姐的聲音,疑惑地出門一看,驚喜的直接就是哭了出來的。
“小姐,真的是小姐!”
還算帳的鵬鲸聽着這話算盤都是掉在了地上,連同一直幫忙守着青囊齋的範昭都是風風火火地跑了出來。
在真的确認站在門口的就是他們的小姐時,他們總算是松了口氣的。
自從聽聞花家出事,他們就是整日坐立難安的,鵬鲸早就是想回花家的,卻是被月落給攔住了。
花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誰也不知皇上要如何怪罪,若是他們那個時候回去,豈不是擺明了青囊齋和花家有關系?
所以他們就算是再急也是要忍着的,小姐既将鋪子交給了他們,他們自要好好地守着,如此才能對得起小姐對他們的信任和給予他們的栽培。
範昭就是更不用說了,抵達主城後就是帶着兄弟來到了青囊齋,得知花家出事的時候,他就是連砒霜都是買好了的,若是小姐當真有什麽意外,他們這些簽了死契的人自是要一并跟着去的。
别看他們
是匪盜,但他們既認主就絕不易主!
範清遙上前幾步擦了擦月落的眼角,就是看向衆人道,“沒什麽可哭的,隻要有我在花家就一定會在,今兒個早點關門,跟我一起回去認認新府邸的門。”
月落和鵬鲸都是趕忙擦幹了眼淚,範昭也趁着旁人不注意的時候,趕緊蹭了蹭自己的眼角。
小姐說的對,她們的家還是在的。
“月牙兒,這些不都是你買下來的人嗎?”總算是回過神的花月憐倒是認得鵬鲸和月落的。
範清遙笑着拉過娘親道,“現在這青囊齋都是月落和鵬鲸在管着的,娘親想問什麽盡管問她們就是。”
鵬鲸和月落都是很喜歡夫人的,眼看着外面的日頭大了,趕緊就是左右攙扶着花月憐,先是将人給請進了鋪子的。
範清遙也是笑着要往鋪子裏面走。
忽然,身後就是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看樣子,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