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丫鬟一臉迷茫地走了出來。
範清遙看着她們就是又問,“你們在大房的院子伺候多久了?”
“奴婢三年。”
“奴婢一年。”
“奴婢也是一年。”
範清遙點了點頭,“時間倒是也不長,想來大舅娘待你們應該是不錯的才對吧?”
這話,把幾個小丫鬟說的都是沒了動靜。
程義也是沒怎麽聽明白,“清瑤小姐若是擔心她們年齡小不穩重,我就是将她們派去做些雜物的活?”
範清遙就是笑了,“如此辦事得力可靠的人,送去做雜物豈不是屈才了?”
程義,“……”
徹底就是聽不懂了。
範清遙看向那幾個丫鬟,聲音就是冷了下去,“我前腳離開花家,後腳窦家人就是鬧上門了,怎麽可能會有如此的巧?今日的事情是你們哪個辦的最好自己站出來,若是等我出手,可就不會讓你們這麽舒坦了。”
窦夫人倒也是個聰明的,知道這事兒若是跟花家人正面沖突,也是占不到理的。
所以就是來了個先下手爲強,如今花家落敗人盡皆知,窦夫人再這麽一鬧,不知情的人怕是真的要當花家這些年對不起她的女兒了。
程義到現在才是反應過來的,看着坐在身邊的清瑤小姐那是說不出來的佩服着。
不過是凝涵的一席話,卻是在短時間考慮到如此多。
這缜密勁兒
,啧……
吓人啊!
幾個丫鬟靜默着沒有人說話。
範清遙倒是也生氣,更不着急,隻是對着程義道,“程管家你将她們的東西都是收拾收拾。”
幾個丫鬟都是一驚。
範清遙從身邊的包裹裏拿出了個小瓷瓶,不緊不慢地給凝涵塗抹着臉,“既你們都是對大舅娘忠心耿耿的,我倒是也願意送你們一程的。”
才剛還是站在原地的丫鬟,瞬間就是紛紛跪在了地上。
從這位清瑤小姐回到花家,她們也是見過幾次的,可是就她們知道的,清瑤小姐也就是運氣好賣了一次木炭賺了些銀子罷了,而且清瑤小姐平日裏也是在明月院足不出戶,她們對于這樣一個存在感不多的人自是不在意的。
就是那日瑞王爺帶着人來花家,她們都是躲起來沒出去的。
直到現在面對那驚人的壓迫感,她們才知道這位清瑤小姐可不如想的那麽簡單。
其中一個丫鬟直接就是承受不住地道,“清瑤小姐,是,是翠蝶給大姑奶奶送去的消息。”
還有一個丫鬟也是點頭附和着,“沒,沒錯,就是翠蝶。”
她們都是一個院子的人,若當真隻是打罰一頓,她們就算是忍着疼都是不會說的。
可是清瑤小姐太狠了,直接就是要将她們所有人都是送去窦家。
她們是花家的奴才,别說窦家不會要,就是真的要了,她們又那裏會有好日子?
那個叫翠蝶的丫鬟心慌的都是要跳出嗓子眼了,
白着臉不敢說話。
範清遙也是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處理着凝涵臉上的傷勢。
程義站在一旁連話都是不敢多說。
就是他也是第一天知道,清瑤小姐竟能如此的可怕。
範清遙一直到處理好了凝涵的臉,才從自己包裹裏那堆瓶瓶罐罐之中挑出了一罐,遞給了翠蝶,“是你自己喝?還是我幫你喝?”
翠蝶猛地就是撲了過來,拉着範清遙的裙角哭了起來,“清瑤小姐,奴婢知道錯了,奴婢真的知道錯了……”
範清遙靜靜地垂着眸,看着滿臉慘白的翠蝶,“想求我放過你?”
翠蝶點頭如搗蒜。
範清遙眼冷話更冷,“你是大房的人卻也是花家的人,你隻記得大房對你的好,可你又想過沒有,若是當初沒有花家,你連進大房院子的資格都是沒有的,當然,花家也不指望着你報答什麽,但是有我當家的花家,絕對不能容忍你這種吃裏扒外的人存在。”
翠蝶都是吓傻了,趴在範清遙的腳邊連哭都是不敢哭出聲的。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清瑤小姐會如此可怕。
若是她早知道,她絕對不會如此的。
範清遙一把握住了她的下巴,“看樣子,你是需要我幫你喝了。”
語落,根本不給翠蝶掙紮的時間,她便是用力掰開了她的下颚,将藥粉倒了進去。
“嘔……”
翠蝶也是不知道自己吃了什麽,本能地趴在地上幹嘔着。
奈何那藥粉進口即融,哪怕是她再怎麽
嘔,都是沒有半點作用。
很快,翠蝶就是感覺自己的喉嚨陣陣如貓撓似的癢着。
她用力的撓,用力的撓……
可無論如何都是沒有辦法阻止了那癢意的。
很快,她就是将自己的脖子撓的鮮血一片,就是皮都翻了起來。
範清遙見此,起身抖了抖自己的裙子,看着凝涵道,“去将她送去窦家,剛剛窦夫人是如何打了你的臉,你就變本加厲的打回來。”
“是,小姐。”凝涵點了點頭,拽着連話都是說不出來的翠蝶走了。
程義其實看着翠蝶那模樣,并不覺得有什麽可憐的。
就那種出賣府邸的奴才,若是放在其他的府隻怕就是打死都不解恨的。
可是清瑤小姐卻隻是要了她的嗓子而已。
範清遙自不會要了翠蝶的命,到底跟花家主仆一場,她不會趕盡殺絕。
程義想着已經走出去半天的許嬷嬷,就道,“也不知道凝涵能不能追得上許嬷嬷。”
範清遙喝了口茶,“無需追,要的就是讓許嬷嬷跟凝涵一個一個的去。”
這樣才能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的往窦家人的臉上抽。
窦家打得什麽主意她怎能不清楚?
若是窦家好說好商量着來,她自然不會死抓着不放什麽。
但既然窦家爲了自保連臉都不要了,她當然也不會合了她們的心意。
還站成一排的下人看着四平八穩坐在石凳上的清瑤小姐,不是畏懼而是驚恐了!
就是不用人家清瑤小姐親口叮囑,他們都知
道以後得用心做事。
畢竟誰也是不想成爲第二個翠蝶。
而此時正被打着巴掌的窦家也是相當熱鬧着。
許嬷嬷挺着胸膛站在正廳裏,哪怕面前坐着的是窦老爺也沒有半分怵意,“我家小姐此番讓我來也沒有其他的意思,就是想要問問窦老爺,如此放任窦夫人去花家門前又哭又鬧,究竟是什麽意思,難道真的是想要看着花家上吊的上吊,投河的投河才是開心不成?”
窦寇城氣得臉色發青,就是将手中的茶盞都是給摔了,“賤婦!你還有何可說!”
“啪——!”的一聲,茶盞盡碎。
才剛還在花家門前撒潑的窦夫人這會兒倒是消停的,吓白着一張臉站在一旁,腳下一陣陣的發軟,好幾次都是沒跪在地上。
花家現在這般模樣,她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跟着一起落敗的,所以就是想着先鬧上一鬧,日後也好跟花家談和離的事情。
誰知道花家現在竟是反咬她一口鬧出人命。
若是花家當真有人因爲這事兒想不開了,她窦家豈不是成了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