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裏,和碩郡王跟花耀庭一直談到了晚上,和碩郡王才得了太子的秘密傳召,想來是有新的事情需要找和碩郡王單獨商議。
而花耀庭這邊,則已經開始籌備前往淮上的準備了。
此時無論是花耀庭還是和碩郡王,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宮裏面,自然是忽視了今日來鬧事的範家人。
但範清遙很清楚,以範家人的心性,此事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才是。
範清遙想着,如今宮裏面的事情她不好插手,但絕對不能讓範家人在這個時候把原本就已經混了的水攪合的更混。
不然,隻會拖延住所有人的腳步。
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範清遙就是吩咐凝涵道,“去将素紅叫來一趟。”
凝涵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範家這邊,素紅這段時間也是心慌慌的,前幾日大理寺的人什麽也不說就抓走了公公,如今府裏面亂成一團,哪裏是她一個女人能夠鎮得住場子的?
聽聞範清遙找她,素紅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坐上了馬車。
小半個時辰後,素紅就是進了門,“太子妃。”
範清遙示意素紅坐下說話,才是将今日發生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素紅都是驚呆了,這段時間府裏上下亂作一團,範家的幾位老爺不說來府上坐鎮,反倒是來花家鬧事,這是要多不要臉才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太子妃想要我怎麽做直說就好,我若能幫到定義不容辭。”素紅也是個聰明人,知道範清遙絕不可能無故找她抱怨的。
範清遙讓許嬷嬷拿進來了一個布袋子,打開之後裏面是白花花的銀子和一疊厚厚的銀票,“範家人想要把事情鬧大,靠輿論壓迫我去給範自修求情,總是需要找幾個認證的,你拿着這些銀子回去,給府裏面的下人分了吧……”
素紅明白了範清遙的意思,卻看着銀子道,“如今府上的下人都是跑的差不多了,如何能用的了這麽多的銀子?”
範清遙看向素紅道,“範家怕是撐不住了,你總是要爲自己和孩子想想後路的。”
素紅聽着這話,差點沒從椅子上驚到地上去,愣愣地看着範清遙許久,見範清遙面色平靜并非危言聳聽,才壓下心慌收起銀子離開了。
許嬷嬷送走了素紅,便是來到範清遙的身邊道,“如今範家早已千瘡百孔,若素紅再是走了,範家怕是就真的要完了……”
“範家的兩個老爺能找來,未必不是範自修的意思。”範清遙淡淡的道。
她讓素紅離開,隻是爲了不想欠素紅人情,但既然她那位祖父想要魚死網破,那就要做好先渴死在沙灘上的準備。
素紅一路提心吊膽的回到了範家,将所剩無幾的下人都是聚在了一起,按照範清遙的交代,連夜用銀子穩定住了下人們的心。
果不其然等到第二日的時候,範家的兩位老爺就是登門了。
理由很簡單,自然是要帶着範家的下人去公堂上作證,證明範清遙是如何的自私自利,不敬不孝。
面對兩位趾高氣昂的範家老爺,範家的下人們自是有所畏懼的,若是平常的時候或許這些下人真的就照辦了,但是現在他們懷裏可是還揣着範清遙送來的銀子,又怎麽可能說昧心的謊話?
太子妃離家多年,都知道在這個時候給他們送銀子。
可是再看看這兩位範家的老爺呢?
除了不拿他們當人,還會做什麽!
很多事情隻需輕輕一比較,便立見高低了。
“太子妃當年跟着我們府的大奶奶離開範家,也是被逼無奈……”
“若非不是真的在範家過着備受欺淩冷落的日子,誰又是願意背井離鄉?”
“後來太子妃是回到了主城,但卻從未曾吃過範家一粒米,喝過範家一口水,可饒是如此,我們家老爺還整日在府裏咒罵着太子妃……”
公堂上,範家的下人們将一直壓在心底的大實話全都給說了出來。
範家的兩位老爺驚呆了!
這怎麽跟他們想的不一樣呢?
他們讓這些下人來,是想要給範清遙抽扣上不仁不義的帽子,逼迫範清遙不得不去想辦法救範自修,可現在……
還真的是啪啪打臉啊!
奉天府尹本就是不想得罪了太子妃,如今再是這麽一聽還審個屁啊,當即就是讓衙役将兩位範家老爺給叉了出去。
範清遙在得知此事後,隻是一笑了之。
範家的兩位老爺想要制造輿論,她同樣也是可以的。
有些事情還是需要以毒攻毒,才會真的藥到病除。
“小姐,素紅剛剛帶着兒子離開了主城。”狼牙進門道。
“知道了。”範清遙轉眼朝着窗外望去,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細的雪花。
想當年她跟娘親離開範家時,好像也是正值年關,那個時候範家其樂融融,燈火通明,隻有她跟娘親頂着風雪,站在主城的街道上無家可歸。
範家給了她居無定所,無父無祖,她便還給範家一個家破人亡……
如此,這筆賬總算是畫上了句号。
素紅其實在臨走之前,還是托人給範瑜榮送了消息的,可是範瑜榮正沉浸在美酒佳人之中,哪裏又有空搭理素紅呢?
隻是在大理寺同樣得到了消息的範自修,卻是坐不住了,連夜就是讓人給範雪凝去送消息。
不過如今大理寺卿都是太子的人,範自修的想要傳的消息确實是傳了出去,但卻是傳到了範清遙這裏。
“既然是傳給範姨娘的,總是要把話給帶到的。”範清遙淡淡的道。
說起來,範自修可是一直很疼愛範雪凝的,如今想要找範雪凝救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範清遙當然不會阻止範雪凝以表孝心的機會。
至于範雪凝會不會救範自修……
範清遙淡淡一笑,心裏早就是已經有了答案。
當天晚上,範雪凝就是收到了大理寺傳來的消息。
範雪凝自然是不想去的,但來傳話的人卻遲遲守在後門沒有離去,範雪凝幾乎是迫于無奈才連夜坐上了馬車。
一路來到大理寺的牢房裏,範雪凝看見範自修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也不是擔憂,而是冷冷的質問,“這個時候你給我傳什麽消息?”
範自修被問得都是愣住了,好半天沒說出來話。
不知道爲什麽,忽然就是覺得面前的孫女兒竟如此陌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