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玉賢看着眉飛色舞不停找話題的曹樂姗,雖時不時地開口應答着,但瞧着曹樂姗的目光終究還是有些變了的。
讓曹樂姗留在花家,本就是她心有虧欠想要償還,可她隻看見了曹樂姗的居無定所的可憐之處,卻反而忽視了最爲嚴重的問題。
人在年輕氣盛時,往往都是不懂知足的。
若非不是曹樂姗心有攀比,怎麽會說出剛剛那番話?
難怪小清遙一直都跟曹樂姗不溫不火的保持着距離,怕是早就看出了什麽才是,可小清遙爲何默不作聲?
想來心裏是顧忌着她這個外祖母的感受啊!
想到這些,陶玉賢才驚覺到,總是要趕緊将曹樂姗嫁出去才好。
範清遙對視上外祖母投遞而來的目光,淺淺一笑,沉穩而内斂。
外祖母所經曆的風雨,連她都無法比拟,更何況是一個生長在井底的曹樂姗了?
所以,隻要給外祖母足夠多的時間,就曹樂姗心裏的那點小伎倆,根本無需她多言,外祖母就一定會看出來的。
瞧着外祖母的表情,想來是已經揣摩到曹樂姗的小心思了。
如此範清遙這第一步便算是成了,如今隻要等着曹樂姗慢慢将範雪凝那條大魚給咬上鈎,她便就可以收杆了。
範清遙陪着外祖母一直在外面逛到晌午,才回到了西郊府邸,沒想到剛攙扶着外祖母下了馬車,就是瞧見了等在門外的荷嬷嬷。
陶玉賢一看見荷嬷嬷,就知道是出事了,找了個由子先是讓曹樂姗進了門,才是看向荷嬷嬷詢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荷嬷嬷連忙走過來,壓低聲音道,“老夫人,範家的兩位老爺來了,您和外小姐都不在府裏,眼下各院的奶奶正在正廳陪坐呢。”
陶玉賢聽聞,就是跟範清遙對視了一眼。
範家雖然分家分得早,但是範自修的其他兩個哥哥也同樣紮根在了主城。
這些年其他兩位老爺也沒有在主城掀起什麽浪花,一直都是靠着範自修做些維持生計的小買賣過活。
隻是花家跟範家早已不是親家,範家的兩位老爺可是沒有理由踏進花家大門的。
“先進去看看再說。”陶玉賢帶着範清遙邁步進了門,既然人都是已經來了,總是不能無緣無故攆走的。
範家可以不要臉,但花家卻沒空跟着他們一起失了分寸。
此時的正廳裏正熱鬧着,範家的兩位老爺坐下身後便是打量起了周圍的布局和擺設,越看心裏越是不舒服。
早就是聽聞這幾年花家在主城,靠着範清遙那個未過門的太子妃混的不錯,如今一見哪裏是不錯,分明就是富得流油啊!
瞧瞧這府邸裏的擺設,哪一件不是要值些銀子的東西?再是看看這府邸裏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那可都是極其講究的。
爲了今日要來花家,範家的兩位老爺可都是将壓箱底的衣裳翻找了出來,爲的就是能站在花家的時候挺直腰闆,如此想着,範家的兩位老爺不禁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
“說起來,我們跟範家也是有許久未曾走動過了,無論是當年我家小姑遠走他鄉,還是後來我們家小清遙重回主城,可都是沒瞧見過範家兩位老爺的身影,不知道今日二位登門拜訪所爲何事?”三兒媳沛涵當先開口道。
這些年,無論是花月憐還是範清遙,可都是沒在這二位身上得到一點恩情的,如今竟還能恬不知恥的大搖大擺的上門,真當花家都是好欺負的了?!
範家的兩位老爺既然坐在了這裏,自然就是已經做好了各種準備的。
如今面對這刺骨的話不但不慌,範家大老爺反而微微揚起下巴開口道,“範家分家的早,老三家的家務事我們自是不好插手,但如今老三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花家身爲親家,袖手旁觀,見死不救才是狠毒心腸!”
四兒媳雅芙冷笑了一聲,“兩位怕是忘記了,我們花家跟範家早無半點關系。”
範家二老爺哼了哼,“果然是攀上了高枝兒就忘記了自己以前是個什麽德行,說句不好聽的,花耀庭就是一介莽夫,當初花家經曆了什麽主城人誰不清楚,若不是皇上看在了老三的面子上,花家豈能有今日的風光!”
二兒媳春月就道,“皇上對我們花家龍恩浩蕩,是因爲我們家小清遙争氣……”
“說得好聽,若當年不是花月憐死纏爛打嫁去了老三家,如今又哪裏會有什麽範清遙,又哪裏會有什麽太子妃?”範家大老爺将手中的茶盞重重摔在了桌子上,茶水灑了一地。
範家二老爺又道,“别以爲現在翅膀硬了,就能夠如何,若是老三真的出了什麽事情,就是你們花家臉上也無光,你們可别忘記了,範清遙現在說好聽的是太子妃,但實則可是還未曾大婚!”
這是在做什麽?
赤裸裸的威脅啊!
各房的兒媳到底都是終日宅在後院的婦人,哪裏是範家兩位老爺的對手,再是一聽聞此事還涉及到了小清遙的未來,都是臉色青白青白的,哪裏還敢接話。
範家兩位老爺見此,更是得寸進尺,字字威脅,句句恐吓,畢竟因爲範自修锒铛入獄的關系,他們兩家也接連跟着倒黴。
本來就是靠着小買賣過活的,可眼下主城的人聽聞他們是範家人,都是躲得遠遠的,再是如此下去,兩家怕是就要揭不開鍋了。
昨日範家的兩位老爺花了不少的銀子,才是在大理寺瞧見了範自修,三個字仔細一商議,如今能夠救出範自修的,也就是隻有花家了。
如此就有了現在的場面。
範自修的死活,可是關乎到其他兩家的生存興旺,範家的兩位老爺自然是滿口的不仁不孝,一下下将範清遙給釘在了恥辱柱上。
正是站在院子裏的荷嬷嬷聽得瞠目結舌,就沒見過如此無恥之徒,“無論是小姐還是外小姐,從來都是沒受過範家的丁點恩惠,現在卻明目張膽的上門逼迫,強人所難,這分明就是欺人太甚啊!”
陶玉賢心口起伏個不停,邁步就是要往正廳裏面進。
範清遙卻一把挽住了外祖母的手臂,輕聲勸慰道,“此番他們來,就是沒打算講理,外祖母現在就是進去,就算有理怕也是要說不清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