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清遙根本不理會潘德妃,隻是看向那宮女又道,“既然如此,你便是繼續說說,我讓你拿的是什麽樣的茶盞,裏面又是泡的什麽茶?”
宮女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就是悄悄看向了雲月公主,這可是提前沒有說好的啊,她自然是不知道改如何回答。
雲月就是開口道,“若說是茶盞,又哪裏有什麽不同呢。”
“如何不同?各種質地的茶盞手感不同,重量不同,摔在地上的聲音也是不同的,茶盞裏面的茶又分爲很多種,經過不同茶葉的沉澱之後,茶杯落在地上的聲音也是會有所影響的。”
範清遙一字一頓的道,“若是當真按照這宮女所說,刺殺必定不能有任何的纰漏才是,愉貴妃這院子裏的宮人這麽多,誰也不敢保證會不會有其他人也在那個時候打碎了茶盞,若真的是碰了巧,這事兒就難辦了。”
雲月被範清遙給說得一愣一愣的,一個茶盞真有那麽多的說法?
宮女見雲月公主都是被問住了,連忙就道,“太子妃确實是提前交代過,但,但茶盞的名字奴婢忘記了,隻記得樣式。”
範清遙則是看向愉貴妃道,“還請愉貴妃将這行宮裏所有的茶盞連同茶葉都一并泡出一盞端過來。”
愉貴妃沒想到範清遙如此的折騰,可範清遙既然這麽說了,她如何能阻攔,隻能讓宮人下去泡茶。
這行宮裏的茶盞樣式足有幾十種,再加上上百種的茶葉,相互搭配起來可是個不小的工程。
也正是這麽一番的磨蹭下來,甄昔皇後總算是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差不多小半個時辰後,十幾名的宮人就是端着茶盞進了門,放眼望去地站了一屋子,光是看着就讓人眼花缭亂的。
範清遙看向那宮女道,“去吧,找出我提前讓你準備的茶盞和茶葉。”
宮女,“……”
如此密密麻麻的茶盞,這要怎麽找?
好在那宮女一直侍奉着給愉貴妃端茶遞水,倒是熟悉茶盞的,片刻的功夫就是指着其中一個茶盞道,“就是這個。”
剛巧此時,英嬷嬷拿着一堆碎片進了門,交給了愉貴妃。
愉貴妃仔細的看了看之後,才是遞給了皇後娘娘,“倒是真的一模一樣。”
甄昔皇後這次總算是看出來了,愉貴妃不但早有預謀,而且是十分的謹慎小心,不然怎麽會将茶盞的碎片都留到了現在?
潘德妃看向範清遙就道,“太子妃,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範清遙沒有說話,而是走到了那宮女指着的茶盞前,仔細的聞了聞之後,才是笑着道,“茶盞或許是相同的,但裏面的茶葉卻根本不同。”
範清遙說着,就是将茶盞打碎在了地上,果然,裏面迸濺出來的茶葉,跟英嬷嬷拿進來的那碎片上沾着的茶葉是完全不同的。
宮女瞠目結舌的楞在原地,徹底傻住了。
範清遙笑着道,“我從小便跟着外祖母學醫,嗅覺異常靈敏,若當真是我有心安排的,絕不會弄錯一分一毫,畢竟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如今這宮女卻滿口胡言,分明就是想要栽贓陷害。”
潘德妃這下子是真的傻眼了,如果不是太子妃的話,又會是誰?
張淑妃看着潘德妃那德行,心裏冷笑一聲,就這樣的腦子,要不是仗着嘴甜跟了愉貴妃,隻怕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今日這明顯就是愉貴妃主使,想要栽贓陷害太子妃跟皇後娘娘。
韓賢妃和劉淑妃坐在一旁充當着木頭人。
一個是在皇後娘娘和太子妃的手上吃了太多的虧,如今不敢輕舉妄動,一個則是雖有心想要投靠愉貴妃,但明面上卻還不想跟皇後娘娘翻臉。
愉貴妃和雲月悄悄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心裏都早已翻了天,眼看着事情已經超出了她們原本的計劃,她們就是再怎麽想主意怕都是來不及了。
要怪就怪範清遙的鬼主意怎麽就那麽多!
甄昔皇後順勢看向那宮人道,“身爲奴才卻不恪守本分,竟刺殺三皇子妃在先,妄圖陷害本宮和太子妃在後,來人!将這奴才拖出去仔細審問!”
皇後娘娘下命令,沒人敢不從,就是愉貴妃院子裏的這些宮人都是要聽從的,可就在宮人們正要朝着那宮女抓去時,那宮女竟是忽然朝着地面倒了去,緊接着,濃濃的鮮血就是順着唇角流淌而出。
這樣刺激的場面,可是把在場的人都給吓了一跳。
這人是服毒自殺了?
好在這個時候,太醫來報說是三皇子妃跟範姨娘都醒了過來,兩個人也沒什麽大礙,甄昔皇後幹脆提議帶着衆人去看望二人,将這屋子裏面的爛攤子留給愉貴妃的人來收拾。
衆人一同往外走着,韓婧宸就是湊到了範清遙的身邊,“你知道的真多,我竟是不知每個茶盞落地的聲音都是有差别的。”
剛巧雲月正是攙扶着愉貴妃從後面走了過來,範清遙故意笑着道,“哪裏有什麽區别,不過就是我瞎說的而已,是那宮女做賊心虛,招架不住罷了。”
所以這是……
純屬忽悠?!
雲月跟愉貴妃本來就心口堵得厲害,聽着這話就更是喘不上來氣了,她們甯可相信範清遙真的有分辨茶盞摔碎的能力,也不願意接受範清遙瞎忽悠的事實。
如此,豈不是擺明了她們都被範清遙給耍了?
愉貴妃氣的牙齒都快要咬碎了,一直等到身邊再是沒什麽人了,才是低聲道,“活該範清遙那個小賤人從小被攆出府門,野種就是野種,都是一些見不得台面的手段。”
雲月的臉色也不怎麽好看,“沒想到太子妃的反應能力如此之快。”
若非不是剛剛親耳聽見範清遙自己承認,她都是要信以爲真,範清遙是真的能夠聽出什麽茶盞掉落聲音的不同了。
“現在哪裏是滅自己威風,漲他人氣焰的時候?你跟澤兒那邊準備的如何了,今日說什麽也不能出錯。”愉貴妃仔細詢問着道。
雲月微微垂眸,将聲音壓到了最低,“母妃放心,一切都在按照計劃行事。”
愉貴妃聽着這話,臉色總算是恢複了幾分的血色。
隻要今日兒子的大事能成,皇上那邊也算有了個交代,至于皇後……
就算能逃過剛剛的一劫,也一定逃不過後面的那個火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