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碩郡王妃帶着範清遙拐進一旁的小路,見周圍再是沒有其他的人了,才開口道,“聽聞新入府的那位三皇子妃很是跋扈,沒想到也并不算是一點頭腦都沒有,竟是能想着借助這次前往行宮拉攏關系。”
三皇子妃初來乍到,打着結識新人送小禮物的頭銜拉攏人心,誰也說不出什麽來,況且還要關家的身份擺在哪裏,前去攀門結護的人自是趨之若鹜。
此番三皇子妃所選贈的雖都是朝中官員的遠房親戚,但誰也算不準這些遠方親戚以後會不會在主城待嫁,主城的關系本就是紙盤交錯,最後全都漸漸發展成了三皇子一黨也是順利應當的事情。
“三皇子妃若是有那樣的腦袋,昨日就不會做出那種蠢事了。”範清遙輕聲道。
和碩郡王妃一愣,“怎麽?”
範清遙便是将昨日關盼兒用計,想要往她身邊塞人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和碩郡王妃倒是沒料到還有這樣的事情,想了想又道,“如此看來,是有人在背後給三皇子妃出了高招啊。”
隻要拉攏住人心,不但給自己謀了福,更是在三皇子那邊領了好感。
現在能如此爲關盼兒着想的,就算義母不說明範清遙也心知肚明。
隻是聰明人之間談話,從來都無需全部說出來,範清遙想了想又道,“不管是誰給三皇子妃想出的這個主意,既然用到了青囊齋的東西,就活該她這事兒是辦不成的了。”
和碩郡王妃聽着這話,就知道範清遙心裏已經有所章程了,便也沒再多說什麽,兩個人又是小逛了片刻,便是回去領着清川世子離開了。
範清遙送走了義母後,便是回到屋子裏寫了一封信,不過此番來行宮太過匆忙,她并沒有帶踏雪一并前來,寫了信便是裝進了袖子裏面,等着稍晚些百裏鳳鳴來時,再是委托給百裏鳳鳴。
隻是随着天色漸暗,百裏鳳鳴的身影沒等來,反倒是一個宮人匆匆忙忙的跑過來道,“啓禀太子妃,平萊王妃有請,說是小郡主突發高燒……”
範清遙一聽說小郡主病了,連忙拿起自己的藥箱,尋了來傳話的人一路直接去了平萊王所暫時居住的院子。
剛一進院子,平萊王推着木輪車就是迎了上來,“有勞太子妃了。”
範清遙打量了一下平萊王,見人隻是面色焦急,但臉上沒有郁色,想來小郡主應該是剛剛出現了症狀才是,“小郡主人在哪裏?”
平萊王連忙将小郡主的奶娘給叫了過來,親自領着範清遙去了後院。
“小郡主什麽時候有的症狀?”
“回太子妃的話,半個時辰前。”
“除了發熱,可還有其他的征兆?”
“今兒個中午小郡主便沒有吃奶,奴婢以爲小郡主初來乍到有些認生,便一直陪着不敢怠慢,然後就察覺到小郡主有些不對勁了……”
範清遙一路走一路打聽着小郡主的事情,心裏盤算中午都沒有吃奶的話,應該早上的時候就有了輕微的不适,隻是奶娘畢竟不懂得醫術,沒有警覺性罷了。
随着奶娘帶路,範清遙直接拎着藥箱子進了屋子,室内還有一群的宮女守着,一看見太子妃進門全都跪在地上請安。
正是守在小郡主床前的閻涵柏聽見了聲音,連忙走了出來,範清遙不等她說話,便是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無需驚慌。
閻涵柏強撐着點了點頭,帶着範清遙繞過屏風進了裏屋。
床榻上,小郡主已經燒得有些哭不出來了,小小的人兒蜷縮在襁褓之中渾渾噩噩的,隻靠着一張小嘴不停地喘着惹氣,光是瞧着就惹人心疼。
範清遙彎曲膝蓋蹲在床榻邊,用手先是把了把小郡主的脈,随後以食指和中指豎直一起,一下下點在了小郡主的腹腔各個部位……
就在點到人中時,小郡主忽然扯着嗓子哭了起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閻涵柏吓得一把拉住了範清遙的袖子,問話的時候聲音都在跟着顫抖。
範清遙打開藥箱子,一邊給小郡主調配藥材,一邊輕聲道,“不過就是有些傷寒,昨日未曾放在心上,今日就有些上了腦,小孩子就是這樣的,這病來得快去的也快,你且讓人都出去,讓屋子裏的氣往外透透。”
閻涵柏看着範清遙那緊皺的眉頭,總覺得事情并不是如說得那般簡單,但她還是親自将人都遣散走了。
剛巧此時平萊王來了,便是跟着閻涵柏一同回到了裏屋,看着範清遙就詢問道,“如今這屋子裏就咱們三個人,太子妃有話不放直說。”
範清遙此時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是有人給小郡主下了藥。”
“你,你說什麽?”閻涵柏腳下一晃,差點摔倒。
平萊王一把将其摟住,驚訝的道,“行宮裏竟有人想要謀害我女兒的性命?”
“是被下了藥,但并非是毒藥,不過就是一些能夠刺激了孩兒感官的藥物,小孩子本就是比常人敏感一些,加上藥物的刺激,身體自然會産生一些應激反應。”範清遙說着,已是調配好了一副藥。
因爲小郡主的病來的蹊跷,所以根本無需費那個力氣再是讓人煎服,範清遙直接兌了水後輕輕塗抹在了小郡主的人中處,很快小郡主就是安靜了下來。
平萊王上前摸了摸女兒的額頭,果然見有退燒的迹象。
“難道是三皇兄做的?”如此喪心病狂的對未經世事的孩童下手,平萊王也就隻能想得到百裏榮澤了。
閻涵柏臉色大變,“難道三皇子是選中了咱們的女兒……”
範清遙見閻涵柏被刺激的真的是一動一晃悠,連忙将人拉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倒了杯茶遞給她道,“你且先無需這般的激動,有人對小郡主下手,但未必真的就是三皇子的命令。”
據百裏鳳鳴得到的消息,心道觀的建造和部署百裏榮澤并沒有露面過,也就是說,除了百裏榮澤之外,還有其他人也參與了進來。
就好像是雲月公主的那位師父,唐雎維一樣。
就好像兩城失蹤了那麽多的百姓,不見得都是百裏榮澤的下令和部署,若百裏榮澤當真能夠做到如此的深藏不露,十五那次的栽贓陷害之後,也不會被五皇子發現了破綻。
“若不是三皇子,還能有誰?”閻涵柏拉着範清遙詢問道。
範清遙搖了搖頭,現在那些人在暗,她們卻在明,這是最棘手的地方。
正是如此,她才會選擇按兵不動,守株待兔,這樣才不會打草驚蛇,爲日後留下什麽後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