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又說這種事,這是事實。”葉父說:“希寶,不是我們要把壓力給你,是你真的該長大了。
”
葉希咬咬嘴唇,她也知道自己一直都在依賴父母,一直逃避着要承擔責任。在她心裏,爸爸就是天,不管任何時候他都能護着她。
“好啦,你加油。今年過年你自己安排。以前你最不喜歡跟我們一起過年了,今年放任你了。”
葉父的話再一次讓葉希淚目。
一家人又說了幾句,葉父則要跟阿鬼說幾句。
“喻先生,謝謝你。”葉父是真的很感激,“要不是你,我和我愛人真的不知道能不能跟我女兒再見面。也謝謝你幫我女兒,讓她能夠在公司立足。”
阿鬼很客氣,“葉先生,您别這麽說。其實這一切,我也是受人之托。”
喬知意知道他在說什麽。
說到底,葉家欠着阿鬼的情,而她欠着時泾州的情。
“我知道我不該再提别的要求,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可以繼續幫希寶。”葉父很真誠,“我就這麽一個女兒,她心性又很單純,對公司的事不太上心。原本我是想着找一個靠譜的女婿來幫她一起承擔這個家庭的責任,現在看來,隻能讓她自己去承擔了。”
“能夠真心幫她的人不多。而有能力幫她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我懇請你,幫幫她。”葉父完全是一個老父親愛女心切的态度。
他是真的很希望葉希好。
阿鬼看了眼葉希,葉希還在哭。
“好。”阿鬼果斷地點頭。
葉父感激涕零,“真的是麻煩你了。”
“您放心,我會保護好葉小姐的安全。至于工作上面的事,葉小姐是有天賦的。相信不久的将來,她能成爲葉氏集團的頂梁柱。”
葉父總算是放了心,說了幾句感謝的話之後,又叮囑葉希一定要聽阿鬼的話,這才挂了電話。
“你爸媽都很愛你。”阿鬼抽了紙巾給葉希。
葉希接過來,擦着止不住的眼淚,“我不想接管公司,也不想學這些,在我心裏,隻要我不學不會,他們就會永遠陪着我。”
喬知意聽着這些話,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她還沒有到想分擔父母壓力的時候,父母就已經不在了。
如今,她逼迫着自己成長,讓自己努力變成一個自強的人。
這世上,最能依靠的隻有父母,但是父母會先離開。剩下的,就隻能靠自己努力走完了。
“我們可以想着依靠别人,不論是家人朋友還是愛人,但更應該保留一份可以依靠自己的底牌。就算哪天這些能依靠的人都不在了,我們也能夠好好地活着。”阿鬼有感而發。
這話沒錯。
有些東西可以不用,但必須得有。
“我知道了。”葉希已經想明白了,她深呼吸,“我會讓他們放心的。”
……
阿鬼先送喬知意回的家。
剛坐下沒多久,就有人按門鈴。
她正在想着會是誰,電話又響了。
一個陌生号碼。
她接聽。
“您好,喬女士,你的外賣。給您放到門口,麻煩您自取一下。”
喬知意有點懵,她去貓眼那裏看了一眼,确實是送外賣的小哥。
把門打開,她叫住準備走的外賣小哥,“不好意思,我沒有點外賣。”
“地址和電話都沒錯。”外賣小哥說:“可能是你男朋友點的呢。”
“……”
喬知意看到了外賣的包裝袋,是瑤池閣的包裝。
能在那裏給她訂餐的,隻有一個人了。
她接過來,說了聲謝謝就回到客廳,看着包裝袋發呆。
沉默了很久,她想給時泾州打電話,卻不記得他的号碼。
直接發了微信給他,問他是什麽意思。
他沒有回微信,沒多久,電話倒是打來了。
沒有再存他的号碼,但是那幾個數字還是有印象的。
她接聽。
“送來了?”時泾州的嗓音一如既往的低沉好聽。
不過,喬知意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欣賞他的嗓音了。
“時泾州,我們談談吧。”
……
淩晨三點。
敲門聲響起。
喬知意知道是他來了。
開了門,一股寒氣就被他帶了進來。
她拉了拉衣服,往裏面走。
時泾州看了眼鞋櫃,“不用換鞋嗎?”
“不用。”他的東西早就沒有了。
喬知意坐在沙發上,正色凝視着他。
時泾州把門關上,走到她對面坐下來,臉色也無比凝重。
“能不能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喬知意問得直接,“是還着想讓我當你的地下情人?”
時泾州皺起了眉頭,“我隻是想對你好,不行嗎?”
“你這樣的好,讓我心生不安。”喬知意說:“秦夢莎跟我說過,你根本就不愛我,不過是把我當成一盤還沒有吃膩的菜,想吃了就來聞聞味。”
時泾州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說,你有很多秘密,她知道,我不知道。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成自己人。”喬知意直勾勾地看着他,“既然你什麽都瞞着我,那就是我不配知道你的事,我也放棄了想去了解你的想法。”
“但是,你能不能不要時不時地來我面前晃?不要再招惹我?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困惑。我不知道我在你心裏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也不知道到底該怎麽來正視你和我之間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
“時泾州,我們都是成年人,很多事情不需要拐彎抹角。能不能坦誠一點?如果隻是純粹地不想讓我知道,那說明你确實是覺得我不配知道。我認。如果你是有什麽苦衷,或者是覺得我不知道是在爲了我好。那我非常負責任地告訴你,我不需要你所謂的好。
”
“如果信任我,請你直言。我不想再猜了,也不想在秦夢莎來我面前炫耀的時候,無力反駁。”
喬知意深呼吸,“我就問你一句,你到底愛不愛我?”
天知道,她是怎麽問出這句話的。
她在等他的時候就想了很久,其實所有的問題都隻歸結于這一個問題。
他從未說過愛她。
他若是愛她,就不會什麽都瞞着她。
他若是不愛她,就不應該再來招惹她。
要的,隻是一個答案。
一個答案,兩種結果。
要麽在一起,要麽老死不相往來。
連朋友都沒得做,幹幹淨淨,不再抱有一絲希望。
他們,要麽坦誠繼續,要麽徹底劃上句号。
她是在逼他,也是在逼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