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來不知道男人的軟磨硬泡會這麽可怕。
“你住哪?”喬知意問他。
“我帶你去。”
時泾州立刻按下車窗讓阿鬼上車。
阿鬼以爲他倆會在車裏膩歪很久,才一支煙的功夫,就結束了?
“怎麽了?”
“回去。”
阿鬼看了眼喬知意,“嫂子也去?”
“不然呢?”時泾州催促他,“快點。”
阿鬼愣了愣,趕緊上車,驅車離開。
時泾州抓緊喬知意的手,他是真的迫不及待。
倒是喬知意,她淡定得很。
其實答應跟他一起去,主要是想知道他在哪裏落腳。
就那件事,這股勁過了,根本就不會想了。
現在大路上的情況真的比剛來的時候好很多,能看到大人帶着孩子停在兩邊,望着他們的車子。眼裏沒有初見時那般的恐懼和無措,有些幹淨,清澈。
還能夠看到路邊有人支起了攤位,賣着一些當地的水果和食物。
如今這景象,比起最開始更像是太平盛世。
“我很同情和憐憫那些沒有救活的人,但是又很幸運看到現在這種景象。”喬知意感慨,“他們至少不用再提心吊膽地過日子,更不會害怕失去。”
時泾州握緊她的手,“所以,你現在是否從心裏覺得我做得對?”
“嗯。”喬知意點頭,“這個國家因爲有毒瘤,才使得這裏民不聊生。你拔除了那個毒瘤。雖然會影響到其他人,但這不失爲一個快狠準的辦法。”
她又補了一句,“他們這裏需要有人用雷霆手段收拾一下。”
時泾州勾唇,“你這是在誇我?”
“很明顯。”喬知意的情緒從來都不屑于藏起來,更不吝啬去贊美誇獎值得的人。
“要不要實質性地獎勵一下?”時泾州略有幾分得寸進尺地往她面前湊。
阿鬼在前面開着車,他無語地翻着白眼,忍不住想提醒,“請關愛單身人士。”
喬知意也推了時泾州一把,帶着幾分嬌俏地瞪他,“你的臉皮怎麽變得這麽厚了?”
“他的臉皮從來都不薄。”阿鬼看了眼後視鏡,專門踩時泾州。
喬知意點頭,“别人隻有一張臉皮。”
阿鬼一怔。
時泾州也微微蹙眉。
喬知意看到時泾州眼裏微妙的情緒轉變,她壓下來的那個疑惑又一次升起來,不過她沒有再問了。
如果真如她所想的那般,那他肯定是有自己的理由。
反正是張什麽樣的臉,她都無所謂了。
再醜能醜過現在?
比現在好一點點那都叫好看。
“這樣的安穩是長久的嗎?”喬知意沒再管他臉皮的事,問了一個她最關心的問題。
“還要清理。”時泾州也看着外面,“幾年的戰亂不可能幾天就能夠擺平的。”
喬知意皺眉,“所以,還有可能會出現傷亡?”
“必然的。”時泾州說:“當然,除非那些人突然良心發現。”
這種可能,太不可能了。
那些挑起戰争的人,又哪裏來的良心呢。
喬知意重重地歎了一聲,“在替他們感到悲哀和不值的時候,又慶幸自己生于華國,從記事起是一個平和的世界。”
“看到了别國人過着怎樣水深火熱的生活,就會更加珍惜我們平安的日子。”阿鬼也感慨了一句。
喬知意贊同。
當他們在爲那些利益和情愛争鬥的時候,這裏的人還在爲了如何生存下來而努力。
“所以,我們更應該珍惜。”
“珍惜眼前人。”時泾州被了一句,還緊緊地扣着她的手,那意思,很明顯了。
喬知意是認同他這句話的。
确實是應該珍惜眼前人。
阿鬼“啧”了一下,“你們倆能先别膩歪了嗎?
顧及一下我,OK?”
“我聽阿莎說要給你介紹個女朋友,是你自己拒絕的。怎麽?現在礙你眼了還是紮你心了?”時泾州才不會管阿鬼的死活呢。
阿鬼無語地搖頭,“我讓你顧及一下我,并不是說我很想脫單。隻是你們倆當着一個外人的面卿卿我我,不難爲情嗎?”
“不會。”時泾州說着便又親了喬知意一下,“有人在,我會更想要分享我此時甜蜜的心情。”
喬知意:“……”
阿鬼呼出一口氣,“你赢了。”
時泾州得意的沖喬知意揚了揚眉。
喬知意無語至極,這男人幼稚起來,真的沒有孩童什麽事。
車子終于開到了一個建築物比較多且華麗的地方,看起來像是這個國家的中心城市。
這個國家的占地面積很少,還不如華國一個直轄市級地方大。
再差再亂的國家也有那麽一個地方是繁華的,仿佛那些戰争跟他們無關,這裏的人依舊可以非常惬意地過自己的小日子。
喬知意來了這麽久,真的沒有見過這麽好的地方,她以爲這個國家都處于戰争之中。
車子駛進了一處居民住宅,裏面都是小洋房。
車子停在車庫裏,阿鬼先去電梯那裏按了指紋密碼,等着他們一起。
進了電梯後,阿鬼看了眼時泾州,有話想說的樣子。
時泾州卻當作沒有看見。
電梯打開,便直入客廳。
門口有一雙女士高跟鞋,裏面還有細微的動靜。
喬知意盯着那雙女士高跟鞋,不用猜也知道這雙鞋子屬于誰。
她看了眼時泾州。
時泾州卻是很坦然,還沒有說話,就聽到裏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泾州,你們回來啦?”
話音落,便看到秦夢莎穿着居家服,系着圍裙,頭發随意綁着,手上拿着鍋鏟,完全就是一個非常賢惠的女主人。
喬知意眼睛有點脹,她強忍着那股不适,努力讓自己接受和适應。
“飯做好了嗎?”阿鬼感受到了這詭異的氣氛,來的時候就想到會是什麽樣的修羅場。
他趁着這硝煙還沒有起來之前,笑着對臉色同樣不太好的秦夢莎說:“你終于可以解脫了。這頓飯結束後,咱們倆也能夠輕松輕松了,不用再照顧這位大爺了。”
秦夢莎笑不出來,之前對喬知意倒是還是裝出一點喜歡。自從他們離婚後,就沒有辦法再對她和顔悅色了。
“要帶客人回來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我怕一會兒飯不夠。”秦夢莎才沒有理阿鬼,上前打開鞋櫃,看了眼有些抱歉地說:“喬醫生,不好意思,家裏就隻有一雙女士拖鞋,沒有多餘的。要不,将就這樣進來吧。反正晚一點我會拖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