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零想也沒想就沖過去擋在了喬知意的身前,沖将軍急切地說:“以現有的條件,就算是再厲害的醫生也救不回他們!”
将軍根本就不聽解釋,扣動了扳機。
喬知意想推開韓零,韓零卻緊緊地抱住喬知意,按住她的頭,不讓她冒出來。
“别動!”韓零聲音在顫抖,“有我在。”
喬知意手腳冰冷,全身都被汗打濕透了,她強迫自己鎮定,喉嚨卻發不出聲來。
他們都沒有想到來救人卻要葬身于此,死于異國他鄉。
如果這是命,她認。
隻是,她不甘心。
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什麽叫毫無反抗之力。
以前時泾州的那些所作所爲在此時此刻,居然顯得那麽的“溫柔”。
呵,真是怪了,她居然會在這種時候想到時泾州。
此時一個士兵急匆匆地跑到将軍身邊,跟他說了一句話之後,将軍手裏的槍竟然放下了。
他丢下了一句話,然後就出去了。
韓零還緊緊地抱着喬知意,喬知意看到将軍走後,那顆一直懸到嗓子眼的心緩緩地歸于原位。
“好像,暫時安全了。”喬知意輕輕地拍了拍韓零的背。
韓零緩了很久,才緩緩松開她。
看向彼此的眼神都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韓零的臉色也沒有好到哪裏去,他喘着粗氣壓低了聲音說:“剛才好像說來了什麽人。這個人應該有點分量,要不然将軍不會走的。”
“會不會是比他更高級官銜的人?”喬知意瞟了眼四周,還有人端着槍守着,他們這會兒逃肯定是逃不掉的。
估計還沒有出這個門,就已經被打成了馬蜂窩了。
韓零也在想這個問題。
如果對方真的是比将軍更高的官銜的人,那他們去求救,應該會得救吧。
畢竟,他們是華國人。
很多國家都不敢殺華國人,他們都怕引起華國的憤怒,怕承受不起後果。
特别是那些官銜更高的人就更不希望引起強國的報複。
韓零和喬知意心裏都想着同一件事,就是不知道沖出去的這一刹那,會不會吃槍子。
兩人相視一眼,韓零示意她先别動,讓他先去探個路。
喬知意也想先去,兩個人誰都不肯退讓。
“你别跟我争,我是個女人,他們不會覺得有我威脅,可能還會放過我。”喬知意小聲争取。
“不行,你留下,我先去看看。我是個男人,我跑得快。”韓零不可能讓她去冒險的。
誰都知道,隻要動一下,極有可以吸引了火力。
他們誰都想給對方争取一條生路。
就算是死,也有一個人後死。
喬知意突然就推開他,拔腿就往外面跑。
看守他們的人突然就舉起了槍對準了喬知意,韓零撲過去和那士兵扭打在一起,槍聲響了,喬知意沖下樓,大聲呼救,“Help!”
她已經沖到了那個坐在将軍對面的男人面前,一個箭步撲過去,氣喘籲籲地沖對方喊救命。
當她擡頭看清對方的時候,喬知意的呼吸一滞,完全懵了。
怎麽會是他?
顧不得那麽多,想到韓零還在上面,抓着他的手,大喘着氣,“韓零還在上面,他們要殺我們,你趕緊阻止,求你了!”
她真的急得眼淚都掉下來,把他的手抓得緊緊的,眼裏的哀求是時泾州從來沒有見過的情緒。
她很怕韓零死了。
時泾州面無表情,無情地拿開她的手,眼神從她那張煞白的臉上移開,說着一口流利的本地語言。
喬知意聽不懂,但她好像聽到了韓零兩個字的音譯。
将軍雖然疑惑,還是大喊一聲,樓上的打鬥停止了。
喬知意感覺得出來,他們現在沒有危險了。
她急忙又跑上樓去找韓零,韓零臉上受了傷,躺在地上,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剛才,真的是拼死搏鬥。
“你怎麽樣?”喬知意看到他臉上的那些傷,手背上也流血了,擔心得不行。
韓零抹了一下嘴角,對她扯出一抹笑容,“還好學過幾年的格鬥,要不然你就要給我收屍了。”
“你别胡說!”喬知意知道剛才有多麽的驚險,但凡他沒有扛住,他們肯定都跟這個世界說拜拜了。
韓零擡手擦掉她臉上的淚,溫柔而深情,“哭什麽,我又沒死。”
喬知意吸着鼻子,哽咽道:“我們差一點,就死了。”
“你不也說,差一點嗎?說明老天爺對我們還算眷顧,知道我們活着是爲了救更多的人,所以不願意讓我們死。”韓零看她哭成個淚人,心疼不已,“别哭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
喬知意胡亂地抹了淚,把他扶起來,“還能走嗎?”
“能。”韓零借着她的力站起來,其實他的腿也受了傷。
這些可是訓練有素的士兵,他們的戰鬥力可不弱。
要是再遲一點,他會被打死的。
隻能說,他們賭對了。
那個能把将軍叫走的人,一定是比将軍更高官銜的人。
或者說,更厲害的人。
“一會兒得謝謝救下我們的人。或許,我們在這裏想要得以平安,還需要仰仗他。”韓零小聲跟喬知意說着。
喬知意現在才真切地意識到,剛才她求助的人是時泾州。
他居然來了!
又這麽巧,他們以這樣的情形遇上了。
她以前那麽不屑他,可是現在卻還是求了他。
終究,又欠了他。
韓零并不知道在關鍵時候救了他們的會是時泾州,誰都沒有想過時泾州會出現在這裏。
當他看到時泾州的那一刻,他的震驚不比喬知意少。
時泾州看到韓零整個人靠着喬知意,喬知意又扶着他的腰,兩個人很狼狽,但是莫名的又有些相同的東西把他倆捆在一起,看起來就是一個整體,旁人容不進去,也分不開他們。
他什麽話也沒有跟他們說,站起來跟将軍說了幾句話之後,将軍沉着臉盯着喬知意和韓零,最終還是不得不妥協。
時泾州走了兩步回頭看他們還站在那裏,冷聲問:“打算留在這裏吃晚飯嗎?”
喬知意沒想到他們可以離開了。
趕緊扶着韓零跟在時泾州的身後,這個地方少待一秒就多活一秒。
忽然,時泾州停了下來。
看到那張陰沉可怖的臉,喬知意心裏還是有點怵。
時泾州走向喬知意,韓零下意識地護住喬知意,緊張地問:“你幹什麽?”
時泾州冷冰冰地睨了眼韓零,一把将喬知意給拽了出來扔在一邊,然後抓住韓零的手搭在肩上,扶着他走向前面的越野車。
動作根本就不談不上輕柔,甚至是很粗魯,沒有一丁點對待傷患該有的樣子。
他大步扶着韓零往前走,然後拉開車門,把韓零給推到後座,用力地甩上車門,拉開駕駛室門的時候,他看向還站在原地沒有動的喬知意,眉頭一皺。
喬知意看懂了他的眼神,她連忙跑過來,正欲也坐上後座,被時泾州拉過來按進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