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風風火火的出門,喬知意簡直是無可奈何。
“你别在意她說的話,她有時候張嘴就來,不過腦子的。”喬知意跟韓零說得很清楚,他們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了。
現在隻是朋友。
如果再牽扯到情情愛愛,對誰都不好。
“我知道。”韓零還算是了解喬知意的,她是有一說一,說過的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的。他也懂她在想什麽。
真的喜歡一個人,不是給她壓力,而是尊重她的意願。努力做一個不給她添麻煩,不讓她爲難的好朋友。
他們從來沒有開始過,所以也談不上分手。
情侶之間分手過後可能沒有辦法做朋友,但是他們倆,不是情侶,也沒有過那些刻骨銘心的經曆。所以,他們慶幸戀人未滿,友達以上,才能更好地把這份友情延續下去。
“對了,你要去援醫?”喬知意問了重點。
韓零有點意外,“你怎麽知道的?”
“所以,是真的。”
“嗯。”韓零垂下眼眸,“我打算去兩年。”
“兩年?”喬知意蹙眉,“爲什麽?你在這裏不是好好的嗎?爲什麽要去?”
韓零聳了一下肩,擡眼看她的時候眼裏是帶着笑意的,“有些事情總得有人做。我覺得我适合去那些地方。在那裏工作,能讓我更專一一些。”
在這裏,有他喜歡的人,愛而不得的人,總是會牽動着他的心。一停下來,呼吸都是痛的。
所以,去那些地方,看看那裏的人,就會知道兒女情長在生死面前,就沒有那麽重要了。
他知道隻要調整好心态,在哪裏都一樣。
可是有她在的地方,他的心總是不能自控的。
離得遠一些,就算是想念,也能夠因爲距離不去見面。
時間久了,那份感情總會淡一些的。
又或許,在那裏他也能找到自己的歸宿呢?
韓零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他不想給她造成負擔和壓力。
他隻希望她可以好好的經營她的小日子。隻要她覺得現在的一切是她喜歡的,那就好了。
喬知意不是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她很懂他。
因爲當年她也一樣。
隻感歎命運的捉弄,她喜歡他時,他未留隻字片語。他喜歡她時,她已經移情别戀了。
就像是命運的齒輪,錯開了一個,後面的怎麽就對不上了。
“如果你想好了,我支持你。”喬知意沒有立場,也沒有理由去挽留他,“不過,作爲朋友,我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照顧自己。”
“我知道。”韓零笑,“照顧好了自己,才有機會結婚生子。”
喬知意也笑了,“搞不好你的姻緣線會在你去那裏的兩年裏出現。”
“我也希望我回來的那一天,不是一個人。”
喬知意點頭,“必須的。”
兩個人相視一笑,心裏那些不能言說的情感,在這一笑裏,都釋然了。
做不成情人,做朋友,感情會更加的長久。
有人敲門,喬知意以爲是葉希回來了。
邊回頭邊問:“能出院了嗎?”看到時泾州那雙陰戾的眼睛,心頭“咯噔”了一下。
韓零看到時泾州的時候有點擔心,他怕時泾州會誤會了他跟喬知意。
但是這種時候也不敢率先就去解釋,免得會被誤會成掩飾。
“哼。”時泾州鼻孔裏發出一聲輕哼,然後走進來,隻是睨了眼喬知意,才看向韓零,“你怎麽也進醫院了?”
韓零沒想到他會主動來問他,“急性腸胃炎。”
“啧,還挺慘的。”時泾州那雙眼睛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看着你現在這個樣子覺得有點可憐。生病了身邊除了别人的老婆,連個陪你的人都沒有。”
喬知意:“……”
他還真是有臉說别人。
他生病的時候,不也是别人的老婆在陪着他嗎?
“小意隻是過來看看我。”韓零沒有跟時泾州針鋒相對,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喬知意接受了這段婚姻,接受了時泾州,他就算是在時泾州這裏赢了口舌之争,也沒有任何意義。
時泾州瞥了眼旁邊櫃子上放着的那個食品包裝袋,就是喬知意早上買的。
“我老婆心善,可憐你沒人看望。”
“嗯。謝謝你們夫妻倆,一前一後來看我。”
時泾州沒想到韓零跟拔了刺的豪豬一樣,這麽沒脾氣。
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沒勁。
“長得一表人才,還沒個媳婦在身邊知冷知熱,需不需要幫忙介紹?”
喬知意擰着眉頭盯着時泾州,他現在的做法真的很幼稚,完全就是閑得慌,一天天的沒事找事。
韓零輕笑一聲,“多謝你的好意,應該用不着了。”
“怎麽?心裏還想着不該想的人?”時泾州目光冷冽,有些盛氣淩人。
“倒不是。就是長期異地戀,會耽誤了人家。”
韓零很坦然。
時泾州倒是來了興趣,“異地戀?”
“嗯。我過幾天要出國,可能會待個幾年。”
時泾州短暫的沉默了一下,“那挺好,祝你好運。”
“謝謝。”
韓零全程都沒有提喬知意一句,他其實想跟時泾州說,讓他好好照顧喬知意。
細想之下,他又有什麽立場去讓一個身爲丈夫的男人照顧妻子呢?
那麽說,反而會讓時泾州以爲他和喬知意還有什麽。
索性,什麽也不說。
喬知意懂韓零的意思,這是在間接告訴時泾州,他和她至少會有幾年不見面。
所以,不需要擔心他們會怎麽樣。
時泾州也沒有什麽要說的了,他問喬知意,“還不去給我辦出院?你是打算讓我一直住在醫院?”
“……”
她特意留了空間讓他和心上人多相處,他倒好,非得來找她。
“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喬知意對韓零說:
“一會兒讓希寶送你回去。”
“嗯。”
喬知意和韓零相視一眼,他們都知道對方心裏在想什麽。
真正爲了一個人好,是不給對方添麻煩。
她和他,都做到了。
喬知意被迫去給時泾州辦出院手續,手好腳好的一個大男人非得賴着女人,也真是好意思。
“行了。”喬知意把單據往他手裏一塞,“你自己回去吧,我回醫院上班了。”
時泾州拉着她的手臂,“喬知意,你現在是在冷暴力我嗎?”
喬知意瞳孔震驚,他怎麽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冷暴力?她哪敢!
“我沒有。”喬知意是真沒有,她隻是覺得他們需要保持距離而已。
明知道他不喜歡她,要是還不知道進退,不知道會被他踐踏成什麽樣子。
隻是想保留一份尊嚴而已。
哪曉得惡人先告狀,也好意思說她在冷暴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