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知意心疼的程度卻是升級了。
一個人在不在乎自己,不需要把愛挂在嘴上,但是這些日常細節就能夠體現出來了。
越是這樣,喬知意就越加肯定,時泾州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回事。
時泾州盯着她的後背,眉頭輕蹙,“這跟我看到的不一樣。”
喬知意的心明朗了幾分,她轉過身,“什麽意思?”
“我看到的是這樣的。”時泾州拿出手機,點出了一張照片。
照片裏的那條墨綠色禮服雖然也是露的,但是後背這個地方是有一層薄紗的,薄紗上還有非常精美的刺繡,很複古,很有韻味。
喬知意緊蹙眉頭,“那爲什麽拿到的是這樣的?
”
時泾州沉了臉,立刻撥了個電話過去。
他直接問禮服是怎麽回事,對方不知道說了什麽,時泾州說:“你們店能犯這麽低級的錯誤,還開什麽?早點關門!”
氣憤地挂了電話,他盯着喬知意身上的衣服,煩躁地說:“脫了。”
喬知意知道并非是他有意爲之,心裏的郁悶頓時一掃而空。
“那我随便穿一件吧。”喬知意去衣帽間裏拿了一條黑色V領的長裙,雖然是普通了一點,但也不算失禮。
她換好衣服出來,時泾州的心情并沒有很好。
他精心挑選了一件禮服,結果給錯了。
這簡直就是讓他丢臉。
一起出門,到了酒店,時泾州那雙眼睛都透着戾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位爺心情不好,酒店門口的服務生都十分小心翼翼,恭恭敬敬。
喬知意想着今天是時蘭婷大婚前辦的送嫁酒,時泾州這種态度始終不太好。
便小聲提醒他,“你現在看起來很不好惹,這樣會吓到賓客的。”
時泾州瞥了她一眼,這身衣服不醜,若是平時倒也入他的眼,但是今天就是不入他的眼。
他看上那件禮服的時候就想過她穿在身上會是什麽樣的美豔漂亮,結果呢?
完全就是把他看到的美好給破壞了。
“又不是我的婚宴。”時泾州煩躁。
喬知意以爲他是說錯了,把送嫁酒當成了婚宴,“你是時蘭婷的哥哥,妹妹要出嫁了,哥哥一副仇大苦深的樣子,有心人會胡思亂想的。”
特别是時蘭婷,她會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爲是時泾州舍不得她嫁人呢?
時泾州戴着口罩,那雙眼睛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化。
喬知意無奈,算了,她又有幾斤幾兩,怎麽敢去勸他呢?
服務生推開大廳的門,喬知意有一點點緊張。
她第一次以時泾州妻子的身份去見客人。
她和時泾州沒有辦婚禮,什麽流程都沒有走,現在突然出現在這種隆重的宴會,還站在時泾州的身邊,能想象得到那些人看到她的詫異和打量眼神。
時泾州牽着她的手,走進去。
跟喬知意所想的賓客如雲不一樣,裏面隻有一張大大的圓桌,除了時氏夫妻和另外兩個發絲雪白的老人家之外,再加上今天的主人公,就沒有别的人了。
時蘭婷穿着一身紅色的禮服坐在一個四十多歲,五官端正,保養挺好的中年男人身邊,一見到他們出現,時蘭婷那雙眼睛跟淬了毒一樣地盯着喬知意。
喬知意忽視掉時蘭婷的眼神,她反正就跟着時泾州。隻是現在的情況讓她有點摸不着頭腦,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等他們坐下來,時父才故作輕松地介紹起了時泾州和喬知意。
對方的父母看到時泾州那張臉的時候,明顯是吓到了,驚恐之色流露于臉上。
倒是黃有爲非常禮貌地起身給時泾州倒了杯酒,敬他。
喬知意看得出來,這個黃有爲很會爲人處世,對時泾州似乎也透露出了幾分尊重。
在他們的交談之中,喬知意才知道今天并不是什麽送嫁酒,而是時蘭婷真正嫁人的婚宴酒。
除了男女雙方的家人之外,沒有一個外來的賓客。這,就結婚了?
不管怎麽樣,時蘭婷也是時家的大小姐,嫁個人如此冷清?甚至還有幾分偷偷摸摸,像極了她當初進時家一樣。
她是替喬知歡嫁給時泾州的,再加上時泾州個人的原因不能辦婚禮倒也正常。
可時蘭婷和黃有爲爲什麽不辦婚禮?
這話喬知意現在沒好問,打算等回去了再問問時泾州。
時蘭婷全程都是冷着臉,沒有一點嫁人的喜悅。
黃有爲是個健談的人,跟時父聊着天,談吐言論都非常有度。
其實單看黃有爲這個人,撇去年齡不說,其實還是挺不錯的。他沒有那些成功人士中年發福大腹便便,言語俗氣的狀态。
确實是個真正的成功人士。
不管是事業還是個人,他都經營得非常好。
喬知意的手突然疼了一下。
低頭看到時泾州捏着她的小拇指,她皺眉看向時泾州。
時泾州湊到她耳邊,壓低了聲音,“目不轉睛地盯着别的男人,會不會太放肆了?”
喬知意一怔。
有那麽明顯嗎?
“我沒有。”她哪裏有目不轉睛啊。
“長相普普通通,不知道有什麽吸引你的地方。
”時泾州松開她,語氣裏滿是嫌棄。
喬知意微微張了張嘴,盯着他的臉,他怎麽好意思說别人長得普普通通?
是,黃有爲的長相确實是一般般,但是跟他比,那就是矮個裏拔将軍。
當然,喬知意可不敢這麽跟他說,不然又得點了炮仗。
他倆就這麽耳語了幾句,讓對面的時蘭婷看得直咬牙。
她恨!
恨時泾州,恨喬知意!
要不是他們,她怎麽會嫁給這麽一個男人?
時泾州是真的做絕了,他這是要把她逼上絕路。
不嫁人,就進精神病院。反正就是不讓她再待在時家,不給她一丁點機會。或者,他以爲她嫁了人,就不能拿喬知意怎麽樣了嗎?
喬知意感受到了時蘭婷那陰森的眼神,讓她很不舒服。
好在,這頓飯吃得不是很久。
時蘭婷現在不用回時家了,直接跟黃有爲離開。
時夫人還是紅了眼眶,有些舍不得。
“爲什麽不給她辦婚禮?”回去的路上,喬知意終于找到機會問出來了。
時泾州瞥了她一眼,“怎麽?你很想以時家長媳的身份露面于時家親朋好友面前?想要所有人都認同你是時家兒媳婦的身份了?”
喬知意懵。
這怎麽扯到她身上了?
她從來沒有這麽想過。再說了,這事怎麽安排的,也從來不在于她。
“如果有必要,我可以不出現。”她真是的沒想過這個問題。
時泾州輕哼,“你不用多想,不辦婚禮跟你沒有任何關系。”
喬知意撇嘴,她又沒有覺得跟她有關系。
“你想辦婚禮嗎?”時泾州漫不經心地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