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仗着有幾分姿色開着這種車在外面瞎晃。
我告訴你,反正我沒錢賠。”車主剛才也發信息問過朋友了,賠償不少。
喬知意真的覺得這世界太大,什麽人都能遇上。
她不想跟這種人浪費口舌,反正車子有保險公司,總有人會找責任人賠償的。
一輛銀色的跑車靠邊停好,時泾州戴着口罩從車上下來。
他徑直走向了喬知意,先是打量了她一番,确定無恙之後,又看了眼現場情況。
“誰的責任?”時泾州問喬知意。
喬知意看了眼那車主。
時泾州什麽話也沒有多說,直接打電話叫周正來。
也就三四分鍾的時間,周正來了。
他上前跟交警又溝通了一下,随即保險公司的人也來了。
就一會兒的功夫,來了幾撥人。
對方車主也叫來了保險公司的人,對方一看被撞的車,臉就黑了。
“少爺,少夫人,這裏的事情交給我來處理就好。”周正恭敬有加。
那車主聽着這種稱呼,眉頭一皺。
喬知意确實不能在這裏耽誤太久了,她還得去上班。
“好,麻煩你了。”
“應該的。”
喬知意正準備走,那車主突然攔住喬知意,扯出一抹笑容,“妹子,這是你男人吧。看你們條件挺不錯的,這也隻是點小剮蹭,要不咱們私了?”
翻臉比翻書還快,大概就是說的這種人。
喬知意不想跟她說話,淡淡地說:“車是他的,你跟他說。”
如果之前對方的态度好一點,或許真有可能私了算了。
反正她就是故意開時泾州的車出來造的,刮了就刮了,又不是她拿錢修。
可是現在,她不想管了。
那車主看出喬知意是記恨她了,想去求那男人,可是一看到那男人的眼睛,她就有點怵。
“唉,這年頭長得好看就是有資本。”車主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之後,就去了保險公司那一頭。
一聽到保險公司的人說明年要漲價,就一肚子的火氣。
喬知意不想再管這點破事,她準備走路去醫院,反正沒多遠了。
時泾州抓着她的手,“去哪?”
“上班。”
“上車。”
“不用,我走過去。”
“我說,上車!”
“……”
眼看交警的視線掃過來,喬知意不想被人誤會,隻能上車。
她就沒搞明白,之前兩個人明明在“冷戰”,怎麽突然對她就霸道起來了?
跑車很拉風,完全就是一溜煙兒的就到了醫院大門口。
“下班讓周正接你。”時泾州又說:“我的車很多,也經不起你這麽折騰。車技不練好,就别出去丢人了。”
“……”這張嘴,就沒有說出過好聽的話來。
她都懷疑他媽懷他的時候,是不是吃了毒藥?人沒毒死,嘴巴毒了。
時泾州沒給她反擊的時間,一個漂亮的掉頭,揚長而去。
看到離他越來越遠的女人身影,他給周正打電話,“從今天開始,恢複接送她。”車子壞了可以換,人壞了,他找誰去?
那女人天天都在想着怎麽離開他,他偏偏不讓。
他又給周正打了個電話,“不用你接送她。”
“啊?那誰接送?”
“我。”
“……”
時泾州挂了電話之後,他就去找了阿鬼。
看到阿鬼身邊的王小曼,他沒有取下口罩。
王小曼乖巧地坐在阿鬼的身邊,看阿鬼的眼神都是充滿了崇拜和情意綿綿。仿佛她的世界裏,隻有阿鬼。
時泾州從來沒有在喬知意那裏看到過這種眼神。
就一會兒的功夫,王小曼已經叫了好幾回鳳天哥哥了,嗲嗲的聲音聽起來是甜,但是甜得發膩,不太适合時泾州。
倒是阿鬼,笑得那叫一個滿面春風。
王小曼把阿鬼哄得團團轉,阿鬼知道時泾州有事找他,便給了王小曼一張卡,讓她自己約好友出去消費,他買單。
王小曼很開心地收了卡,然後親了下他的臉,跟時泾州揮手拜拜就走了。
“她是圖你的人,還是圖你的錢?”時泾州摘下口罩,一針見血。
他見識的女人不多,但是他看得出來這個女人确實如喬知意所說,是朵小白花。
阿鬼給他倒了茶,“她圖的是我有的。”
“你這是把她當替身了。”時泾州點了支煙,靠着沙發。從看到這個女人開始,他就知道阿鬼對這個女人也不是真正喜歡。
幾年前在外面出任務,阿鬼受了傷,被當地一個女孩子救了,還照顧了他一個月。那地方太亂了,他離開沒多久,女孩子全家都被人殺了。
王小曼跟那個女孩子長得有幾分像。
“我欠她的,想對她好一點。”阿鬼沒喝茶,倒了酒。
“這個女人不是她。”
“就當是心裏作怪,對長得跟她像的人好一點,遺憾似乎就會少一點。”阿鬼歎了一聲,“我這輩子,就欠她的。”
時泾州吸着煙,沉默了。
阿鬼見狀便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岔開了話,“聽說秦天明來找你了?”
“嗯。”
“他又來找你做什麽?這幾年,你對他已經夠仁慈了。”阿鬼沉着臉,“他完全是把你當成冤大頭了。”
當年阿莎出事,他們找了半個月,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最後隻找到了阿莎最喜歡的翅膀項鏈。
阿莎說過,她最喜歡的就是翅膀,因爲有翅膀就能飛翔,可以以最快的速度飛到最愛的人身邊,不讓對方等待。
最後,他們拿着那條項鏈回到了她出生的城市,埋葬在離她最愛的人最近的墓園裏。
秦天明是阿莎的哥哥,阿莎死後,時泾州就一直在幫襯他。
生意不好,時泾州給他項目。
資金周轉不靈,時泾州打錢給他。
總之,有哪裏不順,都是時泾州在幫他。
秦天明倒也不是個不上進的人,久而久之,他硬是把事業做起來了。
現在他找時泾州不是要錢了,而是要人脈,要合作項目。
人的野心隻會越來越大,秦天明有時泾州托底,心比天還要大。
反正他要是主動找上時泾州,絕對不會有什麽好事。
“如你所說,那是虧欠。”時泾州狠狠地吸了一口煙,思緒複雜。
阿鬼有點後悔,繞來繞去,還是繞到這件事上面來了,不贊同地搖頭,“阿莎是保護了我們兩個人,要說虧欠,我也欠她的。再者說,當時的情況她自己也很清楚,她要是不死,我們誰都别想活着回來。”
時泾州不說話,周身的氣息很凝重,很沉悶。
“當年我們都開玩笑說你和阿莎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和阿莎都否認,說隻有友情,沒有愛情。其實我知道,她喜歡你,你心裏也有她。”
時泾州手指輕輕抖動了一下,煙灰落在衣服上,他輕輕彈開,反問:“你心裏沒她?”
“我們都是生死之交,能夠把後背交給對方的人,怎麽心裏沒有她?”
“那就是了。”時泾州翹着腿,墨眸幽深。
阿鬼看着他搖頭,“真是沒想到,都這麽多年了,你還是不肯承認喜歡她。”
時泾州把煙頭摁在煙灰缸裏,“别說這些有的沒的。”
“如果阿莎沒死,你會娶她嗎?”阿鬼突然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