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剛才才在背後說了他的壞話,那種心虛是無法言喻的。
喬知意也不說話,她就說嘛,都打電話來問地址了,不可能不出現的。隻是沒想到,來得這麽晚。
“吃好了嗎?”時泾州瞥了一眼喬知意面前的湯碗。
喬知意深知這會兒不能跟時泾州耗時間,點頭,“嗯。”
“回家?”時泾州的語氣就算是在這熱氣騰騰地方,也顯得無比的冷淡。
喬知意此時就如同刀架在脖子上,她沒有之前對周正的那種氣勢了。
都跑到這裏來堵她,她又哪裏還有反抗的餘地?
點頭。
葉希想說喬知意沒出息,随即一想到剛才自己也是那麽慫,就沒說出口。
“我去買單。”喬知意站起來。
時泾州倒也沒有攔她。
目光随着她遊走,他很清楚,喬知意就是想離他遠一點。要不然,能叫服務員過來買單幹嘛非要自己去收銀台?
她一走,時泾州就把目光放在葉希的身上。
那冷冰冰的眼神看得葉希渾身不自在,隻能低頭把鍋底的湯都喝了。
“你是她的閨蜜,應該希望她一生順遂。”時泾州淡然開口。
葉希深呼吸,“當然。”
“既然如此,就應該站在我這一邊。”
葉希終于正視他了。
這話聽起來,就是個笑話。
她怎麽可能站他那一方?喬知意才是她的閨蜜,他算哪根蔥。
眼裏的不屑和嘲諷沒藏住,還發出了一聲嗤笑。
時泾州倒也沒有發怒,隻是淡淡地看着她,“她隻有跟着我,才能順遂。”
葉希笑不出來了。
雖然覺得這個男人說話有些狂妄自大,但她感覺得到他也是個說話算話的主。
這種威脅有點高級。
時泾州手指輕敲着桌面,“葉希,你是她的好朋友,應該能夠權衡出對她最好的選擇。”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葉希也正視這個問題,“我是她的好朋友,所以我更希望她能夠幸福開心。婚姻如果不能帶給她幸福,我并不覺得她能夠一生無憂。
”
“這世上沒有愛情的婚姻也能經營出幸福的大有人在。人不能太貪心,從她選擇爲了給她母親治病替她堂姐嫁給我開始,她就擁有了金錢和地位,還妄想要愛情,我想她自己都覺得貪心了。”
又是紮心的話。
葉希深知時泾州說的話是實話,往往實話最傷人,但也最真實。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這是誰都懂的道理。更何況,她自己不願意付出真感情,又怎麽能妄想有一份美好的愛情加持這段婚姻?”
時泾州看到韓零走向了喬知意,眸光陰森,倒也沒有發作,“日子想要過得順心自在,全憑她自己經營。她好好地當我的妻子,我也會給她妻子的體面。
你不如勸勸她,接受這段婚姻,可能就沒有那麽煎熬了。”
葉希被時泾州說得無力反駁,從一開始确實是喬知意自己選擇的,成年人必須爲自己做的每一個決定負責。
成了時泾州的妻子後,時泾州确實是給喬母安排了最好的醫生,最好的康複中心。這是喬知意嫁給時泾州才有的。
時泾州做着一個丈夫和女婿該做的事,除了不愛,他沒有任何失職。
是喬知意要得更多。
“假以時日,你會愛她嗎?”葉希懂喬知意,她想要一段浪漫的愛情,若一輩子都是這種狀态過日子,她一定會瘋的。
時泾州的手指停了下來,目光一直看着站在收銀台前的男女,他看到韓零拿走了喬知意的手機,喬知意的神态不對勁,“不會。”
他站起來,走向喬知意。
把他說的話當耳旁風了?
一天天的就想着談情說愛,是戀愛腦嗎?
喬知意看到時泾州過來,瞬間就繃緊了心弦,原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的難看了。
時泾州看到韓零拿着喬知意的手機,冷眉微蹙。
韓零坦然面對時泾州,“時先生也來這裏吃飯?
”
“接老婆回家。”時泾州的手自然而然地繞到喬知意的身後,親密無間地按着她的腰。
因爲他的觸碰,喬知意整個人都繃緊了。
她不喜歡時泾州這種故意爲之的動作。
韓零的臉色僵了僵,把手機還給喬知意,溫柔地說:“小意,這可能隻是惡作劇,你不要去多想。我已經幫你設置了拒收陌生信息,之後陌生号碼不能給你發短信了。你精神太差,回去早點休息。睡前喝杯牛奶,你自己也是醫生,應該知道怎麽調節。”
“嗯。”
喬知意也沒有想到剛才付完錢,就又接了一條短信。
她不小心點錯了,那條短信赫然擺在眼前。
吓得她差一點驚呼尖叫。
正好韓零走過來看到了,她才鎮定了下來。
時泾州聽着韓零說的話,看了眼喬知意的手機,什麽也沒有說。
“我朋友還在,先過去了。”韓零很客氣地跟時泾州微微點了一下頭,算是招呼過了。
等他一走,時泾州橫眉冷眼地拉着喬知意就出了湯鍋城。
喬知意還沉浸在那條短信畫面裏。
這一次發來的是一張血淋淋的圖片,上面寫了兩個字:去死。
她總覺得這不是惡作劇。
“喬知意!”時泾州見她還發呆,語氣冷沉陰戾。
喬知意抖了一下,慌亂地看向時泾州。
“你信不信我讓他明天就徹底消失在江市?”時泾州隻當她是在回味韓零的溫柔,說出了狠話。
喬知意恨透了時泾州這動不動就威脅人的嘴臉,再加上這一天都被那恐怖的信息困擾,完全處于情緒崩塌的邊緣。
她受不了他,“你讓他消失,也讓我消失好了!
”
“喬!知!意!”
“你吼我做什麽?你嗓門大就不得了嗎?你有本事讓這個世上所有人消失啊?你就會欺負一個女人,你就會拿我的命門來攻擊我!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你這樣又算什麽男人?”
說罷,她轉身就往大馬路上沖。
這一刻,她真想死了算了。
爲什麽明裏暗裏都有人想要折磨她?她到底是哪裏做錯了,一個個的都想要她的命。
身後一陣刺耳的鳴笛讓她大腦突然一片空白,那燈光刺痛了她的眼,手臂突然一痛,整個人旋轉,然後是墜落。
她驚魂未定地趴在時泾州的胸膛,一股後怕湧上來,全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