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操作?
韓零懂喬知意的意思,藏住了眼裏的失望,對葉希說:“我們也有很多年沒見過面了。上次這麽一起吃飯還是在高中吧。”
葉希樂了,“你說的是一起排隊打飯,然後随便找個位置坐的食堂吧。這也能被你說成一起吃飯。”
韓零笑着說:“不管是在哪裏,這一次可以好好坐下來聊聊天。”
“确實是。以後這種機會很多。”
有葉希在,喬知意就沒有那麽局促不安了。
他們找了一家火鍋店,靠着窗邊,點了不少菜,吃着熱氣騰騰的火鍋,被其他客人帶動了情緒,慢慢地就打開了。
他們閉口不談關于喬知意離婚的事,反而聊起了學生時代的一些趣事。
後來,葉希問起了韓零那年出國援醫的事。
韓零看了眼喬知意,他也隻是簡單地說了一下,“那個地方醫療很落後,而且常年發生戰亂。去援醫的醫生一批又一批,總是不能夠全部撤回。很有可能,就客死異國了。所以,去參加的基本都是單身。”
喬知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他當初拒絕她,是怕回不來嗎?
心裏一旦有了這個想法,就克制不住。
她望着韓零,韓零也看着她。
火鍋冒着熱氣,透過那一層白白的霧,兩個人的視線在空中對上,一個眸光明亮溫柔,一個雙眼詫異又疑惑。
“沒想到這麽危險。還好你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現在穩定下來,也可以考慮一下終身大事了。”葉希聽得也是有些後怕,她舉起杯子,“以果汁代酒,慶祝你的平安歸來,也祝你前程似錦,早日脫單!”
韓零笑着說:“你也一樣。”
“我們大家都一樣。”葉希說完就又搖頭,“小意不能是一樣的祝福。祝小意早日脫離苦海,獨自美麗。”
喬知意笑得勉強,也沒有去看韓零。
脫離苦海,真的是個非常美好的願望。
吃完了飯之後,韓零提議送她倆回家。
原本這種時候應該給韓零和喬知意創造機會,兩個人單獨在一起,總能夠掏點心。
不過葉希知道喬知意現在是不願意跟韓零單獨相處的,要不然也不會把她叫出來一起吃飯。
韓零開車,葉希和喬知意坐在後面。
晚上八點多,還沒有着家的人很多。
甚至,堵起了長長的車龍。
等了半個小時,才緩緩疏通了。
韓零第一次知道喬知意居住的地方,寸土寸金的江市裏有一棟獨門獨院的别墅,至少是有錢的象征。
嫁入豪門,并非她所願。這樣的地方,對于她來說隻是一個漂亮的籠子。
她過得一定很壓抑吧。
“我到了,今天太晚了,就不請你們進去了。”
喬知意站在車旁,對他們揮手,“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嗯。早點休息。”韓零說。
喬知意目送車子開走,她才深呼吸,走進了那扇大門。
她一進門就看到玄關處有一雙男士純手工皮鞋,心狠狠地咯噔了一下。
故作冷靜地換好鞋子,往裏走。還好,客廳裏沒有看到人。
她正準備上樓,就聽到樓上有腳步聲傳來,條件反射地就往廚房去了。
倒了一杯水,喝着不敢轉身。
腳步聲已經來到客廳了,她一動不敢動,完全僵着。
對時泾州的懼意已經很深刻了,她一個正常的人,不能跟瘋子正面對抗。
或許,井水不犯河水是最好的狀态。
偌大的空間,寂靜的有些詭異,很壓抑,完全就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喬知意有一種想奪門而出的沖動。
有時泾州在的地方,她渾身難受,如同有無數隻螞蟻在身體裏爬。
正好,手機響了。
她立刻就活過來了,趕緊接聽,“喂……”
神色一變,“我馬上就來。”
挂了電話,她趕緊轉身就換鞋出門。
出了門之後她就停下來了。
這裏不好打車,叫車也要耽誤很久。
她想了想,最後咬了咬牙倒回去,時泾州坐在沙發上打電話,聽到動靜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
喬知意顧不得那麽多,鼓起勇氣走到他面前對他說:“能不能借你的車用一下?我有急事。”
時泾州站起來走到車庫,示意她自己随便挑。
一衆豪車看花了喬知意的眼,她其實不會開這些跑車,最後挑了一輛看起來比較低調一點的車子。
她盯着車子,給自己加油打氣,然後拉開車門,坐進去。
看着駕駛室的那些按鈕,喬知意有點慌。
之前就開過那麽一次,還差一點撞了車。現在一個人開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行。
猶豫之間,時泾州已經走出來拉開車門了。
喬知意茫然地望着他。
“下來。”時泾州語氣很冷漠。
喬知意以爲他反悔了,便說:“我真的有急事,得馬上回醫院。”
“就你這技術能馬上嗎?”時泾州一點也沒有給她面子,嫌棄之意完全不加掩飾。
喬知意對自己的車技确實很沒信心,她還是應該叫輛車。
“下來。”時泾州不耐煩地又催促她。
喬知意看着車子,很無奈地下車。
時泾州去了旁邊的一輛跑車,“上車。”
“……”
“不是很急嗎?”
喬知意想到他的駕駛證還被扣押着,能開車嗎?
時泾州皺眉,“快點。”
喬知意被他吼得一哆嗦,也管不了那麽多了,甚至惡劣地想着反正被抓到了是他的事,最好是在裏面多關幾天。
跑車确實很快,一路飛馳,十幾分鍾就到了醫院。
喬知意推門就沖進了醫院,那火急火燎的跑姿,看得時泾州眉頭緊蹙。
他們已經有好幾天沒有見面了。
對于時泾州來說,見不見都無所謂,反正隻要她安分地當着時家少奶奶就行了。
隻要她乖一點,他不介意對她好一點。
喬知意換了衣服就進了手術室,看到林蔚全身是血地躺在手術台上,她的心被狠狠地震撼到了。
白天她還是那個幹練精神的林總,現在就這麽躺在這裏,如同一個破碎的娃娃,随時都會被放棄。
“車禍。”助手把情況簡單地告知給喬知意。
喬知意這才聯想到回家的時候,路上擁堵,極有可能就跟林蔚有關。
“家屬呢?”
“聯系不上。”助手說:“她自己開的車,身邊沒有人。家屬的電話也沒有人接聽,現在情況很危險。孩子和大人,隻能保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