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葉希的時候有點驚訝,這璞園是第一次來了陌生女人。
“這是葉希小姐,少夫人的朋友。”周正介紹,“這是祥叔。”
葉希原本是不想理時泾州的人,但是看到祥叔一臉和藹可親,她也不好給長輩甩臉色,“祥叔好。”
祥叔笑眯眯地點頭,請她屋裏坐。
葉希沒走,她就等着喬知意。
“少爺,少夫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祥叔也是很無奈,不知道少爺到底對少夫人做了什麽,還把人給弄到醫院裏去了。
這娶到家裏的媳婦,那是用來疼的。
現在這麽對她,以後可有得受了。
喬知意不想讓好友擔心,即便沒有什麽胃口,還是入了座,陪着葉希吃午飯。
一桌子的好菜,看得出來是用了心的。
葉希進來的時候就掃了一眼這房子,如果時泾州不是個鬼樣子,或許真有一種嫁入豪門當少奶奶的錯覺。
這不是來享福的,這是來曆劫的。
時泾州用餐的速度不快不慢,有一點優雅,确實是豪門裏養出來的貴公子才有的姿态。舉手投足間都是氣質非凡。
葉希剛坐下就覺得這氣氛太過壓抑了,她也不知道喬知意是怎麽熬過來的。
結束了午飯,時泾州就坐在沙發上,喬知意上樓了。
葉希跟着上去。
門一關,葉希就拉着喬知意問:“現在是什麽打算?”
“沒有打算。該上班上班,該過日子過日子。”
喬知意一臉的無所謂,“過一天算一天吧。”
“真的不再争取了?”
“有些事情,隻能順其自然。”喬知意知道好友是擔心她,輕聲安撫着,“放心,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葉希愁眉不展,“怎麽就遇上這麽個人了呢。”
“大概是命。”
“狗屁的命!”
喬知意笑着抱住她,“你别生氣了。我真的沒事的。不過你要以我爲教訓,什麽都可以妥協,唯有婚姻不能妥協。一定要找個自己喜歡的人,至少自己不痛苦。”
“我現在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如果老天爺一定要這麽殘忍把我這一生跟時泾州綁在一起,我也無力改變。有時候,不得不認命。”
葉希聽着心裏很難受,可是她也沒有别的辦法。
現在惹惱時泾州就是在給喬知意增添麻煩,葉希忍不住在想,難道她也要學父母爲了讓女兒好過去對女婿千般萬好?
叔叔已經不在這世上了,阿姨又在國外做康複治療,小意可以說是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沒有娘家撐腰,又攤上了這麽一個男人,在這個家裏又怎麽能好過呢?
葉希想了又想,終于做了一個決定。
“小意,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葉希火急火燎,不等喬知意說話,她就走了。
喬知意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不過,她走了也好,免得被這壓抑的氣氛傷了心神。
喬知意走到陽台往下看,二樓,不高。但是她不敢保證自己跳下去不會死。
她沒想過要死,她還有好好活着的理由。
爲一個不愛的人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這不是她的性格。
轉身回到房間,她洗了個澡,換了身清爽的衣服,就躺在床上。
沒多久,門把轉動。
她警惕地盯着門口,時泾州走進來了。
即便想着要硬氣一些,可是面對這個男人,她會控制不住的恐懼,害怕。
時泾州把她眼裏的驚恐都盡收眼底,他邁開長腿走到床邊,把東西放在床頭櫃上,瞥了眼她的手腕,“不想變醜,就好好擦藥。”
喬知意縮在一邊,動都不敢動。
那晚他無情恐怖的樣子還會在腦子裏浮現,他就像來自地獄裏的惡魔,把她拉進深淵裏。
時泾州見狀輕蹙起了眉頭,索性就坐到了床上。
看到女人明顯地哆嗦了一下,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諷。
抓過她的手,即便試圖和他較勁,就她那點力量在他眼裏可以忽略不計。
喬知意掙不開,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從來都是存在的。
時泾州打開那盒藥膏,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散開,能讓浮躁的心也漸漸變得甯靜,喬知意那犟着的一股勁也緩緩放松。
他勾起白色藥膏,輕輕地塗抹在她手腕的勒傷處。
動作很輕柔,專注認真。
喬知意被他的舉動弄得不知所以然。
他是有人格分裂嗎?
時而似惡魔般可惡,時而如愛人般溫柔。
這個人,她真的要不起,也不敢要。
她想将就,都覺得好難。
兩隻手腕都塗了藥,時泾州抽了紙巾擦手,“不要再試圖惹惱我。乖乖聽話,我會對你好。”
又是這句話。
喬知意不知道什麽叫聽話,她也不稀罕他的好。
給一巴掌又賞個甜棗,她無福消受。
“你要的不是妻子,而是一個任由你擺布的玩偶。”喬知意終于正視他,“老調重彈也沒有意思,你不同意離婚,也别妨礙我的正常社交。如果你隻是想要一段婚姻來保全你的顔面,我配合就是。但是有一點,你必須清楚。”
喬知意眼看着他的目光一點點在變化,仿佛是一個深淵,随時能将她拉下去。她深呼吸,一鼓作氣,可到底還是洩了點氣,“我不愛你,我的心裏也沒有你。在婚姻關系沒結束之前,我不會做出違背婚姻法和違背道德的事情。所以,請你給我空間,我們各玩各的,互不幹涉。”
眼看時泾州那陰沉的眸子要滴血似的可怕,喬知意也是一根筋通到了底,梗着脖子繼續說:“你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配合你扮演一個你想要的妻子角色。
”
這是她最後的倔強。
說完之後,心情是越來越沉重了。
她能夠想象的到時泾州會輕蔑地嘲笑她,然後說一句“想都别想”。
要真那麽容易妥協,就不是時泾州了。
時泾州凝視着她許久,久到喬知意渾身不自在,難受,想逃。
“你說這麽多,無非是想告訴我你想離婚。我可以成全你。”時泾州終于開口了。
喬知意聽到“成全”兩個字眼睛都亮了。
但接下來的話,讓她那僅有一點光又暗淡下去了。
“離婚後,你母親的所有醫藥費用我不會再出一分,也會讓康複中心停止對她的治療,之前花在她身上的錢,你必須還給我。”
時泾州一闆一眼,“你嫁給我,并沒有爲我創造什麽價值。相反你在我身上獲取得更多。除了用在你母親身上的錢你需要還我之外,其他的就當是夫妻一場的贈與。你嫁給我的時候是淨人一個,所以離婚後,我不會給你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