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愛是可以做出來的嗎?”時泾州直勾勾地盯着她。
喬知意避開了他帶着侵略性的眼神。
這一夜,喬知意做了那種夢,夢境并不美好,可以稱之爲噩夢。
她醒時,全身都是汗。
夢裏,男人強迫了她。任由她怎麽反抗,都徒勞無功。
天亮,喬知意去沖了個澡,她要去陪母親,必須得讓自己看起來很好。
下樓。
管家已經準備好早餐。
喬知意坐下,“祥叔,他呢?”
昨晚他沒進她的卧室,倒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管家神态溫和,“少爺昨天夜裏出門了。”
原來如此。
喬知意喝着粥,斟酌了片刻,漫不經心地問:“祥叔,他的臉是怎麽回事?”
管家掀起眼皮,“爆炸。”
喬知意的勺子碰到了瓷碗,清脆的響聲緊顫了她的心。
這個和平年代,平凡人怎麽會經曆爆炸這種事?
“什麽原因?”
“少奶奶,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以問少爺。不過,少爺現在很忌諱别人問這件事。”
喬知意當然沒那個膽去問時泾州。
吃了早飯,她就出門準備上班。
“少夫人,少爺讓我送你醫院。”周正站在車旁,恭敬有禮。
喬知意微怔,他怎麽知道她要去醫院?
“不用了,我去前面打車。”
“少爺不希望您浪費他的時間。”周正溫和的說着恐吓她的話。
喬知意看向車子後座,看不到人,但能感覺到那個人在。
她不情願又沒辦法的去拉副駕駛的車門,拉不開。
“少夫人,您坐後面吧。”周正堵了她的後路。
喬知意拉開後座車門,果然看到時泾州,他像是睡着了。
把車門關上,盡可能離他遠一點,都扒着車窗了。生怕驚動了旁邊的男人。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她輕手輕腳但很迅速的推開車門。
手腕被抓住。
她整個人又往後倒去,跌進了時泾州的懷裏。
她還沒坐起來,右手被拽過去,無名指上套上一枚鑽戒。
戒指她昨晚回來就摘下來了,沒想到被他發現了。
“不戴戒指,是想在外面招桃花?”時泾州冷眼睨着她。
喬知意趕緊解釋,“我忘了。”
“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忘了,我就剁了你的手指。”
喬知意吓得手都抽搐一下。
這個人,陰晴不定,太難相處了。
“聽到沒有?”時泾州不耐煩。
“聽到了。”
在離婚之前,她想先保證自己四肢完好。
時泾州放開她,眉眼間有些倦意,臉色看起來也不怎麽好,“我在這裏等你。”
喬知意心驚,“不用。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時泾州輕捏着眉心,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隻是一眼,喬知意便閉了嘴。
他這意思是要在這裏等她。
喬知意頂着壓力,提着一口氣才去了醫院。
王書蘭的氣色比起以前要好很多,看到她來,眉眼間帶着笑意,又望了眼她身後,“他呢?”
喬知意知道她在問誰,“他忙。”
王書蘭看了眼關上的門,神色凝重,“昨天你嬸嬸來看過我,談起了你的婚事。我聽她言語中,透着怪異。”
“小意,你實話跟我說,你怎麽就突然跟那人結婚了?我記着你以前打電話跟我說過,你喜歡的那個人叫……叫韓零。”
喬知意的臉色微變,“媽,不喜歡了。”
“是你不喜歡他還是他不喜歡你?”王書蘭心裏着急,“小意,婚姻是女人的第二次投胎。不論是窮是富,最重要的是兩情相悅。我上次見那個時泾州就覺得你倆不配,也沒見着你倆多相愛。”
“現在不比我們那個年代,如今的男女婚姻關系還是要建立在愛情上面。勉強在一起就是湊合過日子,這不長久,也苦。”
王書蘭苦口婆心,上次見她後這心裏就不踏實。
喬知意心虛的拿起一個蘋果削皮,“我怎麽可能和不愛的人結婚呢?媽,你别想太多了,好好治病。”
“你嬸子跟我說,你嫁了個長得不好看的男人,叫我這個當丈母娘的别嫌棄他。他那樣的要是不好看,什麽樣的才叫好看?”
王書蘭直勾勾地盯着喬知意,語氣變重,“喬知意,你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些什麽?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喬知意頂着壓力,握緊了拳頭,嘴唇都在輕顫。
“你是不是在外面亂來了?我跟你說了多少次,就算是我死,我也要你清清白白的!”王書蘭見她不說話,就當她真的在外面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拿起枕頭就往喬知意砸去,帶着哭腔,“我養你長大,不是要你委曲求全的爲我做什麽。我隻要我的孩子幹幹淨淨的,不管做任何事情都沒人敢诟病的。你們不習好,我到地底下了,怎麽跟你爸爸交待?啊?”
王書蘭說着說着就哭了。
喬知意看到她哭,也忍不住掉淚。
她走過去一把抱住王書蘭,“媽,我沒有做見不得人的事……請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讓我怎麽相信你?你嬸子會騙我?”王書蘭推開她,抹着淚,“你實話告訴我,你到底嫁給了誰?是不是自願的?是不是合法的?”
喬知意看着母親通紅的眼眶,她心裏恨極了喬勝利和蔣文英。
恨歸恨,可這也是她唯一的選擇。
她權衡了利弊,沒有拒絕的餘地。
“是。是自願的,是合法的。”喬知意深呼吸,咬着嘴唇讓自己冷靜一點,“他是長得醜,但不是天生的。他善良,有責任心。他那天是怕吓到你了,才戴了面具的。媽,我一點也不委屈,這輩子不管嫁什麽人,隻要他對我好,對你好,就夠了。”
喬知意不讓自己哭,聲音卻控制不住的顫抖,“媽,你别聽嬸子瞎說,我現在真的很好。我也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麽。有些人長得好看,心卻醜陋。媽,我會證明給你看,我會很幸福,很幸福。”
王書蘭看到她堅定的目光,心裏也有了數。
她的女兒雖然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但其實也是個有主見的。
“你能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麽,那就好。你說的對,這年頭披着人皮的狼,人面獸心多了去了。醜就醜吧,隻要人好就行。你跟他說,咱們是一家人,媽不嫌他長得不好看。我沒有别的要求,隻希望他能夠一輩子對你好就行了。”
王書蘭握緊她的手,語重心長,“小意,你爸在世的時候,最疼最在乎的就是你。他曾說過,不在乎對方的家世容貌,唯一的要求就是對你好。你要幸福,才能讓你爸爸安心,知道嗎?”
喬知意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掉下來了。
她用力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