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雪，又是比往常大的一年。
在明末這段時期，似乎每到冬天，都格外的冷，雪都格外的大。
平原上那些郁郁蔥蔥的小草，被壓在了雪裏。
牛羊們有些費勁的尋找着新鮮的草。
這裏，是蒙古靠近西伯利亞的一個草場。
現在是鞑靼的地盤。
不過，在上次的建奴之戰中，鞑靼已經歸屬于大明，所以，這裏也是大明的地盤。
牧民們其實并不在意地盤的大小，對于他們來說，隻要牛羊能有草，隻要他們有牛羊，便足夠了。
很多牧民世世代代都生活在草原上，每次大雪來臨的時候，他們就會遷徙。
前往雪畢竟少，比較溫暖，或者草比較多的地方。
而靠近西伯利亞的這塊草地，就是屬于草比較多的。
因爲這裏還沒有被其他牧民開發，當哒哒木一家來到這裏的時候，發現這裏的草很高。
哪怕被雪覆蓋了，牛羊也能很輕易的尋找到食物。
于是，他們便在這裏安家了。
可哒哒木怎麽也沒想到，剛在這裏的沒兩天，這裏就來了一群惡鬼。
他們穿着西式铠甲，在寒風中騎着馬，快速掠過了哒哒木家。
手中的屠刀和火铳，沒有絲毫留情，對着哒哒木家的牛羊喊殺着，也包括，哒哒木家的人。
望着自己的父親死在對方的刀下，自己的母親妹妹被掠走，哒哒木害怕的不敢起身，他龜縮在地上，牛羊的鮮血流淌在他的身體裏。
表面上看，似乎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這幫惡魔的人數極多，多到哒哒木數不過來。
就好像一個國家的軍隊都過來了一般。
哒哒木閉着眼睛，任由寒風，白雪，覆蓋在他的身上。
羊皮襖在低溫的摧殘下，已經逐漸堅硬，變成了冰坨坨。
哒哒木被凍的，整個人差點死在血裏。
可那群惡魔還沒有離開，他們沒有離開。
他們就在附近，紮起了營帳。
他們殺牛宰羊，就這麽吃了起來。
可是哒哒木家的幾百頭牛羊，居然還不夠他們吃的。
幸好，不夠他們的吃的。
第二天一大早，他們便離開了哒哒木家，向着其他方向而去。
這一刻，哒哒木才緩緩的站起身，望着皚皚白雪，失聲痛哭起來。
他們牧了一輩子羊，很少和外界接觸。
他們單純而美好，哒哒木不明白，爲什麽自己就突遭橫禍了。
漫天遍野的牛羊屍體裏，他翻看了半天，都沒有找到自己家人的屍體。
隻有一截手臂，似乎是自己妹妹的，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找到。
哒哒木更加傷心，内心悲憤無比。
他勉強站起身，寒冷讓他搖搖欲墜。
這一刻，哒哒木打算離開自己的舒适區，前往鞑靼的大本營。
他要把這個事情告訴他們可汗。
鞑靼的面積并不大，可對于一個已經生病，并且用雙腿走路的人來說，也防線是一道天塹。
但哒哒木咬着牙，想着自己一家人慘死的模樣，硬生生的，在用了一周的時間，走到了鞑靼的大本營。
鞑靼的大本營在草原的中間地帶，這裏是最暖和，牧草資源最好的地方大來到營帳裏，對他們的可汗說了這個事情。
鞑靼可汗隻是道："你想多了吧，哪裏來的惡鬼？附近的山賊吧。"
望着面前的族人身上滿是血迹，衣服也已經凍成了硬疙瘩，最終還是心生不忍。
"給你一套新衣服，穿着，我派人去找找，能找到那夥山賊就幫你家人報仇，找不到那也沒辦法了，你在我這裏待着吧，管吃管喝。"可汗道。
"謝謝可汗，謝謝可汗！"
哒哒木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頭。
面前的鞑靼可汗，就是之前在朱慈烺面前點頭哈腰的鞑靼首領。
本來他不是可汗，後來因爲之前的可汗對大明一直有想法，這家夥便取而代之，成爲了鞑靼的可汗。
歸屬了大明之後，他們過的也并不怎麽好。
朱慈烺提出的那些供奉太多，幾乎讓他們部落傷筋動骨。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爲了以後能夠安穩的生活，隻能答應，頂多就是慢慢還呗。
誰讓他們之前的可汗腦子抽筋了，非要去入侵大明呢。
"走，去看看。"可汗站起身，帶着自己的騎兵，開始繞着大本營巡視周圍。
可他們巡視了一圈，甚至快到達瓦剌的地界了，卻始終也沒找到所謂的山賊惡魔。
"可汗，你說會不會是瓦剌的人？"一個副将對可汗道。
可汗搖搖頭："應該不是，他們不會這麽殘忍。"
在怎麽說，瓦剌和鞑靼出自同源。
他們彼此之間的聯姻，親戚關系，也不在少數。
在草原上見到牧民，怎麽可能去殘殺對方？
"總之，要小心！"
可汗道。
可可汗沒想到，有些事情，發生的就是這麽快。
第二天，又一個人出現在了他的營帳裏，哭訴遇到了和哒哒木一樣的遭遇。
可汗大怒，急忙帶着人去追擊。
可是到達地方後，除了被對方肆虐的痕迹之後，什麽都沒找到。
最起碼，這證明了哒哒木和那個人沒說謊。
他們是真的，被一夥不明賊人突襲了。
而且，這幫賊人的效率極高。
在突襲完之後，就立刻離開了這裏。
地上還有繁雜的馬蹄印，整齊有序，對方肯定不是山賊這麽簡單。
鞑靼可汗知道，他們可能遇到事了。
就在思考着怎麽解決的時候，瓦剌那邊的人過來了。
過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求援。
"求援？瓦剌怎麽了？"可汗詫異的問道。
"洋鬼子對我們發起了進攻，我們快撐不住了！"面前的人滿臉是血道。
"出兵！"
鞑靼可汗并沒有浪費時間，更沒有墨迹。
他們上面就是瓦剌，面對外敵的時候，肯定是瓦剌優先抵抗。
瓦剌讓鞑靼免受災禍之苦，可汗在這個位置，肯定能夠看的到。
如果瓦剌沒了，那麽鞑靼就沒有了這道天然屏障，到時候，可能真的會被人任意拿捏。
所以，瓦剌絕對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