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讓所有的大船，開始繞着附近海域，沒日沒夜的行駛。
主要是模拟在大海上的行駛環境。
果然，剛行駛出去，天雄軍就開始有人嘔吐，頭痛，走不動道。
這就是暈船的特征。
朱慈烺這幾天也一直都在船上，不過他就不怎麽暈。
估計是後世坐車坐習慣了的原因。
一直在海上晃蕩了一周，倭寇仍舊沒有過來。
而那些暈船的将士們，也逐漸的慢慢好轉，開始适應了船上的活動。
于是，朱慈烺開始換人。
要知道，他可是帶了一萬人呢。
可就在剛換人，第八天的時候，那艘探子小船，歪歪扭扭的回來了。
......
時間倒退回一周前，劉宇和張良棟是梁寬手下的百總。
兩人正在自己的軍營裏悠閑的喝茶。
如今太子來了，估計前線都會交給所謂的天雄軍，他們就沒什麽事情了。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梁寬居然找到了兩人。
“你們，找幾個水性好的人，太子需要探子。”
“啊？爲什麽還要我們出人？”兩人有些不理解。
“太子的人正在适應船上作戰，隻能我們的人先去充當探子！”
“不去行不行？”劉宇問道。
“你覺的呢？你要是想死，我不攔着你，反正我把你們的名字都已經報上去了。”
說完這些話，梁寬都不帶搭理他們的，便離開了原地。
隻剩下兩個百總，在這裏大眼瞪小眼。
沒辦法，他們隻能組織人手。
小船隻能坐十五人，因爲要充當探子，出海時間不會短，還需要攜帶大量的物資。
所以，兩個百總加上他們自己，一艘船隻帶了十個人。
一共兩艘小船，向着大海而去。
“梁寬這個狗東西，誰不知道就他自己水性最好？還在這裏跟我們裝！”張良棟忍不住罵道。
兩艘小船距離并不遠，張良棟甚至不用扯着嗓子喊，隔壁的劉宇都能聽見。
“那有什麽辦法，誰讓我們隻是百總。”
“什麽百總，更像是崽種！”
兩人就這麽互相調侃着，反正這是大海，他們的話也傳不到梁寬的耳朵裏。
大海很多時候，是平靜的。
尤其是當天黑的時候，人在船上躺着，沒有一絲光亮，好像整個世界都是黑的。
這個世界，隻剩下了自己。
很多人害怕這種孤寂，世界隻剩下自己的感覺。
所以時不時的，他們的聊天聲就會響起。
這是木船，他們帶的還有火藥。
所以，沒人敢随便點燭光。
作爲兩船探子，他們也沒必要用光。
這種情況下，反而更容易觀察整個大海。
如果月亮出來，可能就會好很多。
月光暗淡，卻也能勉強看清楚周圍。
今夜似乎沒有月亮。
張良棟帶了魚鈎，兩隻腿放在水裏，默默的釣着魚。
海裏的魚似乎欣賞不了岸上的泥鳅，哪怕已經在這釣了不知多久，也沒有魚上鈎。
隔壁的劉宇繼續道：“你說，那幫倭寇會不會已經回他們東瀛老家了，他們根本不在我們的海上了？”
張良棟道：“誰知道呢，他們走了更好，不用打仗了。大明好不容易安穩下來，太子是厲害，可太子又沒在海上打過仗，他根本不知道怎麽打，到時候，送命的還是我們，我家現在就我一個孩子了，如果我死了，可能父母就沒人照料了。”
“别怕，如果你死了，汝妻，吾養之！”
“滾你大爺的。”
兩人認識多年，玩笑也開的肆無忌憚。
兩艘船上的明軍們哈哈大笑，也算緩解了他們孤寂的心情。
“要不，我們在這裏待兩天，就回去吧。”張良棟道。
“那可不行，梁寬那狗比可說了，讓我們一直在周圍巡邏，不發現倭寇的動向不回去，除非他叫我們回去。”劉宇道。
“開什麽玩笑？他叫我們？他怎麽在這茫茫大海裏找到我們？”張良棟頓時就大叫起來。
船上的人們聽到這裏，每個人都蔫了起來。
就這麽一待，他們在海上待了将近五天。
因爲沒有加速過，就這麽一直飄蕩着。
兩人都是會看方向的，他們也一直在航道上。
隻要航道沒問題，這麽漂蕩着也就沒什麽問題。
這五天的時候，張棟梁也終于釣上了一條魚。
他們不認識這是什麽魚，但是漁民出身的士兵說這魚是可以吃的。
而且，他建議這條魚生吃。
于是，幾人就按照海邊傳統的生吃方式，一人切下來一口，吃了一半，扔到對面船上了。
說實話，味道也就那樣。
沒有任何的調味料，生魚片沒多好吃。
但是吃了很久幹馍馍的他們，能吃到不一樣的口味，卻也是一種小确幸。
“百總，繼續啊，看看還能不能掉出來。”那個士兵道。
張良棟搖搖頭道：“哪有這麽容易？再說，我也沒魚餌了。”
“就用殘渣，你看，我們處理過的魚血流到了大海裏，這些血肯定能夠吸引别的魚過來的。”
“是嗎，我試試。”
劉宇在另一邊突然道：“等一下在試吧，我覺的我們可以返航了。”
“啊？什麽意思？”
“你看。”劉宇指着前方。
如今正是天亮的時候，周圍一切都一覽無遺。
可是前方，突然冒出了一根桅杆。
那桅杆在他們的視線裏，逐漸便粗，變直，變大。
沒一會兒，一艘大船出現在了他們的視線裏。
“快，返航！”張良棟直接把自己的預感扔了出去，一群人拎着船槳，奮力的劃着。
對方的船更高，看的更遠，如果他們還不抓緊時間離開，可能就會被對方發現。
兩艘小船，絕對不會是大船的對手。
他們會被輕而易舉的發現。
到時候會發生什麽，那就不是他們能夠決定的了。
可他們已經飄了整整五天，五個人爲一組，兩組人輪回調換。
終于，在第八天早晨，他們回到了天津港。
還沒到岸邊，一群人就已經大聲道：“倭寇來了，倭寇向着下面的村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