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王二和趙掌司卻沒走。
距離火器局的人走了三天後,王二反而越發焦急。
他看着醫館裏的王八,忍不住頻頻歎氣。
“怎麽了這是?還沒查出來嗎?”
旁邊的大夫也是滿臉疑惑。
每天到了一定時辰,他就來把脈。
可不管怎麽把脈,卻始終查不出來王八到底是什麽情況。
不過,病症他們已經知道了,就是中毒。
所以,這段時間,大夫給王八做了各種各樣的解毒治療,甚至灌糞催吐。
不管怎麽說,人的命是保住了。
可到現在昏迷不醒,大夫也查不出來到底是什麽情況造成的。
“他會沒事嗎?”王二問道。
“不清楚,最簡單的解毒方法已經用過了,可現在的問題是,我們不知道他們因何中毒,找不到因,就沒辦法進行更深層次的治療,但命應該是保住了。”大夫道。
王八家裏隻有一個老娘,雖然他是家裏的老八,可其實王八前面八個兄弟姐妹,都死完了。
王二簡單的思索了一下,最後決定,帶着王八回京城。
大夫道:“或許,隻也有這個辦法可以救他了。”
京城,繁華之地,名醫衆多,資源也多。
雖然王八看着能活,可如果找不到中毒的點在哪裏,沒辦法根治的話,身體說不定就會被慢慢的蠶食下去。
于是,王二和趙掌司決定,帶着王八去京城。
......
在沒有任何阻礙,沒有任何情況發生的情況下。
從太原府到京城,其實半月就夠了。
也幸好,大夫給王八用了很多中毒之後的藥。
王二帶着王八的老母親,以及躺着不能動的王八,向着京城而去。
這一路上,王八的母親看到王八,她都在抹眼淚。
作爲一個普通的老婦人,她怎麽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突然間就中毒了。
“王師傅,你不是說,你們那吃的都是好的嗎?爲什麽我的兒子會中毒啊?你不是說,你們的待遇都是最好的嗎?爲什麽,我兒子的病治不了啊?”
老婦人的問題很質樸,可是質樸的卻讓王二不知道怎麽回答。
畢竟他也不知道爲什麽。
“老人家,别着急,我們快到京城了,你看。”王二指着前方巍峨的城池道。
“到了京城,我兒子就有救了嗎?”老婦人握着自己兒子的手,久久沒有撒開。
這是他最後的一個親人了,如果他兒子也沒了,這輩子,老婦人真不知道自己一個人怎麽活下去。
“肯定有的,肯定有的。”
王二似乎也在心理安慰。
太原府那個大夫,已經是十裏八方非常出名的一個大夫,如果連他都看不出來哪裏出了問題,那其他人能看出來的機會也就非常渺茫。
明朝時期,醫術的發展造詣已經很高了。
普通的民間疾病,隻要是個老郎中,基本都能看出來是什麽毛病。
可是,這個世界上,那些治不好的病卻占據了大多數。
王二和趙掌司都猜測,王八是不是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不然,爲什麽一副中毒的樣子,卻偏偏檢查不出來是什麽毒呢?
進入城池之後,王二先是把王八安頓下來,然後就去了天雄軍。
他和那些高級将領并不熟。
可當許諸張琦朝見到王二的時候,也會打聲招呼。
“王工匠,好久不見啊。”張琦朝看到之後,主動打招呼道。
許諸也湊了過來,好奇道:“怎麽回事啊,你們火器局的人早就回來了,你怎麽拖延了這麽久?”
王二不知道怎麽說,拉着兩人半天不吱聲。
許諸和張琦朝對視一眼,張琦朝道:“王工匠,你是不是想和我們說些什麽?”
“恩.....我想找太子。”
“你找太子做甚?”
太子的身份,自然不是王二想見就能見的。
不過,太子對王二的态度,整個天雄軍都是知道的。
王二想見太子,他們也樂意幫忙上報。
“你先說說,你找太子做什麽?如果我可以幫你的話,就從我這裏幫你吧。”張琦朝道。
“我想.....找一個禦醫。”
于是,王二就把自己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他的情況很簡單,就是自己的徒弟似乎是中了什麽毒,隻是找不到原因罷了。
張琦朝道:“那确實隻能找太子。”
禦醫哪裏是他能使喚動的。
“我去幫你聯系一下太子,你能,先帶着你的徒弟在京城幾個比較有名的醫館試一下,那裏面的大夫和禦醫的醫術不遑多讓。”張琦朝道。
“感謝張将軍。”
這是王二第一次求人,頓時覺的滿臉通紅。
不過不管怎麽說,自己的徒弟總算是能夠看到一點點希望了。
他最害怕的是,一點希望都沒有。
接下來的幾天裏,按照張琦朝說的那樣,王二帶着他的徒弟,在京城繞了個遍。
所有的大夫都是有本事的,他們一眼就能看出來是中毒。
可是,讓他們看是什麽毒,他們卻調查不出來。
甚至,這些醫館聯合起來,給他的徒弟進行了一個聯合會診。
這一下,連王八的母親都知道自己兒子的事情大了。
這麽多看起來非常有本事的老大夫都看不出來自己兒子是什麽病,那還有誰能救自家兒子?
老婦人有些絕望,王二也有些絕望。
直到這個時候,張琦朝那邊總算是有消息了。
他找到司馬圖,司馬圖在鍾粹宮等了好幾天,朱慈烺才終于在鍾粹宮裏出現。
對于司馬圖來說,這并不算着急的事情,所以司馬圖一直都沒有讓曹彰上去彙報。
他以爲朱慈烺一天之内肯定會出鍾粹宮的,沒想到在鍾粹宮裏一待就待了三天。
直到第三天,才扶着自己的腰走了出來。
“司馬圖?你在這幹嘛?”
“太子,火器局的王二他徒弟似乎得了怪病,這幾日京城幾家名醫會診,都沒有查出來,他想求您派幾個禦醫幫他徒弟看看。”
“怎麽不早說啊?”朱慈烺有些無語道。
司馬圖:“......”
“走,曹彰叫上幾個禦醫,一起過去.....有傳染性嗎?”
這是楚涵最擔心的一件事,如果是傳染病,憑借現在的醫學條件,估計夠嗆。
“似乎是中毒.....”司馬圖道。
“中毒?什麽毒一群名醫都看出不來?人怎麽樣?”
“人還活着。”司馬圖道。
聽到這裏,朱慈烺歎了口氣道:“以後這種事直接進來彙報給我,知道嗎?走吧,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