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炮開始轟了起來。
“别怕浪費，使勁轟。”
明軍們絲毫不明白，朱慈烺爲何這麽做。
但命令已經下了，他們自然要聽從。
别說他們不理解，此刻在城牆上頭的多爾衮也不理解。
“這個距離，打不到我們的吧。”副将詫異道。
“打不到我們。”多爾衮也道。
這是他确認了很多遍的事情。
之前就已經發現，天雄軍的火铳比他們的射程遠。
因此，對于距離感，多爾衮非常的敏感。
他很怕自己這邊還沒開火，他還在站着，突然，火铳的彈丸就打在他腦袋上了。
爲了防止這麽狗血的事情發生，多爾衮還帶了一個鋼盔。
當天雄軍那邊開始開火铳，開火炮的時候，連他自己都吓一跳。
這麽遠，總不能這都能打到我們這邊？
可過了一會兒，多爾衮發現自己多慮了。
那邊好像就是在随意的開火，他們聚集在一起，火铳對着天，火炮對着地，轟轟轟的，不知道在幹啥。
“總不能是在檢查東西有沒有損壞？他們打算對我們動手了？”旁邊的副将忍不住猜測道。
還别說，這個可能還是有的。
多爾衮點點頭道：“讓所有人開始警惕起來，今天晚上，誰都不能睡，明白嗎？”
他們絲毫沒有發現，就在他們的腳下，有着一百多人。
已經砸碎了好幾塊磚。
然後，把手捧雷放在砸好的洞口上。
不僅如此，他們很快就換了地方，在另一個拐角處，也砸了一塊磚。
張琦朝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在放了四個手捧雷之後，他們離開了。
護城河對岸，趙掌司已經找來了又長又寬的木闆，組成了簡易的木橋。
幸好隻有一百多人，木橋一次雖然隻能走一人。
一百多人倒也沒浪費多長時間。
沒一會兒，他們便全部離開了護城河。
趙掌司問道：“張将軍，任務完成了嗎？”
“高低看，都鑿開了一個洞，裏面塞滿了大号手捧雷。”張琦朝道。
“好，抓緊時間離開，省的被發現。”
朱慈烺派了三隊人馬，趙掌司，張琦朝和曹變蛟。
他們三人都選擇了會水的，大概每個一百人，然後在西門南門和北門，三個地方，潛過去之後把大号手捧雷給放上去。
迎接了張琦朝之後，他們二百人開始朝着北門走去。
天雄軍那邊的轟鳴聲仍舊沒有停下。
按照約定，他們大概會這樣一個時辰。
所以，三人都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個時辰内任務完不成，也要離開。
不然就砸牆那動靜，清軍不是聾子肯定能發現他們。
當他們到達北城門之後，發現曹變蛟一群人居然被困在了護城河裏。
如果不是他們都會水，估計此刻得淹死一大片。
趙掌司上前調侃道：“曹變蛟，怎麽又是你出事啊，什麽個情況？”
“别提了，我們差點被發現，剛好有個清軍從上撒尿，淋了我們一聲，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
随後就是清軍開始扔火把偵查下面，不得已，一群人進入了護城河裏，才躲避了搜查。
可他們躲到了護城河裏，沒了鎖鈎，就沒辦法上去。
一群人都隻能在那裏泡着。
不過他們的任務倒是完成了。
幸好趙掌司找了過來，不然，等到他們體力不支，可能就真的完蛋了。
用木棍把他們給撈上來之後，幾人快速的朝着營帳跑去。
恰巧，營帳那邊的炮火聲也停止了。
多爾衮聽到那邊終于停止了這種轟炸，内心總算是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朱慈烺到底想做什麽，可是那聲音隻要存在，多爾衮就忍不住内心一陣心驚膽戰的。
“告訴所有将士，輪值，該休息的好好休息。”
多爾衮很累了，也想回去好好的睡一覺。
可此刻，朱慈烺的大軍就在外面。
這一夜對于多爾衮來說，注定不是能睡好的夜晚。
......
京城這幾天熱鬧了。
朱慈烺打赢了清軍三十萬大軍的消息，終究還是傳到了民間。
這麽大的事，肯定瞞不住的。
崇祯沒怎麽管，但也沒有通過正規渠道把這個消息公布出去。
百姓們就隻能開始臆想。
于是，越想越魔幻了起來。
朱慈烺的形象，在百姓的心裏，開始變的無限大起來。
“聽說啊，太子一個人，拎着一把火铳，在萬米之外，打中了首領的腦袋。”
“還有還有，太子扛着兩門大炮，跑到清軍營中，炮火轟鳴，直接就把清軍給吓跑了。”
“你們這個誇張了吧，我聽說太子隻是帶着一百人，沖進清軍營帳裏，大殺特殺了一番，沒人是太子的一合之将，清軍被吓的魂飛魄散，徹底失去了鬥志，才跑的。”
朱慈烺要是在這些百姓身邊，聽到這些話，肯定會羞愧的面紅耳赤。
謠言，就是這麽誕生的。
在這些百姓的心目中，朱慈烺已經徹底成爲了神一般的存在。
這幾日，所有的百姓都在讨論着這件事。
而司馬圖，卻在遊走于這些人之間。
他希望能夠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林玉吉家的門口，他在茶攤上問茶攤老闆，林玉吉每天都什麽時辰出門，有沒有什麽奇怪的舉動。
在李世文家門口吃包子，在林遵憲門口看雜耍。
在五部尚書門口，仔細的觀察了一天又一天。
這還隻是最簡單的。
每當深夜，他都會悄悄地潛入這些尚書的家裏。
甚至，還安插了眼線進去。
找内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最起碼短時間内，可能不會有什麽效果。
但現在絕對是最好的時機，因爲太子在打盛京，這些内奸肯定着急了。
他們時時刻刻都要把京城的消息給送出去。
但凡他們在送一次，都會被司馬圖發現。
可是沒有，連續在尚書家裏觀察了三天，他們都沒有任何不妥的一面。
甚至，司馬圖爲了公平和嚴謹，還派人去查了王道直和周延儒。
這兩人會不會故意跟他說五個尚書是内奸？或者，他們才是那傳說中的内奸？
這都是非常有可能的事情。
但一番查探下來，沒有一個人有内奸的嫌疑。
司馬圖摸着自己的胡子，思考着，到底誰還有可能是内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