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時每個城池都有一個甕城,或大或小。
甕城都是在即戰的時候開始建立的,隻不過明末時期,各個官兵對于反賊的不作爲,導緻甕城也沒有被實際的使用過。
現在反賊已滅,朱慈烺對大明還進行了一番巨大的改革。
如今再遇到敵人來襲,孫鵬當然不會坐視不管。
在白天的時候,就帶着一千多号人建造甕城。
雖然并不怎麽牢固,可也别想随随便便就能破壞掉。
而在豪格他們沒辦法破壞的時間裏,孫鵬就已經有大把的機會把他們給滅掉了。
“上猛火油!”
趙掌司大聲的喊道。
豪格自然也發現,這個甕城是剛建立的。
“推,砸,這面牆比較薄,砸這面!”
很快,豪格就找到了比較薄弱的牆,一群人開始瘋狂的砸牆,沒人願意死在裏面。
可是這一塊磚都有半人高厚,用的還是糯米粘合在的一起。
經過大幾個小時的風幹,說是無堅不摧也不爲過。
猛火油就是石油,這玩意遇火就着。
甕城裏面面積狹小,很快,許多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沾上了猛火油。
當他們沾上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了什麽。
“點火!”趙掌司的聲音有些嘶啞。
這是他第一次指揮一場戰鬥,而且,效果還出類拔萃的好。
頓時,甕城裏面燃起了熊熊大火。
一瞬間,這個城市的氣溫都升了上來。
“我們下去吧。”孫鵬對趙掌司道。
“恩。”
于是,一群人離開了甕城。
不然他們站在上面,估計沒一會兒就被烤熟了。
而這個時候,已經有五百個府兵出現在了城外。
他們每個人的手裏都有一把火铳,每個人的表情嚴肅,雙腿打顫。
沒人知道,他們半年前還隻是流民,隻是伸手要飯的人。
自從來到太原府,成爲這裏的府兵之後,不僅每天都能吃得飽飯,還有俸祿和屬于自己的土地。
所以,他們對于自己這個來之不易的家園,非常看重。
當趙掌司找到他們,告訴他們有建奴來犯的時候,這群人的怒火被點燃了。
他們知道建奴是什麽生物,也知道,如果讓建奴攻破太原府,會發生什麽。
雖然他們是府兵,可他們也有火铳,每天閑的沒事的時候,也會練習裝填。
或許方陣練習的還不是特别熟練,但也有了一定的氣勢。
終于,面前的這個城門被撞開了。
當豪格他們發現城牆撞不開之後,他們必然會把目标放在他們進來時的那扇門上。
幾千個人一起用力,這棟所謂的小門,也頗費了一番力氣。
裏面的猛火油已經燃燒了一炷香的時間,慘叫和嘶吼聲不絕于耳。
讓這群還沒上過戰場的府兵内心有些膽顫。
城門被沖破之後,一群着火的清軍張牙舞爪着,好像地獄裏沖出來的惡鬼一般。
有些膽小的府兵,直接就被吓尿了。
可是,他們沒有随意的發射點火,而是在等命令。
他們的身後也有督軍,督軍可不管他們是新兵老兵,戰場上不聽命令的,臨陣脫逃的,他們真的會砍人。
所以,哪怕這幫府兵們看起來非常的害怕,甚至都尿褲子了。
可他們的步伐卻非常穩定,依舊在他們該站的位置上。
趙掌司王二和孫鵬出現在了府兵的面前,他們也看着那些清軍。
毫無疑問,清軍很強。
當他們騎上馬的時候,就是這個星球上最強的騎兵。
可是,當他們沒有了馬,他們也是血肉之軀。
被火燒了,他們也會疼,也會喊。
清軍們前仆後繼的往外沖,他們渴望清涼的空氣。
甕城裏的溫度都能烤乳豬了,何況是這些活生生的人。
豪格也在前仆後繼的人群當中,他的臉,已經模糊一片,五官都抽象了起來。
身上的小火苗還在竄,可他顧不上,他隻想抓緊時間離開甕城。
哪怕現在是夏天,哪怕夜裏的氣溫并不涼爽。
可當他離開甕城的那一刻,也覺的自己來到了世界上最涼快的地方。
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兩個字。
“開火!”
這也是趙掌司的聲音。
這一刻,火铳的聲音頓時砰砰的響了起來。
豪格想也不想,擡起腳就跑。
他隻恨自己的皇帝老爹爲什麽不給自己多生兩條腿。
有些清軍也想組織反擊,可是勇于組織反擊的,隻有那麽幾個人。
他們還沒靠近府兵,就已經被射成了篩子。
清軍被燒的失去了理智,根本看不見,面前隻有五百人。
當然,城門就這麽小,一次竄出來的清軍數量也有限。
在他們的身後,還有一群人被火燒炙烤着,在絕望痛苦之中失去生命。
那些着火的開始朝着門口擠,沒着火的也在門口擠。
風一吹,大家都着了。
有些倒黴蛋不小心摔倒在地,就會被幾千人一起踩踏。
幾乎眨眼間,就已經成了泥。
可是他們不在乎,他們隻想抓緊時間離開這個甕城。
但離開甕城之後,就會有火铳對準他們。
五百個人,五百把铳。
在他們不遠的地方,就有存放的火藥和彈丸。
他們的資源足夠把這幾千人都射成篩子!
“一個人都别留,全部弄死!”孫鵬怒吼道。
他可是被這群清軍折磨的夠嗆,那些丢人的記憶,不僅在他的腦海裏,也在這群清軍的腦海裏。
如果可以,他希望那些看到自己丢人模樣的所有人都死在這裏。
可惜,這個想法不怎麽現實。
他們人太多了,除了五百府兵,另外兩千五的府兵也在旁邊,就是爲了阻攔那些逃跑的清軍。
但還是有不少清軍,從人群之中竄了出去。
這其中就包括了豪格。
這場戰争,這不能說是一場戰争,這是一場屠殺。
一場久違的,明軍對清軍的一場屠殺。
戰火聲仍舊在繼續,豪格在幾個忠心護衛的帶領之下,終于逃離了這場屠殺。
他們奔着前方的戰馬,奮力的跑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太原。
至于之前的雄心壯志,早已經忘在了爪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