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柄鋒利的尖銳之物彈了出來。
三面帶刃而且還有倒勾,一看就不是好相與之物。
“鴛鴦陣!”許諸再次喊道。
十步之外的清軍騎兵們,眼睜睜的看着距離他們不遠的人群,高聲呼喊着:“開沖起來,沖進去我們就赢了!”
他們以爲他們要赢了,他們覺的肯定能夠把面前的明軍給沖散開來。
可接下來,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面前的明軍突然分散,形成了三五人不等的小團體。
馬是一種正常的生物,經過訓練後,他們能不看面前的人類障礙物,直接撞過去。
可如果面前的人類三五人湊在一起,旁邊還留了一條道路。
那麽馬就會下意識的朝旁邊,而不是選擇對着人撞。
于是,這也讓天雄軍有了操作的可能。
盡管有些戰馬還是朝着他們撞去,可隻要人撞不死,撞不壞,他們就會立刻起來形成鴛鴦陣。
這種帶着火铳的鴛鴦陣,非常的可怕。
他們可以用刺刀進行攻擊,而空閑的人則可以填充火藥。
火藥填充完畢之後,讓那些沒有填充火藥的将士們拉出來,填充好的替補進去,給上一個沒填充火藥的将士有填充的機會。
當他們碰到棘手可能解決不掉的敵人,手中的火铳就會随時随地的開火。
對方的一千多騎兵,沖進了天雄軍的鴛鴦陣。
可他們再也沒有沖出來過,清軍的步兵還沒有趕到,騎兵就已經全部陣亡。
盡管天雄軍也付出了一些代價,可那些代價和他們的戰果比起來,不值一提。
“列陣!各個把總分成小陣營!”
面對騎兵的時候,把火铳集中起來,威力更大,噼裏啪啦讓人頭皮發麻的聲音,也能驚吓對方的戰馬。
可如果和對方的八千步兵對上,就完全沒這個必要了。
小方陣對于他們來說,更靈活,更多變。
哈古達似乎還沒意識到,他的騎兵已經全軍覆滅的情況。
隻是一邊大聲喊着,一邊騎着馬。
他也不知道,在一棵樹上,胡思明已經盯上了他。
“沖,給我沖過去,沖散他們!”
哈古達怒吼着。
胡思明深入敵後,悄悄的爬上了這棵樹,深深的吸了口氣。
終于,那八千清軍進入了天雄軍的射程之内。
同時,哈古達也進入了胡思明的射程之内。
可胡思明并沒有着急,他能看出,那個人應該就是這夥清軍的最高長官。
他吸着氣,然後屏住呼吸。
這是胡思明自己研究出來的,當距離比較遠,呼吸都會變成影響精準的因素存在。
而屏住呼吸,就能更加精準。
他能看到那個哈古達,在吼着什麽。
情緒似乎很亢奮,不知道是不是在心疼自己的兩千騎兵。
不過,他仍舊沒有退卻。
畢竟他有八千人,總覺的自己這麽多人,怎麽可能輸給三千人。
抱着這樣的想法,八千清兵開始了沖鋒。
可是,已經組成方陣的天雄軍,讓他們見識到了,什麽叫做真正的火铳。
八千人比那兩千騎兵更加的凄慘,他們好像被割的麥子一般,一茬一茬的倒在了地上。
二十步,清兵被阻擋在了二十步的位置裏,沒法在寸進。
“哈赤,你帶着人,左邊沖,古麗紮,右邊,我就不信他們明軍的火铳有多厲害!”
兩個人聽到命令之後,立刻帶人開始左右夾擊。
不得不說,哈古達還是有一定戰略眼光的。
随着他們兵分兩路,明軍的火力果然下降了很多。
因爲他們要開始照顧左右的清兵。
這個時候,勤加練習的方陣,發揮了巨大的作用。
同時面對三個方向的進攻,天雄軍沒有絲毫的紊亂,而是分成了三個大方陣,手中的火铳一直沒有停下來。
這三股清兵,也被壓在了一定的距離之外,始終沒辦法寸進。
哈古達看到這裏,手中的令旗再次揮舞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旁邊的樹林裏傳來了一聲火铳的聲音。
可是在天雄軍那密密麻麻的火铳聲中,這道聲音是這樣的不起眼。
下一秒,哈古達的身體一陣顫抖,晃晃悠悠的從馬上摔了下去。
旁邊的親兵都已經懵逼了,他們看着倒在地上,逐漸沒了聲息的主将,這一刻,天塌了。
他們甚至不知道,哈古達怎麽突然就沒了。
胡思明一擊得手,立刻招呼着旁邊的人離開這裏。
爲了能夠狙擊到對手的主将,胡思明距離清兵幾乎隻有五十米。
這要是被發現了,他們一個都别想跑。
悄然的暗殺目标,然後悄然的離開。
清兵還在有條不紊的進攻着,隻不過哈古達的親兵已經亂了陣腳。
他們不敢大聲宣揚,可是,周圍的士兵看到他們的主将不在馬上,看到令旗不在揮舞,他們還能不懂嗎?
有人發現了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哈古達。
于是,消息逐漸的蔓延了出去。
清兵本身就被突然襲擊,死了無數人,讓他們的士氣有些提不起來。
如今看到自己的主将突然不見了,他們更加心慌了起來。
哈赤和古麗紮也發現了異常,可這個時候他們不能停下來,一旦停下來,就徹底完蛋了。
于是,哈赤硬着頭皮道:“都給我往上沖,沖過去,他們人少,隻要我們沖過去,就能碾碎他們!”
這句話無形中煽動了很多人,畢竟,哈赤說的是事實。
從一開始被埋伏開始,清軍就被這三千明軍壓着打。
一向心高氣傲的清軍豈能願意?
聽到這話,他們跟着哈赤和古麗紮,不要命的朝着天雄軍沖去。
天雄軍每個人都很淡定,他們一句話不說,隻靠令旗指揮,隻要沒有命令,他們就死守住腳下的土地。
但許諸也不是死腦筋,看到對方距離越來越近了,他開始下令後退,邊退邊打。
這也是朱慈烺改良的,邊退邊打,既可以減少和敵軍接觸的時間,還能造成更大的傷亡。
就在這個時候,胡思明跑了過來。
“許統領,他們的主将已經死了。”
“死了?你确定?”許諸腦子一轉,頓時,一個老計謀又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裏。
死沒死,其實無所謂了。
于是,他扯着自己的破鑼嗓子喊道:“爾等主将已死,還不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