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年,卻已經在這之外開啓了兩次。
之前是反賊殺到洛陽的時候,而這一次,是災民泛濫的時候。
随着太和殿打開,侍衛和錦衣衛已經在他們該出現的位置站好。
随後才是各路官員魚貫而入。
朱慈烺在最前面,身後跟着周延儒。
盡管周延儒一直都沒說自己是太子黨的人,朱慈烺也一直不承認自己在朝堂上結黨營私。
可其實這些官員們已經一個個的悄悄站好了位。
尤其是朱慈烺越來越強的情況下,不少人都已經暗暗的下定了決心,跟在朱慈烺的後面。
唯獨範複粹,仍舊堅定的站在了朱慈烺的對立面。
原因很簡單,朱慈烺的任何一次舉措和行動,都傷害了他的利益。
範複粹手裏握着一份奏疏,這一次,他聯合了東林黨一衆派系,打算徹底把朱慈烺給扳倒。
“皇上駕到!”
随着崇祯一步步的走上龍位,所有大臣匍匐在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崇祯一張臉嚴肅的看着下面。
所有人站起身,等待崇祯說話。
一般禦門聽政,皇帝不說話,都是大臣說話。
而這種大朝會,肯定是皇帝想要做什麽,才會舉辦。
良久,崇祯才道:“諸位愛卿,反賊張獻忠伏誅,李自成被俘。但天下仍舊未有安甯,大大小小的流寇仍舊是重點。災民更是不計其數,目前爲止,隻有太原府,安置了那些災民,但大明災民千千萬,京城便有數萬,災民如何安置?”
這是直接把問題抛給了下面的大臣,顯然,這個問題是要大臣們解決。
朱慈烺老神在在的站在首位,看着這滿朝文武能說出什麽屁話來。
果然,沒一會兒,就有好幾個上來進獻的。
不過他們的方式大同小異,不是開倉赈災,就是撥款赈災。
可問題是,大明現在缺的就是錢糧。
換種說法,國庫缺的就是錢糧。
“劉傳啓,戶部還有多少銀子?”崇祯直接問道。
戶部尚書劉傳啓急忙站了出來,面色有些難看道:“陛下,戶部還有數萬兩白銀。”
“數萬兩是幾萬?一萬還是九萬?”
聽到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崇祯就覺得來氣。
“三萬兩.....”戶部尚書道。
聽到這話,崇祯深深的歎了口氣。
整個大殿也沉默了起來。
範複粹一直在旁邊幹着急,他想把手中的東西給呈上去。
但似乎現在還不是機會,皇帝正聊着災民的事情,這時候上去告狀,那不是自讨沒趣?
“近幾年天災橫行,實在收不上來稅收,不管是糧食還是銀兩,都非常的短缺,陛下,戶部是真的沒有錢了。”
劉傳啓開始哭窮,直截了當的告訴崇祯沒錢。
崇祯思索了一下,冷笑道:“各位既然都是大明的棟梁之材,現在大明有難,豈能袖手旁觀?”
所有人都是一愣,他們突然明白,爲什麽崇祯要開一個大朝會了。
也明白,爲什麽上至三公,下至侍郎,全部被叫了過來。
原來,皇帝是要他們捐錢啊。
雖然沒有明說,但他們都是人精,如此明顯的暗示,還能聽不懂?
但皇帝沒有明說,他們就必須有人要提出來。
要求别人捐款,畢竟不是什麽有面子的事。
而且第一個把這件事情提出來的人,定會被所有人敵視。
就在這個時候,周延儒站了出來,對崇祯道:“皇上,微臣願意捐出白銀一千兩,爲災民盡綿薄之力。”
果然,此話一出,所有的官員都惡狠狠的看向了周延儒。
他這話頭一開,所有人都必須捐款。
不過幸好,隻是一千兩,隻要不超過這個數字就行了。
朱慈烺看向周延儒,周延儒也看向太子。
周延儒覺的自己應該是被太子注意了,可他不知道朱慈烺此刻内心是什麽想法,不然估計想死的心都有。
“才一千兩?糊弄鬼呢?”
内心吐槽了一下,朱慈烺仍舊沒有說話,而是默默的等待着。
随着周延儒起頭,所有人也加入了這場所謂的捐助中。
周延儒是内閣官員,三公之一,一品大臣。
他捐了一千兩,那其他人肯定是不能高于這個數的。
同爲内閣的張四知和範複粹,也隻能咬牙捐助一千兩。
後面的随着官位品級越來越低,錢的數量也就越來越小。
戶部侍郎就捐了五百兩。
大大小小的官員幾十人,對最後算了算,總共募捐了八千兩白銀。
如果朱慈烺沒記錯的話,之前在開封的時候,随随便便一個府尹,就貪污了十幾萬兩白銀。
京城作爲最繁華的地方,如果說這些官員沒貪污,他是不相信的。
這些人,肯定還有錢。
不過,他們有錢也不敢捐出來。
不然如果和自己的俸祿對不上,捐的多了,豈不是主動暴露了自己貪污的事實?
更何況,這些人視财如命,哪怕給他們這個機會,他們也不會捐出多少錢的。
崇祯倒是很滿意,畢竟這一次所謂的捐助儀式,也讓他看到了大臣的态度。
但八千兩,加上戶部本來的銀兩,遠遠不夠。
災民可是有幾萬人呢,而且沒人知道後面會不會越來越多。
“諸位真的沒錢了?戶部真的就那麽點錢嗎?”崇祯問道。
這話把戶部尚書給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道:“皇上明鑒,戶部真的再無銀錢。”
“可這些錢不夠,諸位可有什麽其他主意?”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都不再說話。
所謂的主意,在這之前就已經說了。
在讓他們想出什麽主意,他們真的想不出來。
而這個時候,崇祯終于把目光放在了朱慈烺的身上。
“慈烺,你可有什麽辦法?”
聽到問話,朱慈烺才終于雙目恢複清明。
“我選擇二!”
“什麽?你在說什麽?”崇祯又忍不住想捶這小子了。
明明他們在這麽嚴肅的讨論如何處理災民,朱慈烺這小子居然走神。
“沒什麽,父皇,現在不就是缺錢嗎,其實很好解決,我們一直沒有收商稅,把商稅收了,幅度大一點就行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聽到的大多數人倒抽一口涼氣。
“太子,此事萬萬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