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把脖子以下的身體都泡入浴缸之後,蘇若離便将重塑丹拿出來,囑咐道:“媽,葉先生說您吃過丹藥之後會熟睡過去,不過您不用擔心,我會一直在旁邊守着您的!”
說着,便将葉辰給她的重塑丹放入了何英秀的口中。
何英秀對女兒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話,便感覺大腦一陣空白,整個人便失去了意識。
蘇若離見媽媽已經失去意識,便一動不動的守在浴缸前,期待着奇迹發生的那一刻。
與此同時,陳澤楷帶着蘇守道,在卡地亞的店裏,找到了一枚價值一百三十萬美元的高訂鑽戒。
這已經是這家店裏能買到的、最好的一枚鑽戒了,但在蘇守道眼裏,仍舊有些小家子氣。
他忍不住問那個年輕的女銷售:“隻有這麽大的了嗎?有沒有更大一點兒、純淨度更高一些的?”
華裔女銷售有些緊張的說道:“先生……這已經是我們店裏最好的一枚鑽戒了,而且平時這枚鑽戒也不在我們店裏,按照公司要求,它是在紐約多家門店巡回展出的,今天上午才剛到這家店,您要是昨天來的話,我們店裏最好的一枚鑽戒,其實還不到這枚鑽戒的零頭……”
蘇守道看着那枚已經大得有些誇張的鑽戒,一臉嫌棄的說道:“可是你這個也确實不夠大啊
,顔色也不夠稀有,我是打算求婚的,這有點拿不出手吧……”
女銷售聽的目瞪口呆,忍不住問:“先生……不知道什麽樣的鑽戒在您眼裏才是足夠大、足夠稀有的?”
蘇守道想了想,随口道:“怎麽也得是罕見一些的藍鑽或者粉鑽、紅鑽吧?價位至少在五百萬美元以上,起碼不掉身價……”
女銷售此時已經分不清蘇守道是在說實話還是開玩笑了,但職業素養還是驅使着她耐心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先生,您說的這幾種鑽石,我們一般都不會放在店裏零售的,大部分都是專門給VIP客戶定制,甚至有些就直接上拍賣會了。”
一旁的陳澤楷對蘇守道的話倒是并不稀奇,畢竟是蘇家當初的大少爺,百來萬美金的鑽戒,肯定入不了他的法眼。
不過,陳澤楷也知道,現在時間不允許他過于挑三揀四,于是便低聲提醒道:“蘇先生,咱們時間有限,店裏的客觀條件也有限,今天晚上您要是想找到一枚能讓您完全滿意的戒指,恐怕已經不太可能了,不如咱們就先買下這一枚,然後趕緊去看看西裝,别耽誤了正事兒。”
蘇守道輕歎一聲,點頭說道:“那好吧,就要這枚吧。”
說完,他看向女銷售,說道:“麻煩幫我結賬,戒指就不用包了,我直接拿走。”
女銷售整個人愣在那裏,小聲謹慎的詢問道:“先生……您真的要買這枚戒指
嗎?這可是一百三十萬美元啊……”
蘇守道嗯了一聲,掏出自己的錢包,從裏面拿出一張運通百夫長黑金卡,遞到那女銷售的面前,開口道:“抓緊時間刷卡,我還有事。”
看到這張卡,女銷售才意識到眼前這位大叔竟然是真正意義上的大佬,于是趕忙恭敬的說道:“先生您稍等,我這就幫您結賬……”
很快,蘇守道在賬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便将這枚一百三十萬美元的鑽戒随手揣進了兜裏。
随後,他又在阿瑪尼挑選了一套勉強還能湊合穿的成衣西裝,雖說這套西裝對普通人來說已經貴出了天價,但還是讓蘇守道頗爲不滿。
對他這種級别的富豪來說,穿任何一家品牌店裏做好的成衣,都是一種侮辱,正常情況下,應該是這些品牌的頂尖制衣大師親自登門,爲他量好尺寸之後,完完全全按照他的身材量身定做,這樣的西裝,才能真正穿得出去。
可是眼下也确實條件有限,蘇守道也不再糾結,選好了衣服,直接穿在身上,又将鑽戒放入新西裝的口袋,這才與陳澤楷趕回了客房部。
酒店的工作人員也将準備好的九十九朵玫瑰花捧了上來,在華夏人的習慣裏,九十九意味着天長地久,對愛情來說,是個極好的寓意。
好在酒店禮賓部準備的鮮花都是非常知名的頂級品種,每一朵都十分新鮮,嬌豔欲滴,完美無瑕。
而這個時候,浴
缸裏的何英秀,睫毛微微顫了顫。
一直不曾離開半步的蘇若離發現之後,知道媽媽很快便會蘇醒,于是便迫不及待的繞到了浴缸的右側,輕輕伸出手去,順着媽媽的右肩,一路往泥漿裏尋找。
原本,何英秀的右肩向下,是一個垂直向下并且凹凸不平的創面,她的手臂雖然是被人齊根斬斷,但由于疤痕的無規則性,所以整個創面就如同樹皮一樣,滿是不規則的紋路與褶皺。
何英秀平日穿着長袖,所以她斷臂的創面除了蘇若離之外,幾乎沒人能看到。
而從小心疼媽媽的蘇若離,小時候與媽媽一起睡覺的時候,便經常撫摸着媽媽的傷口,關切的詢問媽媽疼不疼,所以她對媽媽的傷口非常熟悉。
可當她順着媽媽的右肩摸下去的時候,那個仿佛懸崖一般的垂直斷面并未出現。
手中感覺到的,是媽媽那圓潤飽滿的肩頭。
此時的蘇若離,手上已經控制不住有些顫抖。
随後,她順着媽媽的右肩繼續向下,她摸到了媽媽的上臂、手肘、以及小臂。
最後,是她從未見過,更從未觸摸過的,媽媽的右手!
這一刻,蘇若離忽然間淚流滿面!
從自己懂事以來,她每年生日許下的願望都是希望媽媽能夠變成一個正常人。
雖說她知道這種願望根本實現不了,但她還是不由自主的要用一年最寶貴的許願機會,許下這個願望。
可是誰又能想到,原以爲最不
可能實現的願望,竟然也能成爲現實!
激動不已的蘇若離,與媽媽的右手十指相扣,将她的右手從泥漿中擡了起來,然後雙手将媽媽的右手緊握。
而這時,仿佛剛從全身麻醉中蘇醒過來的何英秀,視覺從模糊開始變得逐漸清晰。
當她看清眼前的蘇若離時,一臉慈愛的問道:“若離,怎麽還哭起鼻子了?”
蘇若離握緊媽媽的手,眼淚止不住的一直流,同時口中哽咽道:“我是開心才哭的……”
何英秀根本沒注意到自己被她緊握的右手,她已經斷臂二十多年,完全習慣了沒有右臂的生活,所以她眼見女兒哭成淚人,下意識便擡起左手,想要去幫蘇若離擦幹眼淚。
可就在左手快要觸及到蘇若離臉龐的時候,她整個人忽然如遭雷擊一般呆在當場。
因爲,她忽然發現,自己的視線範圍内,除了自己的左手之外,還看到了三隻手。
兩隻是女兒蘇若離的,另一隻,則是被蘇若離緊緊握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