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英傑連忙将昏迷不醒、跌倒在地的滿近山扶起來,一邊掐着人中,一邊無奈的說道:“叔啊,你這剛才勸梅姨的時候不是想的挺明白嗎?怎麽事兒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行了呢……”
眼看滿近山昏迷不醒,梅玉珍的心情在絕望中似乎有了些許緩解。
就好像一個人墜入萬丈深淵、正絕望的時候,忽然又跳下來一個熟人。
這讓她的心裏,多少有了幾分慰藉。
于是,她便開口對滿英傑說道:“你這麽一個勁的按人中有什麽用?把門牙按掉了人也醒不了,趕緊弄點水給他澆一澆!”
滿英傑看向一旁的孫慧娜,脫口道:“去車裏拿水啊,還愣着做什麽!”
一旁的孫慧娜也有些手忙腳亂,趕緊回車裏取了一瓶水遞給了滿英傑。
滿英傑把一瓶水都澆在了滿近山的頭上和臉上,這才把滿近山從昏迷中澆醒。
滿近山一睜眼,便悲痛大喊:“老天不長眼啊!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梅玉珍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廢話不跟你多說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先賺錢,其他的都可以先放放。”
說着,梅玉珍也不等他回應,便對滿英傑說道:“你去開車,讓他到後面休息。”
滿英傑連忙點了點頭,說着便攙扶起滿近山,開口道:“叔啊,我付你上
車。”
滿近山失魂落魄的上了車,随後滿英傑便鑽進駕駛室,發動汽車繼續向着美墨邊境駛去。
車開出去之後,副駕駛上的梅玉珍冷聲說道:“這件事我越想越覺得不太對勁。”
滿英傑問她:“梅姨,你是說哪方面不太對勁?”
梅玉珍開口道:“如果隻是我家裏出了問題,那有可能是大量來路不明的資産引發了警方的注意,但老徐家裏離我家上千公裏,沒道理他家人也出事,我懷疑我們兩家的情況,背後有某種必然聯系。”
坐在後排的滿近山脫口道:“梅姐,你是說國内的警方已經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了?!”
對萬龍殿來說,能查到梅玉珍的資料,就自然能查出滿近山的背景。
滿近山其實也并非本名。
他原名徐見喜,和梅玉珍不一樣,他是前些年爲了生計,被人騙到緬北幹詐騙的。
但是因爲常年愛喝酒,導緻腦子反應速度略慢半拍、嘴比較笨,再加上業務不太熟練的緣故,在緬北非但沒賺到什麽錢,還差點被人把腰子割了。
用當時緬北那個老大的原話說,這樣的廢物留着不僅創造不了一點價值,還他媽浪費糧食,隻有把他的腰子割了才能收回成本。
當時他剛好認識了同樣在緬北混不下去、剛剛年滿二十歲的滿英傑,倆人生怕哪天真被割了腰子,于是便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從魔窟裏逃了出來。
逃出來之後,兩人也不敢回
國,就在當地找了路子,偷渡來了美國。
與梅玉珍不同的是,梅玉珍當時是湊錢給蛇頭交夠了費用才偷渡過來的。
但徐見喜和滿英傑跑出來的時候身無分文,所以爲了能逃出生天,隻能在黑心蛇頭那裏簽了一個高利貸的協議。
從緬北偷渡到美國,費用是一萬五千美元,分期付款,連本帶利,一共要還蛇頭三萬美元。
蛇頭也根本不怕他們跑路,因爲蛇頭根本沒把他們直接帶到美國,而是先帶到了墨西哥。
反正隻要上了蛇頭的船,就跟當年被歐洲人販賣的奴隸一樣,生死由不得個人了。
聽話的,能活着到船靠岸,不聽話的,直接腳上捆着石頭,當場就丢進大海裏沉底了。
兩人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哪敢有半分不從,于是就跟着船一路到了墨西哥。
兩人在墨西哥下了船,便被迫在墨西哥往直腸裏塞了幾包違禁品,之後又拿着蛇頭提供的假身份,從墨西哥到了美國。
按照蛇頭的價碼,運一次折價三千美元。
如果老老實實聽從吩咐,賺錢還清欠款就能恢複自由。
否則的話,與蛇頭合作的墨西哥幫派以及美國幫派,随時能讓他們暴屍荒野。
兩人無奈,隻能聽話照做。
兩個月的時間,兩來來回跑了十次,才算是恢複了自由。
而當時,負責安排他們進出邊境、并且在美國這邊接貨的,就是梅玉珍。
梅玉珍當時已經混出了一些名堂,認識
了一個專門從墨西哥往美國以及世界各地倒騰違禁品的亞裔大哥,從此成了專門想方設法幫助對方運貨走貨的“承運方”,後來等這倆人還清了欠蛇頭的債,梅玉珍便幹脆把他倆收編了下來。
梅玉珍雖然對外無惡不作,但也深知團隊穩定的重要性,所以這三人跟着她,她倒也沒有虧待三人。
徐見喜幹活相對賣力,自己也搞成過一些訂單,所以這些年賺了至少兩三百萬美元,折合人民币也有一兩千萬;
滿英傑年紀輕,不太容易忽悠到中老年人,所以收入相對低一些,不過即便如此,這些年也賺了百來萬美元。
至于那個扮演他老婆的孫慧娜,是前幾年才剛被梅玉珍收編的,因爲在團隊裏地位最邊緣,倒是沒賺到多少錢。
此時,徐見喜心中更加慌亂。
他怕自己不光是資産被查封,甚至很可能連犯罪證據都被國内的警方掌握。
要真是那樣的話,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回得了家了。
于是,他慌張不已的問梅玉珍:“梅姐,你說咱倆也從來沒在國内犯過事兒,而且最近咱倆也都沒怎麽回去,警方怎麽可能查到我們的頭上來呢?”
梅玉珍表情凝重的冷聲說道:“未必就是國内警方找到了我們的頭上,而且就像你剛才說的,我們沒在國内犯過法,那些被我們騙着帶貨回國内的人,也根本不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所以在國内警方的眼裏,
我們就是透明人。”
徐見喜忍不住問:“梅姐,那你覺得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國内警察爲什麽精準的找到咱們兩家頭上來了?”
梅玉珍表情肅殺的說道:“我覺得這件事,一定是有人從美國向國内檢舉!”
“從美國檢舉?!”徐見喜脫口道:“咱們也沒在美國得罪人啊!況且别的不說,梅姐我認識你這麽多年了,你的家庭情況我一點都不了解,我的家庭情況估計你也不是很清楚,究竟是什麽人能夠如此準确的提供我們的信息給國内警方?!”
梅玉珍搖了搖頭,表情非常陰沉的說道:“這個我也不知道,但我總有一種直覺……”
徐見喜忙問:“什麽直覺?”
梅玉珍道:“我覺得這件事,跟那個馬岚,好像有點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