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克還沒從剛才的駭人經曆中回過神來,整個人精神狀态很差。
麥承興也一直沒有說話,手裏拿着幾枚銅錢,不停的在桌面上抛來抛去。
銅錢所呈現的卦象,已經不是麥承興能看懂的了,這讓他不禁有些疑惑,卦象中機遇總是在,但危險也從未消除一份,甚至那迷霧般的未知感,比之前還要強烈。
不知不覺間,這位老先生的心态也開始逐漸發生變化。
原本,他覺得,自己就是借蘇成峰的邀請,過來華夏尋找機緣的同時,順便賺點錢。
就算是機緣和錢财都沒找到也無所謂,隻當是回祖國旅旅遊。
就算有危險,恐怕也是因爲自己年歲大了,身體或許不堪勞累。
同時,也容易觸發一些老年人普遍存在的隐疾。
可是,他萬沒想到,這件事發展到如今,竟會冒出一個宣豐年來!
這個宣豐年,實在是太危險了!
殺人這種事,在他眼裏,根本就不算什麽。
甚至,對他來說殺人早就成了家常便飯。
他忽然牽扯到這件事情裏來,确實讓麥承興産生了強烈的危機感,以至于他開始重新在心底衡量,衡量這件事是否值得繼續投入精力。
他活到這麽大的歲數,在意的并不是蘇成峰那點錢,而是想賴清華那樣、一下子年輕二十歲的機緣。
可是,現在機緣撲朔迷離、危險因素又捉摸不定,他擔心自己還沒找到機緣,就把命搭在金陵了。
畢竟,他隻是個行将就木的風水師,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曾孫子麥克也是一樣,祖孫倆基本沒什麽自保的能力。
在宣豐年面前,倆人加起來也招架不住他一個回合,萬一真動起手來,怕是隻有喂蠱蟲的份兒。
一旁的麥克一直心有餘悸,忍不住開口說道:“太爺爺,要不咱們還是回美國吧,今天那個宣豐年,實在是太邪惡了,萬一他想針對咱們,咱們根本沒有勝算啊!”
麥承興歎了口氣:“走可以,但走的話,必定要得罪蘇成峰,到時候萬一蘇成峰讓他幹掉我們,我們豈不是弄巧成拙?”
麥克忙道:“我們可以跟他說清楚,然後把錢都退給他,和平分手總是可以的吧?”
麥承興搖了搖頭,道:“你沒聽宣豐年說嗎?他擅長殺人,但不擅長找人,所以他還等着我們把人找出來,然後他去下殺手,現在蘇成峰覺得他讓我們找的人,跟他的孫女蘇知魚有關,讓我們從蘇知魚身上找突破,如果我們這個時候撂挑子走人,宣豐年都未必會答應,走之前你沒聽他說嗎?讓我快點把人找到、别耽誤他發财。”
說到這,麥承興歎了口氣,道:“咱們現在是已經被架起來了,走或不走,不是我們說了算的。”
“F*UCK!”麥克忍不住爆出一句英語國罵,氣惱的說:“那怎麽辦……我們能把人找到嗎?”
麥承興感慨道:“找人倒是可以,但關鍵是,找到人之後,會不會還有其他的麻煩……而且,如果我們找出那個人,而那個人又被宣豐年所殺的話,這可就是我們的業障啊!”
麥克忍不住道:“太爺爺,現在不是管别人的時候了,咱們趕緊平安離開金陵才是最要緊的啊,萬一咱們倆被宣豐年喂了那個大白蟲子,那可就徹底完蛋了!”
麥承興遲疑片刻,輕輕點了點頭,歎氣道:“哎,你說的也有道理,自顧不暇之時,也隻能想辦法保全自己了……”
說完,他又道:“明天就想辦法接觸一下蘇知魚,看看能否從她的身上,找到突破。”
……
翌日,金陵坊間忽然出了一個傳聞。
據說郊外的鳳凰山公墓發生了靈異事件,一個看守墓地的保安,昨晚被惡鬼所殺。
不過,這種傳言很快便得到了很有針對性的控制,再加上說的太過靈異,所以隻有一些思想迷信的中老年人才會相信,年輕人聽到基本都嗤之以鼻。
早晨,馬岚在家做好了早飯,等葉辰和蕭初然下來吃飯的時候,她便在飯桌上很是嚴肅的說道:“初然、葉辰,你們倆這兩天一定要盡量少出門,就算有事必須外出,也一定要在天黑前回來!”
蕭初然一臉詫異的問:“媽,您這是怎麽了?”
馬岚務必認真的說道:“我告訴你,昨晚在鳳凰山公墓,有人被鬼殺了!連腦漿都被人吸空了!據說死的時候七竅流血、腦袋頂上碗口大的一個大窟窿,結果裏面就是一個空殼,什麽都沒有!”
蕭初然一聽這話,便一臉無奈的說道:“媽,你好歹也是讀過大學的人,這種謠傳你也信啊?世界上哪有什麽鬼啊,都是騙人的。”
馬岚一本正經的說:“這怎麽能是騙人的呢?這是真事兒啊!我在的幾個老年群裏都傳瘋了,本來還有照片來着,但不知道怎麽回事被系統給删了,哎呀那個照片可恐怖了,吓得我後背到現在還濕着呢。”
一旁的蕭常坤皺了皺眉,說:“我幾個群裏好像也有人在讨論,不過我翻了翻聊天記錄,沒什麽圖片之類的證據。”
蕭初然笑道:“就算是有照片也不一定可信,現在的電腦合成技術多發達啊,什麽照片都能做得出來,你們啊,就把心放肚子裏,别捕風捉影的瞎琢磨。”
馬岚煞有介事的說:“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啊,你們倆還是早點回家,反正早點回家也沒損失,還能在家裏多陪陪我,不是挺好的嗎?”
蕭初然無奈的說道:“可是我最近得盯項目啊,而且往後會越來越忙。”
馬岚無奈的搖了搖頭,看向一直沒說話的葉辰,囑咐道:“好女婿,你有本事,這幾天你晚上記得去接一下初然,她一個人回家媽可不放心。”
“好的媽!”
葉辰雖然一直沒說話,但馬岚和蕭初然聊的内容,他已經在腦中做了複盤。
想來馬岚說的這件事不是空穴來風,應該就跟那個宣豐年脫不開幹系。
隻不過普通人不知道蠱蟲這種東西,再加上事發地在公墓,所以便理所當然的推測是惡鬼殺人。
看來,這個宣豐年還真是殘暴至極,僅僅是爲了喂養他那所謂的蠱蟲,就殘害他人性命,确實是罪大惡極!
自己若是不爲所動的等他找上門來,這期間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死在他的手下!
想到這,他立刻給陳澤楷發了一條信息:“給我查一查有沒有一個叫宣豐年的英國華裔入境的相關記錄,再查一查金陵的酒店系統裏,有沒有他的入住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