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這一定是腎髒開始急速惡化的原因!
一直到此時此刻,沃爾特才真正意識到,他自己給自己惹了一個多大的麻煩。
他以前總覺得,以他的身份、地位、家世,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橫着走。
畢竟,相對于一百億美元的家産,這個世界上的絕大多數事物,在他面前都顯得太過于廉價。
他在美國的時候也沒少惹禍,但即便是真整出了人命,最多拿出幾百萬美元就能搞定,根本不會給他自己帶來任何麻煩。
如果毒害王誠遠這件事情是在美國,一旦東窗事發,他隻需要花區區幾十萬美元,就立刻能安排好一個替罪羊。
就算全世界都知道,是他在背後指使的有如何?
他可以在美國的司法部門找到足夠強硬的關系,把所有的罪行都推到替罪羊一個人的身上,決不讓自己沾染到任何麻煩。
可是,壞就壞在,他這次竟然得罪了葉辰。
既然得罪了葉辰,那就不是用錢能夠解決的了!
短短幾個小時的時間,沃爾特便從一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變成了一個幾乎喪失一切行動能力、隻能躺在地闆上痛苦哀嚎的絕症患者。
陳澤楷提前安排好的醫生,一直在跟進沃爾特的身體狀況,每隔半個小時,就會爲沃爾特測量一次血肌酐。
半個小時的時間,沃爾特的血肌酐值從最開始的75,一路狂奔到二百、五百、八百、一千,甚至很快便一路突破了一千五。
這個數字,代表着沃爾特的腎髒已經徹底損毀。
随後,醫生立刻給他上了透析設備。
透析設備,說白了就是人工制造的機械腎髒。
當自身的腎髒失去作用的時候,就利用這樣的設備來替代腎髒完成排毒和過濾的任務。
所以,當透析設備啓動的時候,沃爾特的命就算保住了。
可是,命雖然保住,但是這透析設備,他是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甩得掉了。
……
與此同時,美國紐約。
曼哈頓一棟摩天大樓内,一個五十多歲的白人男子,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焦急的來回踱步。
他,便是沃爾特的父親,史蒂夫·霍格維茨。
此時的紐約已經是下午三點,而史蒂夫從上午九點鍾開始聯系沃爾特,一直到現在,都沒能聯系上沃爾特。
因爲害怕沃爾特在華夏遭遇任何不測,他又聯系了沃爾特身邊的随從,可是,這些人也無一例外,全部失蹤。
其他幾個跟随沃爾特去金陵的家族高管倒是還能聯系上,可是他們完全不知道沃爾特傍晚之後去了哪裏。
爲了确定沃爾特的行蹤,這幾名高管立刻向金陵警方報警,但金陵警方也沒找到沃爾特的任何蹤影。
這個人,簡直就如同人間蒸發一般。
史蒂夫得到反饋之後,立刻就意識到情況十分不妙。
他按下辦公桌上的電話,厲聲吩咐道:“立刻安排飛機,我要去華夏!”
……
翌日。
清晨的金陵,看起來與往常沒有任何區别。
包括沃爾特在内的十幾人失蹤,對近千萬人口的金陵來說,根本就掀不起什麽波瀾。
葉辰這一晚睡的很踏實,再加上早飯有馬岚操心,所以他此時還在睡夢之中。
而與此同時,杜海清隻身一人,駕車從杜家的宅邸,來到了葉長纓的故居門前。
自從來到金陵之後,杜海清每晚都會夢見葉長纓。
尤其昨晚,她夢到自己成了葉長纓的老婆、夢到葉長纓帶着自己從燕京離開、來到金陵,還夢到自己陪着葉長纓一起,在那個即将拍賣的院子裏,過着夫唱婦随的幸福生活。
正是因爲這場夢,她才不由自主的,想再過來這座老舊的院子裏看一看。
杜海清把車停在門外,推開院子破舊的鐵門,邁步走了進去。
此時的她,滿腦子想的都是葉長纓的影子,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有人正在隐秘處,用相機偷拍自己。
十分鍾後,燕京,葉家。
葉忠全激動不已的召集三個兒子開會。
老大葉長空、老三葉長雲以及老四葉長俊接到通知,立刻從被窩裏鑽出來、匆忙前往葉忠全的書房。
葉忠全看着三個滿臉困意的兒子,興奮不已的說道:“這麽早讓你們過來,是因爲我又找到了一個打擊蘇家的好辦法!”
葉長空驚喜的問道:“爸!有什麽好辦法?”
葉忠全神秘一笑,拿起一台平闆電腦,打開了一張照片,遞到三人面前,笑道:“你們自己看!”
葉長空和兩個弟弟立刻便湊了過去仔細觀看。
這是一張女人的照片,能看得出,拍攝者是使用的是長焦鏡頭、從相對較遠的位置偷拍的。
随後,葉長空第一個認出這個女人,驚呼道:“這……這不是蘇守道的老婆、杜海清嗎?”
老三葉長雲急忙附和道:“還真是她!爸,您找人偷拍杜海清做什麽?”
葉忠全冷笑道:“這次蘇家因爲蘇若離的事情,聲譽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蘇成峰那個老狐狸,爲了自己的名譽,甚至出賣了兒子蘇守道,而蘇守道也爲此倉惶逃去澳大利避風頭,如果我們能給他們來個火上澆油,他們怕是會更加難受!”
葉長空不解的問:“爸,這跟杜海清有什麽關系?我聽小道消息說,杜海清已經打算跟蘇守道離婚了。”
葉忠全笑道:“你們知道杜海清現在在哪嗎?”
三個兒子都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
他們一直将蘇家視爲大敵,卻沒有對杜海清這個蘇家媳婦過多關注。
葉忠全見三個兒子都一臉茫然,淡然一笑,說道:“杜海清現在在金陵!”
“金陵?”葉長空詫異的問道:“她在金陵有什麽奇怪的嗎?”
葉忠全指着平闆電腦上的照片,反問他:“你難道沒看出來這張照片是在哪拍的嗎?”
葉長空認真看着照片裏的那個破舊的小院子,茫然的說道:“爸,這不就是個破院子嗎?有什麽特殊的地方嗎?”
葉忠全輕歎一聲,略微有些惆怅的說道:“這個破敗的小院子,就是當年長纓在金陵居住過的地方。”
葉長空等兄弟三人登時恍然大悟。
葉長空最先反應過來,感歎道:“杜海清去了長纓以前的舊居,難道是心裏對長纓還有感情?”
“嗯!”葉忠全點了點頭,道:“依我看,看必然是如此!”
葉長空咂了咂嘴:“啧啧……這個杜海清,對長纓還真是癡情啊!這麽大老遠跑去金陵,就爲了到長纓的舊居裏看一看。”
葉忠全歎道:“不僅如此,長纓住過的這套院子,馬上就要司法拍賣了,杜海清也報了名,周一就會參加拍賣!”
說罷,葉忠全冷笑一聲,又道:“這就是我們打擊蘇家的好機會啊!隻要我們讓人把這張照片發出去,同時把杜海清對長纓餘情未了、甚至要買下長纓舊居的消息也散布出去,蘇家最後的一點顔面,也将蕩然無存!”